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as在,时间过得飞快,一分一秒都是快乐,哪怕我只是远远看着学着。看到他对这份事业的执着,我越发拼命地要在这间salon有所建树,很快的,已经可以帮帮设计师的忙,也可以独立完成基础的发型了。
不过,没有拿手的发型,怎么站得住脚呢?设计师助理都做不了,永远只能是个洗头妹,我是松雪珊诶!怎么甘心~可我现在连个设计图都画不出来。
正在发愁,瞟到arias和设计师monica在一起。都靠在咖啡室的桌子旁,他们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对面而已,可是那两张脸的表情一模一样,一下子把我冻在门口。感觉、感觉就像是人家两个在担心些什么共同的未来,而我,是个不知趣的第三者……怎么会这样呢!
arias看到我了!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我努力说服自己冷静冷静,他们俩不会在一起,也许真是有什么事儿啊,我又帮不上他……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有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我跟肖经理撞了个正着,水散了一身,他手里的瓷杯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我手忙脚乱正拣,手指一下就划出了口子。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堆人着急。我更是窘得心烦意乱。arias刚好追过来,看到眼前情景,竟一把把我受伤的手指头放进了自己嘴里……
惊愕。四起。包括我,都被吓坏了。
arias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只顾着一个劲儿地问我:“还疼吗?”然后朝愣在那里的人喊:“看什么看!快去找创口贴啊~”他们慌里慌张的散了。
我站起来,跟肖总道歉,他暧昧地看了看我们俩,息事宁人地笑说:“好啦好啦,没事没事,快回去做事吧~”转身走了。我赌气地想,人是好人,干嘛小气又八卦,哈。
晚些时候,arias来找我。
“其实我和monica在商量,我想要回一趟台湾。”哦,我知道,怎么说也是他的家乡,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带你一起去。”他又说。“啊?”我惊讶地看他。他跟我说,“你需要形成自己的剪发风格,就是说,自己设计一款发型。嗯……我家乡有一种油桐花,现在正是花落,五月飞雪,最诗意的时候,我想看到它也许能给你灵感。正好我想回去了,想着能带上你更好。”这样啊~我抬头问他,“你这么确定会带给我灵感?”
“因为,拿油桐花做头发一直是我的愿望。也许,你能帮我实现。”arias的眼神此刻是如此深邃。我又想起了什么,如果是这件事,那,他们当时怎么会那副表情呢?把店托付给monica,没有这么难心吧。
转眼就跟arias坐上了飞台湾的飞机。
一路上仍旧是说说笑笑,可心里总有些如鲠在喉,好生难受。飞机一落地,他就忙着四处去工作,顾不上我,连忙都帮不上的时候,我就干脆躲着,一个人享受孤单。
五月飞雪,不错。
正是花落。
洁白的落花成片不停地随风而飘,根本让人不敢相信,花铺满了脚下,我走的轻轻的,不忍心踩,走在这样的场景中,会令人迷失了自我。
忧伤而美丽。
它们最华丽的,竟是迟暮~
想到这里,双眼已噙满泪水。
抬头欲走,远远地,立着arias。
立在一片并不冰冷的白茫之中,他竟是这样的美,翩翩少年,又把我看痴了。
好一会儿,我看到arias慢慢走上前。越来越近,我却挪不动步子。他停在我面前,轻轻的牵起我的手,带着我继续往前走。我居然顺从地听了他摆布。又是好一会儿,隐约又听见个很美的声音,“不必为它们感伤的,它们的存在,见证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又以如此美好的形式离开,它们是满足的~”
“什么?”我惊问。他笑笑不语。花瓣一点一点洒在我们身上,很美,很香。
回到住处,情不自禁地开始工作,我实在想用一个真正美好的发型,留下刚刚那一幕。
于是,一气呵成。
整个头发盘成一朵含苞欲放的油桐形状,其余的部分是自由自在地随风飘荡,配以白色的头饰……
arias静立了良久,轻轻地说了句,“果然是我永远也剪不出来的东西。”我想起他说这是自己多年的愿望却偏偏要拿来启发我的灵感,疑虑又添一层,张口欲问,他又说道,“你可以升职了,以后就剪这个头发怎么样?叫‘情窦初开’吧!那是油桐花的花语。”他好像答非所问,却什么都说了。
我的脸顿时通红,马上避开,口不择言道,“那你呢?”
arias认真地想了想说,“那天,monica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个小我9岁的女孩子……油桐花是我的最爱,我大概是不会随便让给别人的吧。”他说完就走了。
离开台湾前,arias带我去了一家孤儿院,是他弟弟出资建的。在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之间,最能找到真正的自己,难怪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我反驳他,从那天起,是再也不敢把我一个人扔下就算了,可是带我干什么还都要加一个最字。
去了才知道,真的是最让人喜欢。亏我自诩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总不明白怎么有人喜欢红孩子,却在那些可爱的孩子身上替自己浮躁的心找到了一份宁静。当你看见那些水汪汪的眼睛,贴着他们干净的小脸儿,只有享受他们对你的依赖,才是世界上最真诚的感觉。
也是因为这里不会有人因为知道我的身份而虚伪,他们的对待都是真正的喜欢或讨厌,我在孩子们面前变得勇敢。我还是承认他们很吵很傻,但是我很喜欢。我对他们充满了好奇,好奇他们现在的心境与多年前的我有何不同。
当我听到旁边几个小家伙傻头傻脑地商量如果他们离开去找个朋友,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怎么办时,我居然主动跟她们说我替你们管着。若是换个场景,我打死都不会开口。我怕别人怀疑我,怕尴尬,或者更怕他们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