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什麽旨叛她死刑,还是诛她唐家九族”
莫冉柔柔一笑,“唐碧接旨!”
“奉龙凌帝王圣意,今本王龙胤风逝後,龙凌帝位传授於本王帝後碧漾娘娘,改国号凤歌王朝,尊号dangyang女皇;莫冉任国师,为国之魂;离歌任相国,为国之本,诸位大臣如敢违抗本王圣意者,定斩不赦!”
宣毕,众朝庭一片沈静,就连吴少南和唐泽都惊呆了,这,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人呢”唐碧颤唇问道。
“接旨了我告诉你。”莫冉招了招手,如第一次二人相逢般,笑得那麽释然,那麽温柔。
“这……”唐碧摇了摇头,无措地倒退了两步,“他这是在做什麽”
“娘娘,求您登基吧。”
“娘娘,求您登基啊。”
众百官齐转过来,一个个看著她哭哀著,恨不得将她捧到帝位上,就连雨贵王和雷亲王都出现在众人行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领著四个特殊装束的人站在莫冉的另一边,那是,为首的她不认识,而另外三个,她却是认识的,不正是天宇等龙王卫影吗
这等架式令唐碧只觉得浑身颤栗,望著那金光闪烁的位置,忆著她从碧波殿踏著血痕走过来的每一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苏含扶著她一路走过;小李子在她手刃中倒下;云王为她怒伤吴少南;龙胤墨抱著她凌立王g;莫冉与她对月盈拜;龙胤风长剑横顶咽喉,洛羽丽水苑琴箫合奏;吴少南抓著她的手倒挂悬崖;唐泽抱著她一步一步走……
每一个人,每一步都走得那麽的辛酸,如今,有机会为自己的命运做主,如此,她便可以不用再怕;如此,她便可以成全所爱之人。
这是他龙胤风给她的补偿,还是他龙胤风怕了
唐碧神情恍惚般跪在了莫冉面前,举手接过了黄灿灿的卷轴,装模作样地掀开,却骤然惊讶地发现,每一个字仿佛既熟悉又陌生地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这是……脑海中响起了那连日来令她既怕又期盼的声音,“娘娘,恭喜你。”
苏含,是苏含的灵魂与她重印,使得她对这片龙凌大殿,产生了既畏惧,又熟悉的心理吗
“苏含,如果这是你的心愿,那我愿意接受。”
“不,娘娘,这不仅仅是苏含的期盼,这是爱你的男人他们一致的期盼。”脑海中的声音回荡著,“不用怕,有苏含在,你很快就会熟悉的。”
冰冷的大椅,冗长的律令,完成了神圣而又沈重的仪式。
莫冉下殿,第一下跪拜,紧接著便是离歌上前参见,再就是群臣拜会,接著便是小夏子一声令下,整个大殿顿时回响著震耳欲聋的恭贺声。
龙凌殿,书香苑,早已成排成队的g女公公颤颤惊惊地守在两侧。
莫冉给小夏子一个眼神,他连忙将下人赶了出去。
“奴才夏总管参见娘……”小夏子连忙给自己掌嘴,“不,女皇!”
