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一直没有出门,他待在房间里,能隐约听到赫连夜山在堂厅里讲话,窸窸窣窣,听不到内容。
外面有血腥气飘进屋里,夹杂着雨气,清凉之中透着清爽,竟然不会让人心生讨厌。
夜里雨很大,那个书生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梦话之中夹杂着几句脏话,全都在问候北魏。许长安推开窗户,看向不远出雪穆军的营地,闪电之中能看到有不少人被从营帐里拖出来砍头。一批又一批,但安静异常。
或许对于赫连夜山来说,这种场景会让他的心情舒畅,因为营地之外有人在弹着乐器唱着北魏的民谣,咿咿呀呀,淹没在雷声之中。那是赫连夜山,决绝之中却透着落寞。
天还没亮的时候,雨就已经停了,一夜的血雨腥风全都被冲刷干净,他们终于可以继续出发了。
再行七八日,终于能够看到北魏国都嘉安城的城墙。这两人到这里便分道扬镳了,赫连夜山把他这一行人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徐长安,足足有将近一百多两的黄金,还把一个包裹递给他,嘱咐道:“十七啊,这是我们北魏的服饰,进城之前记得换上,能省去很多的麻烦……”赫连夜山策马欲走,终究还是踌躇,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令牌扔给徐长安:“这是赫连如冬府上亲兵的腰牌,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惹出事来记得亮牌子,也算是给我出气了……”
徐长安挑眉,看着赫连夜山:“你这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利可图?”
赫连夜山没有回答,只是苦涩一笑,先行进城。
随从回头看了看还在很远处停滞不前的徐长安,心中疑惑,便问道:“公子,他很有可能是南陈的奸细,我们为什么要和他扯上关系?”
赫连夜山信得过自己的随从,便干脆把话说的明白:“霍达死了,赫连如冬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他来了,便让他把事情闹大,这样对我们有好处,国都越乱我们的胜算便多几分……”
随从听不懂赫连夜山的逻辑,只觉得公子好计谋。
“进城之后,你们先打听打听,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城楼上的守军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多……”
“是。”
徐长安看着偌大的嘉安城,眉头紧皱,心中突然生出了要打退堂鼓的打算,从结果论来讲,自己是出于私欲来到此地,原本以为这趟旅程会很顺利,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多的变故。
“哎……罢了,来都来了……”徐长安长叹一口气,进城!
城门口有官兵在对每个人询问,徐长安靠着腰牌很顺利的便进了城,然后他就发现,明明是白日,天气也很好,可是街道上的行人却少得可怜,只有许多巡逻的士兵在街道上游荡,而且他发现,官兵之中有不少医者,像是要被带去某些地方。
徐长安接连敲了好几家客栈的门,得到的回答几乎都是暂不接待,问起原因,店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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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也是很含糊。
徐长安心里明白,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才会导致如此。他的脑海里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各种电视剧,心说不会是有人造反了吧。不过仔细一想,若是造反,不会是如此景象,应该到处都是兵戎相见了。
在经过不停尝试之后,徐长安终于是找到了一家小客栈,这还是花了很多的钱。这店家也是明白人,什么话都不问,什么事都不管,只是嘱咐徐长安进屋之后就别出来,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上门。
针对于他进城所看到的种种,徐长安便向店家打听是怎么回事。店家刚开始支支吾吾,在收了钱之后便告诉了徐长安,只说是这里突然起了瘟疫,这段时间死了不少人,如今这国都已经是只许进不许出了。听店家的意思,他这店里已经住满了各色人等,而且大多数底子都不干净。徐长安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店家只收钱不过问了。
店家很知趣的离开了房间,徐长安在确认隔墙无耳之后打开了窗户。他选这家店是有原因的,因为不远处就是北魏禅宗的大本营:坛院,占地巨大,若是观光得开车。
徐长安看着这偌大的地方,感觉人都麻了,他所知道的消息是通讯器就在禅宗的手里,早就供奉在最高层的凌烟阁,这件“天降祥瑞”的事早就传的北魏人尽皆知,但如今人们明面上不说,其实这心里都已经把瘟疫和这“天外来物”联系在了一起。朝中已经有人认为这是上天对他们发动战争的惩罚。
思来想去,徐长安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虽然这多少有些英年早逝的味道在里面,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子时,徐长安蒙了面便翻进了坛院,整个凌烟阁灯火通明,格外好找。但徐长安在树上冒了半天,愣是没找到靠近的机会,因为这里处处都有巡逻的官兵,而且各队之间往来十分密切,一丝空隙都没有。
徐长安暗自后悔自己不该荒废修炼的,若是自己会御剑,早就从这群龟孙头顶揉过去了。
“哎……赌一把……”徐长安心中一横,都进来了哪还有退出去的道理,他要看准时机打晕一个巡逻的官兵,然后换上他的衣服。
然后,他刚从树上下来,此刻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哨声。徐长安赶紧抬头,就看到屋顶之上竟然还有暗哨,这暗叫一声不好,刚想转头跑,就看到一个大脑袋正杵在自己面前。
“卧槽!”徐长安吓得脱口骂了一句,就见此人已经伸手抓了过来,直取自己的心口!
徐长安匆忙后退,散开之后已经发现很多巡逻的官兵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