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完全僵在那里,爸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呢?是您的女儿吗?”
就连爸爸都没想到我是这么的单刀直入,面色一下铁青,他慌了,“珊珊!你听我们解释!”
我不去理他,又掏出了照片,“我妈妈,是这个人吗?”
爸妈再度愣住,我居然步步猜对。好一会儿,爸爸缓过来,“我就知道,落在这儿的两样东西,在你手上了。十几年了,该说的总要说。”
“珊珊,你别怪我们。”妈妈才张得开口,“你的亲生母亲,才是松雪穗蓉。我无时无刻不被人称着‘穗蓉夫人’,心里却满是愧疚。”妈妈哽咽了,爸爸继续下去,“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穗蓉年轻时和我一起打下了松雪家的天下,是这个帝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她因为你,十七年前就难产去了。当时的松雪帝国正待巩固,创始人若突然逝世,将造成怎样的危机,后果不堪设想,你妈妈弥留之际,把你和这个家一并托付给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看像母亲,“华珊忍辱负重,在没人知情的情况下,准备替代你那很少有人谋面的妈妈一辈子……”
这算什么,为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白了就是不能让自己的钱消失,妈妈临终,竟然选择了自己消失,而我,她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亲生女儿,认贼作母,受尽委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如果不是这个意外,我岂不是一生都被骗了!妈妈要是地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啊!
我强压满腔怒火,继续问道:“那天骏,就是你和别人生的孩子?”
妈妈望着我,满眼含泪,“是”
我已是泪流满面,“你们,真地太过分了!”眼泪化为一声怒吼!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明白我们对你妈妈的感情,不然的话我和你爸爸不会宁可等着松雪集团被拱手让人都不肯再生个男孩儿。我们就是太在乎你妈妈的感受,才这么左右为难啊~她不会消失的,你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她在这世界上最好的痕迹了。我抱回天骏,真的不是想让他接什么班,我只想让他在我身边而已。是我不知道怎么平等地照顾好你们俩,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们真的不是自私……”她说话,已经从撕心裂肺变为泣不成声,只是死命地拽着我的胳膊。
我急着想挣脱、想离开,怒气冲冲地面向他们:“原来一切森严的等级、奢华的外表,包裹的不过是这肮脏的事实!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转身向外跑,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叫这两个人爸妈!
强烈的碎裂声,屏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后面出现了三个人,惊恐的黎、瓒、天骏……
他们三个,为什么在这儿?!!
一秒、只有一秒,然后看到的就是天骏发了疯似的往外跑,我和黎、瓒向前猛追,然后是爸妈的喊叫声,总管家带着保安出动……
再路过那个屋子,我停住了,我盲目地推门进屋。
东西又搬回来了。
摆得满满的,是亲生母亲的各种照片。我拿起一张细细端详,“陈穗蓉”,还有几张,是婴儿时的我。再往里去,是婴儿车、拨浪鼓、然后是小学时抱怨过难看的校服、中学是第一辆自行车、不用的课本……原来,我从小到大,妈妈一直都在。这间屋子,是我从未感受到的温暖,我流着泪,在妈妈出嫁时的那张床上,沉沉睡去。。
睁眼时天已黑透,出了屋子,才发现他们仍没找见天骏哥。我仔细想了想,自己骑上机车出了门。
这里是和哥哥小时候常偷跑来的地方。
记起我们打格斗、练交际舞、那易拉罐当足球秀都是在这儿了。
找了几圈没见到人,我回身进了一家最近的酒吧。
天骏哥一个人坐在吧台上一瓶接一瓶的灌。
人找到了,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是伤人那么容易,挽回却开不了口?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
“哥~”我语气软了下来。
我从来没见过眼前的哥哥。我们出去喝酒,再闹,他总会自己保持清醒。天大了的事掉下来,他总轻轻地笑着,替我们扛着。即便是不得已抛下我的那次,我也可以想见哥哥是自信的。而现在,他只能说是一瞬间颓废得那么彻底。
我坐下来,跟他一起喝,想也是,这样的事,凭什么天骏哥就要受得了了呢!
“你总不能一直这么醉下去,该面对还是要面对。妈妈,对你还不够好吗?”我说完,他瞅了我一眼,笑到,“真是讽刺!”
“唉……你还回家吗?”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不然自己家里也不是没有酒吧,在这儿喝什么劲儿。知道他的想法,我才好有对策,他这个样子稀里糊涂地被找回去,事情才叫真正不可收拾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