“哦,他还真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唐碧接过茶淡抿了口,只觉得茶比平时苦涩得很,“他是怕我要杀了他,所以逃之夭夭了吗”
“你不相信他死了”莫冉此言一出,唐碧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都说好人命不长,坏人遗千年,像他这样的混蛋,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了。”
“你的噬情蛊解了,他的噬情蛊便成了天底下最狠的毒。”莫冉接过她的茶杯,对著她慌乱的眸子,“怎麽,狠得下心来杀他,这会真成现实了,你又接受不了了”
“告诉我,他在哪”唐碧眸光一冷,顿显妖蓝,寒意惊得小夏子连连跪退几步。
“他说会知道去哪可以找到他。”莫冉给小夏子一个示意,他连忙连爬带滚地跑过去,从柜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王……先王留给您的。”
唐碧伸出了手,抚m著红漆木盒,许久才轻轻地推开。
一枝金光闪烁的龙凤呈祥钗,和八枝独龙钗,以及一缎丝绢。
记忆来得既熟悉又狠戾,丝绢一点点打开,露出了嫣红点点的血色,是那样的悚目惊心。
“这绢,是那夜圣母汤後,王所索娘娘落红其中的一段。”苏含的声音在脑海中解释,唐碧顿觉得心狠狠地抽搐了,摊开的字迹,是那样的笔墨勾勒得刚硬惊人,形迹却又透露出丝丝柔意,可谓字字见其心。
“碧儿,允许我最後一次这样唤你!曾经你在我怀里,我得之没有珍惜……”
“苏含,备马!”唐碧抓起丝娟陡然起身,“不,小夏子,不用马了,把朝中的事交给离歌了。”她快速看向莫冉,泪水一片模糊,“莫冉,请你替我看好苏含,我要出门一趟。”
“而当你离开时,我才感受到自己已失去了珍宝……”
“无论做过什麽,我不後悔,你恨我也,怨我也罢,总之,风是爱你的。”
“如今,风走了,只希翼如苏含般,能在你心中独占一席,所以自私地为自己也备上一钗……”
莫冉急急跟出,目送著龙胤墨接过她的纤手,跃上黑凤凰绝尘而去。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到底是你以退为进的妙,还是她对你还……”
“她要去哪”吴少南急忙跟上几步,莫冉却招了招手,“回来,你家可是出大事了呢。”
吴少南脸色惨白地朝大牢走去,耳边还响著莫冉宣读的圣意。
豔妃娘娘与侍卫,事实是上龙王卫影最底层的一个,暗结珠胎欲蒙混过关,特下迷香勾引帝王,以求帝後之後,结果身中七情六欲蛊而亡,经彻查,豔妃曾谋害过後g各娘娘,残杀芳美人,谋害香贵人,在丽水苑推碧漾娘娘下湖,并将罪名加诸在丽妃娘娘身上,而後与漠狼公主华拉玲珑勾结使毒物谋害碧漾娘娘。其而相国大人勾结外番………罪加一等,诛灭九族,先拘禁,後由新帝dangyang女皇秋後定斩!
天啊,早知道姑姑如此处心积虑,终有一天会出大事的,只是没想到父亲也如此糊涂。帝王何曾是个软弱的人,何曾又是个糊涂的人,他这是拿他们一家来给新皇立威啊。他以前以为是自己与唐碧的关系,会惹来全家的杀身之祸,没想到竟然是他们自己惹下了灭族的大罪。
“你既已就最高地位,後g三千美男也好,独留你最爱的那几个也罢,是风对你最大的弥补,你好自珍重……爱你的风!”
“女皇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叫姐姐!叫姐姐!”唐碧抱著龙胤墨哭叫道:“小墨,纵然天变地变,情却变不了,我对你们的爱,绝对会比你们活命的时间要久很多,纵然穿越轮回,我也不会变心!”
“姐姐,姐姐!”龙胤墨吻著唐碧的额,任由泪水滑落在她的脸上。
又是一天的清晨,浓重的秋露凝结在竹林间,滑成了一条条的小冰柱,仿佛昨夜的泪凝结而成。
“你来我的小屋做什麽”龙胤墨不解地问,唐碧推开了结满寒霜的竹门,急切地朝屋外跑去,一间,两间。
“姐姐,你在找什麽”
“找人!”
“我都不在这,谁会在这呢”
这是最後一间了,是龙胤墨的房间,那一晚,她正睡在小墨的怀里被他抱走,也许他会在这儿!她轻轻地推开了门,急急地跨了上去,差点被绊倒,幸好有龙胤墨拉住了她,否则她会直接跌进屋内。
碧绿的窗帘在秋风中箫瑟地飘荡著,唐碧轻轻地扯开,心中顿时一紧。
空荡荡的床上被子叠得完好而整齐,没有任何人居住的迹象。她颓然地跌坐在床上,靠著床架忍不住地泪水扑簌直下。
“姐姐,你这是怎麽了”
“葬在盘龙骨山间的,不是他,是我,就当我死了!他难道不是在报复我的坚决吗”
“你是说我王兄”龙胤墨蹙眉问道。
唐碧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你知道他在哪”
“不,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这是在干嘛”龙胤墨摇了摇头,坐下手随手抚m了下床单,突然有些惊讶,再次m了m,脸上露出了沈思的神情。
“怎麽了你想起了什麽吗”
“不是,是这被子,姐姐,你mm……”他拉过唐碧的手,“一点灰尘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二人相视而突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叫道:“我知道他在哪了!”
