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将这一切的痛苦,都落在凉烟身上?
他都无法承受,那么,她呐?她又如何承受得起这个残忍的事实?
想起她,心头巨痛。他忽然就站起身来,疾步往外走。手臂上一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吊着点滴,那儿,因为先前的用力针头偏开,已经青紫了一块,触目惊心。
可他却浑然不觉,一抿唇,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针头拔了下来。
“展总,您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好!”阿信被他的动作惊到,赶紧拦下他。他就这样出去,随时都有可能加重病情。
“滚开!”他动手拨开阿信,手指僵硬。
“总裁。你现在去也是看不到席秘书的!”阿信极力劝他,“我去都被他们拦了下来!”
他听不到,也不想听。现在,他只想去看看她……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席秘书在楼上5302病房。”阿信到底是不忍再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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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闭上眼,又睡着了。眼角,挂着一颗泪滴,随着她闭上的眼,徐徐落下来,碎裂在枕头上。
席倾远端了杯温水,用棉签沾着,轻轻压着她苍白且干裂的唇上。力道一点都不敢加重,只怕弄疼了她。苏莲宸在门外和席震国以及阮素说话。
“幸亏有你们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这儿女儿。”阮素红了眼眶,“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苏莲宸没有出声安慰,只是抽了纸巾默然的递过去。
阮素道了谢,看一眼丈夫,想到那被卖掉的股票,眼泪一时落得更多,“震国,你还是先回公司去吧。”董事会随时会召开,届时,江山易主,一切都变了样。
席震国拳头捏得紧紧的,看一眼妻子,又望了眼病房中的女儿,才微微点头。
展慕岩的手段无疑是卑鄙的,可是,这就是生意场。生意场上的斗争,从来就是充满硝烟,鲜血淋漓。只是,每个人总有一天,都会为自己造下的孽,付出应该的代价!如同,他。
“你也同我一起回去,去安抚安抚两个孩子也好。你在这儿坐着,成天掉眼泪,只会让烟儿听得心里发慌。回头倾远和莲宸还要抽空出来安慰你。”席震国看着妻子。
阮素知晓丈夫说得有理,可又不放心这么走了。苏莲宸赶忙保证,“阿姨,叔叔,你们放心,我和倾远会好好照顾她的。有什么情况,一定及时给你们汇报。你们也在这儿待了几十个小时了,别把身体熬坏了。”
阮素点点头,“有你们在,我到底还是放心的。”
苏莲宸送了两位长辈离开,再回来,远远的就看到长廊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他正着急的寻找着病房号。此刻的展慕岩,丝毫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头发略微凌乱;身上的白色病服,衬得他脸色越发的苍白;脚上甚至还只是一双拖鞋。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有些狼狈。
他的脚步,在5302号的门外,顿住。而后,手缓缓抬起,似要敲下去,可是,又顿住,死死捏紧。
脸上,袭上一抹剧痛,以及,无尽的懊恼。
望着那身影,苏莲宸只觉得胸口久久憋着的那股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他一步并作两步跨上去,从后,一下子就扭住了展慕岩的后领。显然,他毫无防备,被这一扭,猝不及防的转身。
“砰——”的一声,重重的一拳挥在那张脸上。展慕岩脸一偏,喉间立刻涌出一股鲜血的浓稠味儿。
“这一拳,是为凉烟那5%的股份揍你的!”苏莲宸咬牙切齿。
展慕岩仍旧站得笔直,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目光看了苏莲宸一眼,开口:“我要进去看她。”
“你也配进去看她?!”苏莲宸抡起拳头,愤怒到了极点。又是一拳,凶狠的挥在另一边脸上。展慕岩完全可以躲开的,可是,他没有躲,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这一拳,是为叔叔、阿姨揍你的!”苏莲宸咬紧了牙关,拳头捏得‘咔咔’的响。
展慕岩浑身都绷得紧紧的,只岿然不动的立在那,半晌,启唇:“我要看她。”
嗓音,又干又涩,仿佛夹杂着浓稠且压抑的情绪。却又那样执拗、坚定。
苏莲宸的怒火被挑到了极致,拎起展慕岩的衣领就将他整个人重重的甩在墙面上。扬起手,又是一拳砸过去。
展慕岩的唇角,渗出血来,他没有动手擦掉。
苏莲宸退后一步,再开口,嗓音同展慕岩的声音一般暗哑,“这一拳,他/妈的是给你们那再也不会回来的孩子!展慕岩,你记好了,是你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脸上,是不是痛,他完全无法感受。只知道,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要直不起身。
“够了吗?够了就让开!”他冷眼看着苏莲宸,勉强站起身,要走进病房。
病房的门,却在这时候,被人从里面推开。席倾远浑身凝着一股戾气,站在门口。不等展慕岩靠近,他单手扭住他的领子,一下子就将他摁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展慕岩没有一丝丝的反抗。这些,都是他欠凉烟的……
“展慕岩,你好卑鄙!”席倾远痛心的咬牙,浑身暴戾的气息仿佛要将展慕岩杀掉一样。可他只能压抑住那份恨意,“你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不配让qq和vivi叫你一声爹!”
展慕岩浑身震了一下。他眸色深沉,紧紧的锁住席倾远,“你……什么意思?”
“被揍傻了,是不是?听烟儿说,你居然怀疑那对孩子是我的。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烟儿从来就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像你一样龌/龊,卑鄙,可以趁人之危!”
那一晚,那样的烟儿在他眼前出现,他承认自己真的几乎要把持不住。甚至,当烟儿的唇凑过来的时候,他真的也卑鄙的想过,就这样吧!就这样顺其自然让事情发生。可是……
他根本做不到!只要一想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她会痛苦、会伤心,会情绪崩溃,他就觉得恐慌。最最让他害怕的是,他怕他们既做不了情人,又退不回兄妹的位置,彼此到最后会沦为尴尬的陌路人。
所以,他忍着,拼命的将她推开。只为,将来不会后悔;只为,可以一直这样名正言顺的护她安好。
展慕岩像猛然活过来了一样,下一子就反揪住席倾远的衣领,那力气大得恐怖,“我问你,刚刚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qq和vivi不配叫我一声爹!!”
他的心,在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