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惟愿天下父母安康。”卓颜华杏面纯然,眼神清澈。
“好!”许越赞道,“卓姑娘的父母可有需要帮忙之处?”
卓颜华沉默了一会儿。
众人以为她在想给自己的父母讨什么恩赐。
“民女没有父母。”
此言一出,人们或惊或疑,或惊疑不定。
“这——”许越面露一分难色,少顷,“你姓卓,那么朕为你找一对父母如何?”
“谢陛下。”卓颜华额头触地。
那响头好像磕在有的人心上,深深的不安攥紧了心脏。
“荣寿伯,你和卓颜华是本家,可愿意认她为义女?”
卓颜华愕然仰首,瞬间泪盈于睫。
倒吸一口冷气,卓昌出席应下。
宇夏若有所思。
御宴结束还有些早,宇夏与苏安安、叶衷上街逛游。拟态的旺仔乐颠颠地在前头,昂首挺胸,四条腿撇着走,不但令三人忍俊不禁,也引得路人瞩目含笑。
“大人,我心服口服,旺仔比我可爱。”
宇夏扬眉,红红的灯笼为她镀上一层动人心弦的暖光,一抹肆意的笑容随之绽开。
“此话怎讲?”苏安安疑惑道。
微微弯唇,叶衷道:“秘密。”那是她第一次和夏毓两个人出门,没有第三个人。她做了想做的事。这让她感受到自己不是只能被人救助,她也可以解救他人。
叶衷曾经是人贩子手下任意驱使、任打任骂的女奴。在藏地,人贩子为了减少口粮的消耗,就把包括她在内的小女奴都松松地绑在牛车上,把孩子的命交给上天。被扎了的牛疯了般横冲直撞,一个个孩子掉下牛车,葬身牛蹄。
当她也被甩下时,解脱的庆幸竟超过了丧命的恐惧。天蓝日烈,刺得她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叶衷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撑起,将她拦腰抱住。
从此,那个人就是她眼中的神。
九岁时,夏毓着男装出去玩。一柄白玉扇敲打着手心,“阿衷,元宵节可真热闹。母亲就很喜欢这样热闹的情形。”
“长公主殿下应该很自信吧。”叶衷道。
“此话何解?”
“奴婢——”
夏毓打岔:“都跟你说了别奴婢奴婢地自称。”
“是。”叶衷点头,“因为阿衷长得不好看,无才艺,身份卑贱。我曾经很自卑,不愿到热闹一点的地方去。因为害怕他们看到我衣服上的那么多补丁,害怕他们嘲笑我。如今跟着阿毓,身份待遇水涨船高,我得以狗仗人势,倒消去了许多自卑。”
夏毓蹭的来到叶衷的身后打量着她的臀部。
“阿毓,你干嘛?”叶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在找那条可爱的狗尾巴。”夏毓一本正经地道。
“哼,那你找到了吗?跟旺仔的尾巴相比如何?”话毕,叶衷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言语不是一个奴婢能说的。她紧张地看向夏毓,见她神色正常,还带着灿烂的笑容,才放下心来。
“当然是旺仔的更可爱。”夏毓脸上尽是自豪之情,耍酷地打开折扇扇风,“旺仔是一只那么聪明,那么漂亮,那么可爱的狗狗!”叶衷笑出声来。
逛了半个时辰,见叶衷在看摊前看手链,见一派熙熙攘攘,夏毓眼珠子转了转,悄悄离开了。
她偷笑着三步一回头,想吓一吓叶衷,左拐右拐,突然听到夹着打骂的喧哗声。
她探头朝死胡同里里看去,几个汉子围在里面,透过间隙,他们是在踢打一个男孩。
“阿毓!”
她的肩被一拍,叶衷清亮的声音响起。
死胡同里的汉子听到声音,凶恶的目光瞪过来,而叶衷也看清了情形。
汉子瞪后又转过身踢了男孩一脚,满口她们听不懂的地方话。
曾经的拳打脚踢似乎再次出现在眼前,她的身体颤抖不止。
眼前的一幕和曾经的遭遇重合在一起,她的双目渐渐赤红。
也许是这几个月的生活太安逸了,那段经历更加不堪回首。
叶衷死死掐着手心。
“住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汉子疑惑地看过来,没想到一个小孩居然敢出口。
叶衷说完就后悔了,她闯祸了,她和夏毓两个人不是十来个大汉的对手。如果将夏毓置于险地......
她的头皮一阵紧一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