穿过竹屋,跑过长长而弯曲的木桥……
池边,雾里,有一尊如佛象般的影子。
唐碧破雾而入,骤然驻步了,青色的衣,刀削般的脸,仿佛石雕般没有一丝生机,熟悉又陌生得厉害。
“龙胤风……”唐碧怯场般唤了声,湖边的人仍然一动不动地望著湖面,很近了,她几乎可以看到他的眼神是安静的,眉头仍然那麽好看,唇瓣微微抿著,似不悦,似忧郁。
雾似乎化成了泪,淌入了心底,心酸得令人想哭,却更让人想笑。
唐碧身影一动,龙胤墨惊讶极了。仅眨眼的瞬间,石雕般的人被一脚踹飞了,如炸弹般落入了湖中。
“啊……呀……谁……”
湖心的头刚冒出来,纤足跃起猛地坠下,狠狠地将人踩入了湖中,再冒起,又踩入……岸边的龙胤墨忍俊不禁地大笑了起来,看著湖中的女人如泄恨般玩弄著湖中的男人,不由得感叹不已,原来心爱之人那可爱劲果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风洗去了她的怯懦,莫冉完美了她的灵气,他们对她而言,应该是有意义的。
“龙胤风,你这混蛋,你以为我抢夺不过你的天下吗你以为给我个破封号就可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吗”唐碧愤怒地吼叫,“你以为斩断丝绢就可以一刀两断吗”
“那你想怎麽样”
“怎麽样你毁了我的清白,掠夺了我的心,我要你以身相许,做我後g第一妃!”唐碧说完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龙胤墨,她真是气糊涂了。
然而龙胤风却骤然脸色变得异常惨白,嗫嗫道:“以身相许,不可以吧。”
望著偌大的床上每日上演著两男一女的绝活,他果真是欲哭无泪。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秋日王g,碧波殿的遗址开始了忙碌的重建。
豔冠阁,赐予龙胤风,意喻让他尝尝束之高阁的屈辱,独有圣母太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年轻时她把生命奉献给了自己的男人,年老了,她把所有的爱倾泄给了自己最失意的儿子。
云王继续住他的云王府,却每夜像偷情一样时不时溜到金龙殿内。
龙胤墨仍居墨亲王府,虽有噬情蛊在身,却是留宿最多的一个。
唐泽仍任护国大将军,赐丽水苑为暂居地,另城外置一座府宅;原本的唐国公府保持原样,但唐国公必须寸步不准离开,唐山驻守盘龙山,成了唐碧蓄兵之地。
莫冉的国师府原封不动,禁g成了他的行g,唐碧去看苏含的日子,也必是他独享欢爱的幸福时刻。
洛羽仍住他的神音院,不过他比以前变得开朗多了,仿佛坠入了凡尘般。在城外购置了一栋宅子,开始征收些有灵x的子弟,免费传授些琴艺。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定会回到神音院,静静地弹出曲子,有时候幸福突然从天而降,有时候会十分有礼貌地敲著门,俏皮地塞入一块丝绢。
原本属於吴少南家的相国府,现成了离歌的的府邸。云王的青妃逐出门後,成了他的妾。
唐碧解散了龙王卫影,放天宇自由,好在雪公主终於愿意去尝试重新爱上一个人,二人便真正地浪迹天涯了。唐碧真没想到,一直未曾听闻的六王龙胤霆,竟然是龙王卫影的头目。
飞舞g已空闲出来,然而吴少南却不愿意住进去,唐碧对谁都能板得起脸来,却独独对这个孩子气的男人有点无奈。看在他的面前,吴氏一族仅罢了不良的官员,其他贤良之人反而高升了。
“城外的府你嫌远,城中的你嫌吵,飞舞g你嫌烦,那你到底想住哪你再这麽挑,我真要将你踹去震守边关了。”
“你住哪我住哪”“我三g六院到处跑,难不成还要带著你这个拖油瓶”
“那我住你金龙殿内的寝g。”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去处,g本就不等唐碧同意,兴高采烈地跳上了床。唐碧悻悻地白了他一眼,“你以前就是这样跳上龙胤风的床”
