司马烈可就能插上话了，他悄咪咪的在赵云织的旁边偷摸告诉她：“我告诉你吧，他以前是个非常不苟言笑的人，可是，当他遇到了妻子之后，他的性格就完全变了，还爱笑了，变的和他原本的性格特别相反，足以证明，这老家伙得多爱人家清羽公主了，不然，清羽公主死了这么多年，这老家伙还对她念念不忘，发誓终身不续弦。”

“那必须的啊，人家清羽公主毕竟为了嫁给他，还跳城楼摔断过腿呢，虽然养好了，可以走路了，但是这惊天动地的爱情，谁能比？顾斯礼忘不掉那是正常的好不好。”赵云织也是一脸八卦的和司马烈说着。

两个人就一直在八卦顾斯礼这个老男人，像极了村口的情报大妈，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

“你们两个说够了吗？”顾斯礼回头看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便立刻闭嘴了。

学堂开的很顺利，桌椅板凳都是拿陈旧的木板改造的，沈殇的手很巧，几块木板就可以做桌椅板凳，而且看起来十分精致。

学堂虽然简陋，但是知识不简陋。

学堂建立好了之后，他们便在城内四处贴上了告示，招募学生，学费低廉。

赵云织并没有想过收学费牟利，只是想着拿这笔学费，多给孩子们买些书本经文，让孩子们多学一点东西，增加知识储备，这样才能对振兴自己的家乡有用，对国家有帮助。

果然，这告示一贴出去，就有不少孩子踊跃报名，不过让赵云织好奇的是，这群报名的孩子大多数都是男孩子，女孩子的寥寥无几，这就让赵云织非常奇怪了。

赵云织问了顾斯礼："怎么回事，为什么女孩子很少？"

司马烈：“这种问题你还用得着去问顾斯礼那个老男人？典型的重男轻女你还不知道啊，你看每年进京赶考的有几个是女的？”

赵云织就不服气了，辩驳道："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参加进京赶考了，女孩子凭什么就不能读书？我们这些官家小姐，和你们皇室公主不都可以读书吗？”

司马烈："就凭你是官宦之女啊！你家里财富滔天，皇室也不缺钱，地位权势比常人高，这么说，你能听懂了吧。”

赵云织听愣了，虽然司马烈说得直接坦白，却也是事实，这也是她无力辩驳的，只能叹息一声，不说话。

赵云织：“我只是觉得女孩子如果不读书的话，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一辈子困在深墙大院里，唯一的几件事就是讨丈夫欢心，讨公婆喜爱，讨孩子健康，假如她见过大世面，走出了这片地方。”

说到这，赵云织顿了顿，眼睛望着前方说道："她一定能够遇到比这几件事更有意义的事情。”

沈殇：“一辈子不成婚？你说的太不对了吧。”

赵云织摇了摇头："你这个市井小民少在这儿放屁，难道成婚生子，就是他们的目标了吗？这不是她们一辈子的终生目标。我相信她们如果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一定会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想。"

顾斯礼在外面忙碌，叫他们帮忙：“你们几个叽叽喳喳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赵云织和司马烈连忙过去了，只剩下沈殇一个人在原地。

沈殇忽然沉默了，面不改色，仿佛他才是赵云织所说的被困在所谓深墙大院的人。

他的人生，三点一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一顿饱饭，成暴发户给自己多买几件新衣服，能娶上一个不残疾不丑的媳妇，生几个胖娃娃，淡云流水平淡一生。

因为他生活的是穷乡僻壤，没有任何值得他追逐的理想。

可是赵云织的到来，和顾斯礼、司马烈的到来，让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怀疑人生的方向，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是否正确，是否有意思。

他若是走出这片地方，会有他的容身之处吗？

他明白，赵云织犹如一只偶尔飞下来栖息在自己这棵树上的凤凰，不会永远留在这片地方，不会留在这穷山沟里，她有更美丽的世界等待着她，她会有更潇洒恣意的人生。

每每想到赵云织一个女人，都可以活的如此自信闪耀的时候，他的心底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和羡慕。

他和他们这些贵族人显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沈殇总觉得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他好像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市井百姓，永远赶不上他们皇子的身份尊贵。

他们可以拥有自由的人生，都可以依靠家族的庇佑生存，而他自己的命运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是悲催的，是无奈的。

沈殇忽然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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