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樵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曾涛连忙上前扶住他。
“谢谢你,医生……”过了好久,楚云樵的声音才响起在寂寂的走廊,低沉而暗哑。
“好好照顾她吧,能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对她而言,已算个奇迹。”再看了看一边脸色苍白的男人,mr.shen带着同情的神情走远。
“云樵……”曾涛刚想说什么,就被楚云樵一挥手打断了。
“曾涛,你不用劝我。其实能有一个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当年,是我对不起若楠。在这种情况下,上天还肯赐予我一个孩子,我已经很开心了。只是若楠,我亏欠她的实在太多……”
“不要多想了。你自己不是说过吗,幸福就是珍惜当下……”
楚云樵微微点点头,“我该去看若楠和孩子了。”
夜半两点。
楚云樵准时地睁开眼睛,扭亮床头的灯,抓过床边的手杖,迅速起身,走到一边的小桌子前,从消毒柜中拿出奶瓶,熟练地打开奶粉罐,舀起两勺,放入奶瓶中。再拿过一边的开水,小心地倒入。待到奶粉完全溶解,才小心地放在桌上。然后,走到自己的床边的那张小床上,小心地抱起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儿。
她已经醒了,但没有哭,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楚云樵。
“左左,乖,我们不闹,妈妈睡着了,我们小点声。”
小人儿就像听懂了一般,任由楚云樵抱着,不哭也不闹。楚云樵把孩子平放在床上,手杖放在一边,使不上劲的右腿紧贴着床沿,然后迅速地解开孩子的纸尿裤,扔过一边。再拿过早已准备好的湿巾小心地擦拭了孩子的小屁股,一只手轻轻握住孩子的两只小腿,另一只手已顺势把一张干净的纸尿裤放在孩子的屁股下面。放下孩子的腿,快速地扣好纸尿裤,再小心地检查了下松紧,确认孩子细嫩的肌肤不会被它勒得太紧。这才慢慢在床边坐下,休息了下早已麻木不堪的腿。然后拿过手杖,慢慢地撑着站起来,走到小桌子边,拿过那瓶奶,坐回到床上。
“来,左左,我们吃饭了。”小心地抱起孩子,挤出一滴奶在自己的手背上试了下温度,才慢慢地把奶瓶塞进孩子的嘴里。孩子应该是饿了,小嘴使劲地吸着,很快,一瓶奶见了底。楚云樵把奶瓶放过一边,抱起孩子,小心地拍了拍背,听到孩子小小地打了个嗝,才放心地笑了笑,把孩子放回到小床上。
“左左,吃饱了,我们继续睡觉觉,爸爸一直在,陪着我的左左,保护我的左左。”
孩子冲他甜甜地笑了笑,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楚云樵并没有动,坐在孩子的床边,轻轻地摇着床,脸上溢满幸福的笑。
为了让许若楠休息好,从孩子满月以后,楚云樵便让许若楠单独睡一间房,把孩子的小床搬到了自己的大床边。每晚两点,他会固定醒来,为孩子做半夜的这一顿饭。
“我是个合格的奶爸!”在幼儿园门口,楚云樵正气定神闲地向岑豪说着自己这一段得意的经历。
“你?”岑豪睁大了眼,不信任地看了看一边的许若楠。
“岑豪,你就认了吧。做生意你也许现在比他强,不过,做奶爸,你一定没他合格。”许若楠走过去,紧紧地挽着楚云樵:“他现在可以去育儿学校上课了。”
“云樵……”
“爸爸……”还没等岑豪说出后面的话,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已经从幼儿园里面跑了出来,径直冲向楚云樵,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爸爸,今天美术课,我的画得了100分。”等到楚云樵抱起来,小女孩已得意地展开了一幅画。
“我的爸爸……”楚云樵看着那上面只长了三根头发的自己哭笑不得,“爸爸的头发怎么……才这么一点点……”
“老师说,三毛是个好孩子。爸爸你也是最好的爸爸,所以,我就把三毛的头发给你画上了,希望你越来越好!”孩子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岑豪忍不住大笑出声:“是的,左左,你爸爸就是个好三毛!”
“岑叔叔,我不叫左左,我现在叫右右了!”孩子连忙纠正。
“右右?”岑豪看向楚云樵。
“是的,右右。她在学校叫左左,回家就叫右右;平时叫左左,周末叫右右;爸爸妈妈叫她左左,叔叔伯伯们叫她右右……她就是我和若楠的左左、右右……”楚云樵说着,狠狠地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小豪,有空到家来,把你们小波小涛都带上。让他们跟我们左左玩。你那俩傻小子,比不过我这一个闺女啊。所以啊,我这闺女,一个顶俩!”
转回头,看了下一边站着的若楠:“咱们回家吧。左左一定饿了。”
“好,咱们回家!”许若楠笑着望了一眼岑豪,挽起楚云樵,向前走去。
“爸爸妈妈,我想吃大闸蟹……”
“好,今晚让张奶奶做……”
晚风送来三人的对话,让站在原地的岑豪也不觉莞尔。
“你咧着个嘴傻笑啥?青雨都被她爸爸牵着过来了,小波也上台了,你还不准备准备?”付小晶在耳边一声提醒,才把岑豪从过去的记忆中唤醒。
“我想起了过去的好多事……”岑豪笑着看看一边的付小晶和许若楠。
“没时间想了,云樵和青雨过来了……”
岑豪连忙整整衣襟站起来,看向红地毯另一边。
《婚礼进行曲》响彻在大厅,穿着婚纱的楚青雨紧紧地挽着她的爸爸楚云樵,慢慢地向他们这边走来。
楚云樵的脸上溢满了笑,紧紧地挽着女儿,步子稳健而从容,一如当年……
187、番外之番外篇:元宵节。。。
午睡醒过来的时候,胸部有熟悉的闷痛。按着胸略咳了两声,门已从外面推开。
“云樵,你醒了?”许若楠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把碗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拿过床边的毛线开衫。
“我自己来……”楚云樵微微有些气喘。
许若楠并不答话,已经抬起他的一只手臂,轻轻地把他的胳膊放进去。
“你才出院几天而已,曾涛说,不能劳累……”
楚云樵轻轻抚了抚许若楠的脸,淡笑:“你把我看成纸糊的了?没事,放心。”
慢慢地穿好衣服,许若楠已端过床边的那个碗,舀起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