“你……”吴少南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气愤地扯过被子赖皮地钻进去,却惊然倒退,“你……你怎麽在这”
被褥被他扯开,露出了龙胤墨一丝不挂的雪白身躯,他拧起了眉头,刚抬起手还没开口,吴少南已惊然仰面跌下了床。
妈的,他连龙胤风都不怕,现在就是在莫冉面前,他也无所畏惧,他怎麽会怕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可是,可是那层y影……
秋去冬来,寒风箫瑟。
“娘娘,该起床了。”脑海中响起苏含温柔的声音,他原本就是个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好下属,这会又以灵魂之态存居唐碧身体里,更是不知疲惫为何物了。
“嗯,我知道了。”唐碧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蠕动了两下,却被搂得更紧了,“宝贝,再睡会,还早。”
“不行哦,坏了规矩,恐怕以後连觉都没得睡。”唐碧迷迷糊糊地起身,“云,别m了,人家不要了……腿酸死了。”
云王好笑地看著半闭著眼胡乱m索著衣衫的女人,昨个儿确实太贪欢了,来来回回要了她四五次,每回都卯足了劲儿往娇嫩处冲刺,每次都要美美地将二人送上快慰的巅峰。因为这样独宠的欢爱,一个月也只能排到两次,对於他们来说,实在是机会难得,弥足珍贵。
“就放进去一下,就一下好不好”云王提起娇小的身子,横挂在自己的腰身上,快速地狠狠地将自己送上了她的体内,chu壮的充实感瞬间叫唐碧惊然睁开了睡眸,又娇又恼,却又忍不住地摇晃著自己的腰脚,靠著健壮的x膛,哼哼唧唧地shenyin了起来。
这样醒睡的招数百试不爽,云王扣著她的纤腰,边帮她加快了速度,边跟进了自己挺进的频率。
一阵媚入骨子的嗯嗯啊啊後,两人皆快速地倾泄了愉悦的快感。在他身下,有必要时他会让她最快达到高氵朝,时间允许下,他又能将她整夜耗著,以最持久的方式延缓她的倾泄。
云王这点本事,可真是无人能及。唐碧边想边享受著云王替她整齐著衣衫,这点几个男人g本就不需要指示,脱衣穿衣的诀窍,一个比一个做得好。梳洗完毕,外帘的小夏子适时地细声通知该上朝了。
这已是连续以来个月比规定时间要早,龙胤风不解她为何要这般辛苦,唐碧的理由是早去,早回。
“我妈咪……不是,我娘说过,j明的ceo必须比员工早起,员工才能更加兢兢业业,而剩下的时候,便可以喝下午茶,或会见朋友,这样可以联络大量的资源关系……”
唐碧在小夏子的牵扶下,坐在了冰冷的大椅上,好在他足够的细心,已提前铺上了一层光滑的毛皮。然而,今天的情形令她愉悦地扬起了唇角,在锺鼓声响起前,大大小小的数百名官员,已整整齐齐,j神抖擞地排立两旁了。“参见dangyang女皇,愿凤歌王朝……”
“免了,各位爱卿寻自己位子坐下吧,有本参奏,无本……也得给本皇挖空心思,报告任何有关黎民消息,小夏子,记好了,谁没有发言的,打发他回家种田一个年,再来给本皇写本报告。”
金龙大厅内改制成长长的桌椅,仿若成了酒宴般,每个人面前放著字牌,标清了名讳和官位,g女们开始侍奉著上茶。整个气氛顿时热闹非凡,有轻声细语讨论地,有埋头苦思的,有挠头搔耳的,有愁眉不展的……後帐的龙胤风看著这样的场面,有点哭笑不得,时间久了,所收的效果,却不得不称奇。
时辰一到,所有官员所考试般,有话无话都被逼离开。然而今日离歌坐在了位子上,望著唐碧一动不动。
作家的话:
这些天的是请编帮忙发的,可能有些不准时。最近都在忙了,没空管这个了。
结局快到了,苏苏特别感谢大家。
、171.齐心同治爱如初
“相国大人!”小夏子恭敬地细声叫道:“您还不走吗坏了帝皇陛下的规矩,她会生气的。”
“我有事要禀报。”
小夏子为难地看向撑著头的唐碧,唐碧微眨了眨眼,敛去困意,“照往常分六份,一份送往豔冠楼,一份送丽水苑,一份送飞舞g,一份送禁g,另一份留金龙殿,等墨亲王来了,让他自个去看完他那份,剩下的全部留给云王。”
小夏子连忙差人照办,唐碧将离歌迎至了书香苑旁的亭内,亦心捧上了茶,看了眼离歌,微微一笑而退下。
