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古繁华人烟阜盛,杭州犹盛,歌楼酒肆赌场青楼鳞次栉比,名流巨贾达官贵人比比皆是,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豪门财阀在这温柔乡穷奢极欲,挥金如土,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可见一斑。
走卒贩夫和尚尼姑掮客老鸨赌徒侠客三教九流大师道长人人不是削尖脑袋想攀龙附凤在此出人头地赚个万贯家私。
正值皇权衰落,乱世出英雄之际,一大批野心勃勃的冒险者蠢蠢欲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殊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有多少蝇营狗苟之徒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在黄粱美梦还未醒时成为那个垫脚的骨头,算计别人反被算计丢了性命,真是大千世界光怪陆离乱象重生。那些功成之人无不是踩着这些垫脚石一步步来到人上人。有的时候不得不相信一切自有天意,有本事的人未必有那个机缘,而那些无用之人也有傻人傻福的。当然居高位者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成千上万个眼睛盯着他的宝座,谁不想那至高无尚的权利呢?所以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普通人如此帝王将相也是如此。
过几日杭州城第一门阀武雷音将军第六子武乘风将迎娶皇帝之女,这几日杭州城到处张灯结彩,锦旗飘扬,嘉宾云集,高朋满座,贺喜名士接踵而至,武家流水宴席从早到晚络绎不绝。好不热闹好不气派。可谓平生难得一见。杭州本地名流自不必细说,远道而来的门阀世家武将军必亲自接见不敢怠慢,正值多事之秋,此次皇帝赐婚,武将军心如明镜,皇权不复,皇帝此番用意在于拉拢人心,利用自己在江南一带的势力而已,以备不时之需。武将军也正好利用此契机一方面广结善缘,一方面扬刀立万。
这一日喧嚣下来,总算送走宾客,武将军独自来到卧房,早有家丁奉上等乌龙茶,武将军押了一口茶,缓缓地道:“退下吧。”武将军端起茶杯凝神而视如有所思,忽然那粗大的手掌冒出阵阵黑烟,顷刻间手中的茶杯化为烟尘,武将军嘴角微微一扬,脸上的皱纹一颤露出狰狞之色,仿佛手中的茶杯是他的死敌现在已经被他化为灰烬。
就在武将军凝神之际,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血黑之物,似人非人。而门窗都是严严实实。要是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就算天下最为胆大之人见到此景也会吓得魂飞魄散。胆小之人不用说必定一命呜呼。惟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双银白的眼睛泛出幽幽的紫光,其余全身上下都罩在一团黑血色的袍子里面,他的身体好像是悬浮在空中,袍子离地约有一尺,但下面却没有脚。
武将军显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之物吓到,是人怎么会不被吓到呢?天底下应该没有一个人不被吓到。
对,武将军并不害怕,因为他和他是同类,他们并不属于人类。
黑衣开口打破了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雷音,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武将军望了望黑衣欲言又止。
少许,黑衣接着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
说完黑衣若有所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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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想等武将军给他一个答案。但是等来的依旧是武将军的欲言又止。
过了片刻,黑衣见武将军并不搭话,霎那间一股黑血之气腾腾升起,但很快又消失殆尽。
黑衣的话音变得低沉而却充满杀气:“你好自为之。”
武将军依旧沉默,显然武将军并不买账,听出黑衣话语中有威胁之意,武将军此时并不想撕破脸面,但是他觉得还是要给黑衣一点自知之明,于是用一种不屑地慢悠悠的语速道:“我现在很享受做人的感觉”。
话音刚落,黑衣已不见踪迹,只留下一串莫名的笑声。
武将军又陷入了沉思,他决定明天去天龙寺一趟。
翌日清晨,又是一个艳阳天,一大早将军府早已备好车马仪仗,旌旗招展,华盖翩翩,鼓乐喧天,气势恢宏。随从上百,前拥后簇,威风八面,气派非凡,武将军带着爱子六郎武乘风一行人马浩浩汤汤往西郊山麓天龙寺行进,约莫一个时辰放眼望去天龙寺已是不远,武将军喊停车队,让蒋总管带着拜帖和两箱厚礼先行,自己早已下车跃上汗血战马带几个贴身侍卫紧随其后,其余人等原地待命。
不多时,天龙寺已在眼前,整个寺庙外观宏伟,寺中建筑错落有致,黄色的外墙给人庄严肃穆之感,寺中传来靡靡之音,摄人心魄。此时早有一众僧人迎出,武将军下马而行,一黄衣高僧迎上前来道:“武将军大驾光临,不曾远迎,失敬失敬,请随小僧去内厅奉茶。”
武将军一抱拳道:“晚辈,早有心拜见宏智长老,然琐事缠身,恨不得相见,惭愧惭愧。”
黄衣僧道:“将军不必自责,家师早已不念尘世。”
黄衣僧带着众人穿过抄手游廊,指了指两旁硕大的银杏树道:“这两颗银杏距今已有两千八百年。”众人抬眼望去,无不啧啧称奇。
转瞬来到大雄宝殿,赫然两根赤红大柱,上有镏金大字:“我佛慈悲渡尽世间之人,佛法无边扫平魑魅魍魉。”武将军见此对联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