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牧默默在天台上站定，看着如同溪流般缓缓离开学校的学生队伍微微凝神。

直觉告诉他，这场触目惊心的霸凌事件，还远远没有结束。

很快，来自于混混们的报复接踵而至。

首先是私底下的小动作，不知何时起，郅牧的课桌突然被美工刀划烂，一行行恶毒的咒骂让他眼皮直跳。接着，是走在教室过道的时候，时不时就会被绊上一跤。更有甚者，还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故意把垃圾扔到自己的汤碗里。

别以为郅牧所经历的故事只是小说中的虚构场景。

事实上，对于心智尚未发育健全，没有接受过道德教育，所以做事不计后果的未成年学生来说，他们能做出怎样凶残的事情都不奇怪。

别说是幻象中所处的十四年前了，哪怕是在今天，类似的例子也已然屡见不鲜。

殴打只是个开始，用烟头烫胸口，拉开裤子拉链，强迫脱衣服，光脚游街……并且受害者被侮辱的照片发送到聊天群和朋友圈。在21年的某个新闻中，几名15岁到18岁的少年，就是这样霸凌了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孩子。

虽然事后，这些家伙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类似的事情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不管什么时候，这样的案子依然屡见不鲜，因为这是属于人性的恶，郅牧都是知道的。

咦？等等，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知呢？

对霸凌者的愤恨，对受害者的哀悼，上升到对制度的抵触，乃至于对人生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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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的思维……”郅牧想要将脑海中的声音驱除出去。然而，在光怪陆离的幻象中，他再一次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就是这样看着，看着一幕幕可怕的经历在眼前浮现，如海浪一般，激起又退却……

不只是韩雨琪的经历，还有徐小丽，林书语的，以及所有化身为“毕”的可怜人的故事。

不过，幸运的是，就在郅牧的意识即将沉沦的关键时刻，一抹熟悉的火焰腾空而起，将周身的黑雾全部驱散了。

“你觉得，打跑她们，就算是成功了吗？”恍然中，似乎有一道冷漠的女声传来，让郅牧打了激灵。

“呼……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成功，但至少，我的反抗应该是个开始。”他坚决的回答道。

“那就让你看看吧，被你篡改之后的故事……”话音未落，一只骨瘦嶙峋的鬼爪出现，将郅牧从高空中推落，重新落到了“毕”的回忆中。

“几位家长，我是韩雨琪的父亲，实在对不起，我的孩子打了你们的孩子，我愿意赔偿，并让她向你们道歉……”教室办公室，一位穿着工人服饰的沧桑汉子，正在一脸焦急的说着什么。不过，对于桌子那头的几位表情不善的学生家长们来说，他的言语着实显得有些苍白了。

“这件事是道歉就能解决的吗？我们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一句道歉就完了？”对面的家长们无一不是西装革履，表情嫌恶。他们趾高气扬的说道：

“赔钱，退学，你选一个吧？真是搞不懂，一个臭打工的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

“老师啊，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没教育好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让孩子退学啊……”见此情景，沧桑的汉子又穿过头看向老师，忍不住的苦苦哀求道。

然而，老师似乎也是个势利眼，亦或者对于这种事情漠不关心，他只是低下头，坐视双方不对等的沟通。

“你说你这孩子，快、快给几位叔叔阿姨道个歉啊……”韩雨琪的父亲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不懂什么教育知识，只知道一下一下的打着郅牧的头，用蛮力按着郅牧向那些人道歉。

但郅牧就是倔强的没有动。

“呵，这年头，哪有被害人向施暴者道歉的，你们都是在搞笑吗？”郅牧用可怕的眼神环顾四周，挣脱了韩雨琪父亲的大手。

“你们溺爱、纵容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别人。等到出了事情，又站出来维护他们，还要不要点逼脸了？”

“哎呀！你们听听！听听这小王八蛋说的是些什么话？”一位臃肿的中年女士不由得大声尖叫道。

“这是反了天了啊，我就说这帮社会底层会生不会养吧！”这是一位穿西装的精英人士说出来的话。

“哈！你们是在做自我介绍吗？”郅牧用力的在桌子上一拍，将众人的咒骂声直接压了回去。“虽然一切都只是梦境，一切都是已然发生的定局。虽然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们身败名裂，但我此刻……只想痛痛快快的揍你们一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