“说吧,什麽事”
眼前的卸去头冠金衣,一袭深蓝的锦装,随意束著长长的发,看起来恍若南水相见,美得令人悸动。“想见见你。”离歌声音一如既往的柔美,j睿收敛,徒留淡淡忧郁。“看到那高高在上的你,心中觉得好远。”
唐碧叹了口气,无奈地浅笑道:“你的心思我懂,可你要明白,有些事一旦错过,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我……”他想说什麽,我错了不,有些事不是用对错来衡量的,错是可以改,可他不是对错的问题,而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小夏子上前细声道:“唐将军那边有些……不好!”
“明白了,你先下去。”唐碧再次看向离歌,“我时间不多,说正事吧。”
“求你给我个期限,相国做到什麽时候是个头”离歌叹气问道。
“如果你厌了,随时可以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离歌深吸了口气,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青妃,十足像你,却不是你,然而最悲哀的,在她心里,也只有你哥哥,哪怕只是个代替品,都不爱我……”
“我爱你。”唐碧冲口而出的话令二人皆惊愕,在离歌欣喜若狂中,唐碧断然打断了他的念想,“可我不会再要你,你懂的,我要去看他了。”
离歌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伤痛,看到了无奈,最後是她毫无留恋地背影,他想他是懂的,他把她送给了别的男人,犯了天底下最大的禁忌,犯了男人最愚不可及的错失!
她说爱他,这应是她最大的让步,最大的脆弱了,他不能再奢求,不能再捅破这层底限了。亦心来收拾茶盘时,他还傻愣地坐在桌边,人走茶凉,在寒冬的季节,天地万物,包括每个人,都是那麽的脆弱。
“离公子,要不去屋里坐坐,帝皇陛下不怕冷,我们可受不了,这会炭火烧得正旺……”
“苏含不在了,所以你觉得冷吗”离歌抬眼看著她,突然问道。
亦心收拾著的茶杯差点滑落,眼圈一红,她别过头去,“离公子不该说这话的,让帝皇陛下听见,会伤心的。”
“两个连爱都不能说的人,呵呵,呵呵!”离歌苦涩地笑了,起身走了两步,却见亦心在寒风中颤抖,他忙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我不要。”
“你要的。”
“我……”挣扎被吻截断了,两具冰冷的身体抱在一起,或许能取暖,四片无人怜悯的唇相互体贴,能否度过寒冬“离公子,你不该这样,青妃都代替不了,我……”
“同样我也代替不了你的苏含,可是……跟了我吧,我想呆在王朝,我要看到她,我要留住一些生命中已流失的东西……”
“可是……”
“我想,这个寒冬,你有我,我有你,不会太冷。”
丽水苑,炭火烧得正旺,唐泽坐在火盆边聚j会神地翻看著卷帖,一见唐碧掀帘而入,连忙放下迎了上来。“来,烤烤,瞧你这手都冷冰冰的,女孩子太冷了不好。”
“小夏子不是说你不太好吗是冻著了还是喝酒了”唐碧从他火热的掌心抽回手,俏笑地抚上他热乎乎的脑门,“嗯,看上去还算j神。”
唐泽拉下她的手,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她,“唐碧,你什麽时候愿意把自己交给我”
“这个……”唐碧垂下眸讪笑道:“哥,你知道这身子,真是你妹妹,你不怕,可我……”
“古时亲兄妹成婚多著呢,更何况你不是我妹妹。”
“可是……且不谈礼数,於血缘来说,这是不行的,生出来的小孩会有畸形的,会……”小嘴被长指按住,唐泽颤了颤眸,无比认真而坚毅道:“你不是g本就没打算给他们生吗我们也不生,永远都不生。”
“那你这一脉,岂不是……”唐碧为他的决定而惊颤,她已经夺了他唐家妹妹的命脉,她不想再毁了他们另一脉。
“有唐山,唐震就够了。”唐泽的大手捧著唐碧的脸,不顾她的退缩,急切地吻著她的唇,“别……别这样!”
唐碧气喘吁吁地将他推开,看著他满眼的兽欲,娇嗔道:“你们都当我是泄欲工具了,如此随便找个女人不就得了。”
“傻丫头。”唐泽长指抚m著俏红的脸,欲火敛去,浓情盛满眼眶,“如果能在别人身上泄欲,就不会爱上你了。”
“这麽说,我还是很荣幸的”唐碧娇笑吟吟,被他搂在怀中,仰头随手拾起他刚看的那一卷,“这是……”
“离歌的奏帖,我仔细看了三四遍,觉得他说得有理。”
唐碧快速扫了一眼,搁下卷帖,沈思片刻叹道:“你也觉得我不该把西漠苍狼封给夜y王吗”
“养虎为患,也许不会在你我这一年代,但慕灵王朝是最好的例子,我们都不想你的基业被撼动。”
“呵呵!”唐碧笑了,随手丢下了卷帖,“谁喜欢这劳什子帝位,谁来拿便是了,我若不是想成全你们,真懒得管乱七八糟的杂事。”
“你倒是轻松,每天有七个男人替你c劳。”
“切,我轻松,我要被七个男人c劳,你说我轻松不轻松”唐碧觉得这话说得过於放肆,而羞涩一笑,打了呵欠,“尤其是云王,真受不了他。”
“昨夜去的是他”唐泽挑眉道:“我还以为是莫冉呢。”
“他高傲得很,我不去找他,他绝不下山来找我。”唐碧懒懒地任由自己在唐泽健壮沈稳的怀中寻求安睡,她知道他急切想要她的身子,但他这个人有绝对的原则,要干就干得风风火火,实实在在,绝不会简简单单地尝点小小豆腐,唉,每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主。
“睡著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亦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不敢对视唐泽的眼眸,他的眼神随意放肆著狼虎之威,毫不收敛,g本就不在乎别人是否能承受。
唐泽点了点头,看了看她身上的披风,亦心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解了下来,讪笑道:“离公子的,说是怕我……”
“不必解释。”唐泽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你身上的毒,真的清完了吗”
亦心脸色一白,微微叹息而小声道:“奴婢自知辜负了爷的命令,既没看守好圣母太後,也没守护好小姐,所以不敢问爷要解脱。”
“那你这会来……不仅仅只是为了看看她吧。”唐泽的眼神是何等的犀利,他一向懒得拐弯抹角。
“奴婢自知痴望,还是想求爷给个赏赐,看在帝皇陛下的面上,求您……”
“为什麽”
“奴婢想嫁……嫁给离公子……想陪著他……想多活一段日子!”亦心红著脸艰难地说。
“嫁给他”唐泽挑眉问道,沈吟片刻,“解药给你,不过这事你最好请示她,免得……”
“奴婢谢爷恩典。”亦心接过嫣红的丹丸,含泪匍匐地退了出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膳时分了,小夏子已来传报,云王带卷帖回府了,墨亲王还在,午膳如何安排
“请他来丽水苑吧,等等,让他去湖心船上等著,我们一会过去。”
“此时湖心很冷,为何不请到屋内来”唐泽不解地问。
“这不是你的地盘吗”唐碧笑眯眯起身,“慰劳你们的辛苦,今日我动动手吧。”
唐泽为她的细腻体贴感动,“要真是慰劳,不如把大夥叫一起吧,反正都已经是这个局面了,这样避著还不是自欺欺人,事实上我们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唐碧眨了眨眸,敛去感动的泪花,“今日就免了,等下雪吧,把苏含一起带下来,这样才够完整。”
湖心的画舫比以前漂亮而j致,却不是丽妃一仅追求奢侈华美。
船头的龙胤墨眺首期盼著,许久不见人来,心中不免失落。望著湖边的青石板,看著dangyang的湖面,脑海中的画面如走马观花般闪过。
想著自己也曾偷偷倒挂桥下,期盼著人儿的到来,想著与她踩著衣衫,想著抱著她凌空而立,想著她躺在自己怀里……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而今夜还会继续甜蜜而幸福。
这是他弃明投暗的归宿,也是命运的厚爱!虽自己有噬情蛊,身上的痛越来证明爱的存在。想到此,便越发觉得王兄可怜,天下皆知,前朝帝王龙胤风已入帝陵。身居豔冠,以风爷为名,独有绝命蛊,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也许上天真的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残忍的决定,世间一切,似乎都是最好的安排。
随时,随x,随缘,随喜,随遇而安吧。
守得稳初心,便可等到转角的光明,思及此,他越发觉得心x宽广了许多。敛神望去,仍不见来路上有影子,便钻回船内,准备继续看分配给他的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湖面响起了男女的轻笑声,他欣喜迎出,一柔一刚的男女轻落船头,“姐姐!”
“饿坏了吧。”唐碧含笑地递过手上的盒子,三人一同入内,搬出几盘热腾腾的菜来,龙胤墨闻香喜叫道:“姐姐做的”
“没有高先生打下手,哥又不熟悉,下人做事又毛手毛脚,所以才慢了些。”唐碧解释著。
龙胤墨越发觉得感动而羞愧,唐泽原本不多话,只是揉了揉唐碧的手,“这天气太冷,你偏要自己动手,看把手冻得,小心长冻疮。”
“笑话,我灵术天下无敌,还怕小小冻疮。”唐碧轻描淡写地大放厥词,龙胤墨心知她是不想让自己难受,便笑道:“我记得姐姐承诺过给我烤只来著,我还惦记著呢,这菜以後就别做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唐泽没声好气地训道:“快吃吧,天气越来越冷了,指不定明儿雪就落下来了。”
膳後是汇报奏贴的时光,他们各忙各的,不仅要看完奏贴,还要写出自己的看法。
金龙殿内暖气烘烘,已开始了每日必聚的短暂时光。
龙胤风到底是做惯了帝王,他g本就不用写,大脑早已分门别类,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的事情一点点禀报,倒是唐碧有时候迷失在他的金眸中,反而跟不上他的思维。这时他会体贴地吻吻她,示意她回神。
云王却截然不同,他似乎特别喜欢写字,总是洋洋洒洒写一大堆,甚至比奏帖的量还要多。唐碧看得头晕脑胀,索x让他念,他便会索取福利,要她坐在怀里,一句句地替她解释,手和唇便会同时竭诚服务著她的身子,每到这时,无一不被人唾弃。
唐泽提取要领,简明扼要;龙胤墨只取他无法解决的随便汇报两条,能解决的他会分开,请唐碧过目後直接发下去。
而最可怜的,才是吴少南,他到底是孩子心x,原本就做不来这样的事,但唐碧不想让他无所事事来缠著自己,便专门让小夏子挑出某些最爱打哈哈的官员,抠出来的琐碎事交给他处理。为了能跟上众人的节奏,证明自己是个对她有用的男人,他也只好噎下来。无非就是东家男人偷了西家的女人,甲某人坑了乙某人多少多少银钱等等……时间久了,他倒是有些顺溜了,把坑蒙拐骗的分一组,把偷情婚嫁之类的分开,每天像讲故事般。
起初唐碧还听得呵呵大笑,时间久了便有些乏了,“这个不是昨天才讲的吗你不会是偷懒随便换了个名字吧。”
“嘿,你别冤枉我,不信你看原帖,这个故事人家这个月已经写了五遍,我不过才念了两遍,你就挑三拣四了。”吴少南有些不悦了,“你也不可怜可怜我,同样的事我都看厌了。”
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就连龙胤风也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唐碧笑吟吟地丢下奏帖,懒懒道:“这个人不适合做官,让他回家说书去吧。”
“啊,他可是中侍郎,官居……”
“拿君食禄,敷衍我没关系,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少南啊。”唐碧漫不经心的口气叫吴少南吓了一大跳,这话让他窝心,可这气势,分明真是想罢了他的官。吴少南看向龙胤风,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人家就是有点反感她的这种作风,故意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还是很有才能的。”
“‘才’不用在点子上,就不是‘能’了。”唐碧淡然冷笑,“真正有才有能的人,必懂得什麽叫谦虚谨慎,他这不过是居才自傲罢了。这个中侍郎我有印象,本来还想把文史一职留给他,不过是想暂时让他在侍郎之位磨砺磨砺……”
“妙哉妙哉。”龙胤风抚手赞叹,“碧儿你可真是个人才,帝国有你,不兴盛都不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不能事必亲躬,所以要把他们逼到百姓中去,为百姓疾苦而忙碌,而不是整天想著如何去讨好上级,拉帮结派。”
“依我之见,这个中侍郎还是可以用一用的,虽然他有点顶撞的意思,但到底耿直的人不多。”唐泽沈吟後说道。
顶撞,唐碧心中顿时一紧,她今日确实有点大题小作了,难道她已经被权利腐蚀,开始容不下任何人的敌意了吗警醒之锺立即在心中响起,她连忙起身,沈思片刻招手唤来小夏子,“替我准备笔墨。”
笔墨准备好了,唐碧拿起笔又连忙放下,她虽得苏含之助会看会写,但终究不习惯这里的字型,便递给云王,“还是你来吧。”
“大哥的字比我漂亮多了,要不……”
“他都是死人了,人家又是前朝忠臣,他的字飘出来,你想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唐碧的话不无道理,龙胤风m了m鼻尖,一阵感叹,“唉,我死了,我这个大活人都不如苏含。”
“你还敢说!”唐碧气恼地揪过他的耳朵,龙胤风皱眉喊疼,恼笑道:“你这婆娘,越发不给我面子了,当著这麽多人的面……哎……轻点……”
“还重点呢,你以为是jiao-chuan呀。”云王没声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写什麽”
“一会收拾你。”唐碧气呼呼地松手,趴桌前撑著两颊,“我想想……”
冬阳西斜,唐碧送走这些冤家,起身换了套碧绿色的长裙,“我上禁g一趟!”
小夏子连忙跟上,细声道:“风爷还在外等著。”
唐碧微微心颤,这段时间确实有点故意冷落他,除了必要的会见,从来都没有踏上过豔冠楼,圣母太後已来求过几次了,说他整夜孤枕难眠,她不是不想去,是想到以前各种事情,心中爱恨交加,怕去了会吵架而难以平复两人的关系。
“是要去禁g吧,正好同路。”龙胤风若无其事地牵起她的手,唐碧微怔,此刻觉得是他在牵引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前走,而不是自己拉著他走。他到底是帝王之身,天生拥有支配他人的气度啊。在他面前,她纵然飞得再高,倔强得再狠,也只能小鸟依人。
寒风呼啸,看这天,明儿可能真要下雪了。二人慢慢地走著,一路无语,唯有手紧紧相握,寒气在各自身体缝流窜,唯有暖流在二人手上交融。“小心,路滑。”
强健有力的手臂扶起了唐碧,熟悉又好闻的男x气息,令她觉得有些晕眩。多久了,她没有在他怀中嗅过一丝气息,多久了,她没有在她他怀中寻找一丝温暖。
通往碧波殿和娇豔殿的分叉路口就在眼前,命运仿佛总是这样任天意轮回。以前她住碧波殿,现在他住豔冠阁,好笑吗唐碧感觉到自己太过多愁善感,酸楚令她又一次沈沦得想哭。
“快建好了,想去看看吗”龙胤风不敢再提那个字眼,小心翼翼地试探著。
看著他金眸中流露出不安,唐碧的心针扎般疼了起来,往日如此不可一世的男人,今日被她的爱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到底是她有点过分了还是他本x里早已蕴含了温柔
“不了,等苏含醒来再去吧。”
“你想把那赐给他”
“不,是留给莫冉的。”
龙胤风骤然放开了唐碧,金眸跳跃著复杂的神采,有愤,有怒,有爱,有恨,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