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听后顿时握紧手中砍柴刀,只见父亲拨开灌木丛树叶,看到一只已经死去的野猪,个头跟小牛犊子差不多。当我们长出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野猪后面抬起一颗脑袋,呲牙咧嘴,凶神恶煞,眼中充满了凶恶的狠意。
我们并没有后退,也不可以后退,这时父亲挥舞着柴刀,并大声喊叫,想吓退这匹狼。一般情况下我们人又多,又有武器,一番恐吓之后狼就会转身逃进丛林。丛林动物很多,没必要为了这一只而受伤。狼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但是今天显然不同以往,这匹狼应该是孤狼,并且实在太饿了,并不打算放弃这么轻松到嘴的肉。
可我们也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于是一狼三人就这么对峙起来,如果换作平时父亲跟哥哥早就跟狼战在一起了,由于环境不同,这里的人普遍高大威猛,成年人杀死一匹狼不成问题。可现在带着我,父亲不敢拼,狼是最会发现弱者的,并会毫不犹豫找机会撕碎他。
好在这种对峙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现在正是村民进山打猎的时间,很快就听到我们后边有人上来了,独狼知道毫无胜算了,低下头疯狂撕下一条腿,叼在嘴里慢慢的退到灌木丛里,见我们没有动的意思,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在这里吴辰实实在在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
这时才彻底放松下来,风一吹才知道后背已经湿透了,虽然自己的灵魂比一般人强大的多,但毕竟就算上一世,还是在野外,也没跟狼对峙过啊。这时父亲收起柴刀,将捕兽夹分开,并重新布置好,掩埋在树叶堆里,尽量做到很自然的样子。
然后拿起柴刀将狼嘶咬过的地方切下来扔到远处,处理过后,扛起野猪,走向另一处猎场,打算用弓箭射杀兔子一般的小型动物,然后就回家。
这种场景父亲跟哥哥经历得多了,并不会多紧张。
回到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以后要入山寻仙,必须得身手敏捷。决定今天就开始锻炼,搜刮前世记忆,最终选择军体拳,毕竟军体拳,简单直接有效。然后又用兽皮做了一个兽皮沙袋,腿上也都绑上。
就这样雷打不动的训练开始了,哥哥也觉得有趣,也跟着训练起来。不知不觉已过去三个月,这期间每天训练完就跟着父亲砍柴,打猎,学习进山知识。
当吴辰感觉学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跟父亲说了想上学的事,毕竟还不认识字,父亲爽快答应了下来,吴辰发现自从那件事之后家人很容易就满足自己的各种要求。
村里的义学是周围几个村唯一的一座,周围几个村落都来这里学习,义学里只有一位先生,是一位老童生,村里的人都喜欢称呼他为吴先生,据说年轻的时候考了几次秀才都未能高中,于是心灰意冷之下决定回村里教书育人。
一位童生在这偏远的山村完全可以胜任对村里稚童的启蒙,村长合全村之力,在村东头盖了几间房屋以供其教学。吴先生教学认真严格,知识渊博,虽未考中秀才但其学识跟那些秀才不遑多让。有的人就是这样,平时怎么都是拔尖的,一到了考试就拉胯,但是吴先生的学识是得到肯定的。在这也不收学费,每个月每个学生送些肉和粮食即可。
村里的人观念老旧认为读书没太大的用处,能识字就行了,所以基本八九岁,就辍学回家帮家里砍柴打猎。
吴先生刚开始还会跑到家里劝说一番,但发现效果甚微,久而久之也就顺其自然,放平了心态。每每有婚丧嫁娶都会请吴先生来家写字,主持。过年都会到吴先生这里求副对联,写几个福字,所以人人敬重吴先生。
今天是第一天上学,早早起床洗漱干净。先打了一遍军体拳,然后吃完早饭,父亲带着我拿着束脩礼物:一束新鲜野猪肉,向着村东头的义学而去。
到了学堂,父亲见到吴先生,对其作揖道:“先生早!”吴先生抬头看了看说道:“原来是小阳啊,你有什么事吗?”原来父亲也是吴先生的学生。父亲将礼物递过去然后指着我说:“这是我二儿子,吴辰,他想来上学。”我上前弯腰作揖道:“先生好。”走的近了才看清楚,吴先生是一位瘦高,头发斑白精神矍铄,头戴纶巾,身着青色对襟阔袖长衫的半百老人。
吴先生抬头看了看问道:“多大了怎么现在才上学,哦对了你之前有些异于常人,是最近才恢复的,好啦进来吧,记的读书不分早晚,用心就能学好。”
“还是读书人会说话,不像村里人见了都说我是白痴儿,看吴先生说的异于常人。”吴辰边想着边走进屋舍。
第一堂课,跟一帮比自己小的多的孩子坐在一起,怪不好意思的。
吴先生站在前边手拿戒尺,说道:“我们的第一节课,不学字不学文,我们先来学习我们的国家。我们不能读了几年书,结果最后连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都不清楚,岂不是贻笑大方。”
吴先生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我们的国家叫作‘锦凉’,年号‘瑞安’,意欲祥瑞安定,国都凉州,我们所在的郡,名字为白帝郡,郡城白帝城。
这个名字的由来可了不起,因为我们村东去百里有座大山名字为斩龙山,斩龙山上有座道观,唤作白帝观。传说几百年前我们这里有孽龙作祟,经常搞得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经常成百上千百姓死在恶龙爪下。
这时有位白衣道士云游途径这里,看到了受苦受难的百姓,于心不忍决定除掉这条恶龙,这位道士在远离百姓的一处山涧找到恶龙,遂拔出利剑与恶龙在天上战在一起,他们打了七天七夜,打的下边山崩地裂,河流变道,万丈高山夷为平地,草木尽焚。但在道士有意引导下并未波及百姓,最终恶龙不敌战败,被诛杀,恶龙尸体坠落在地化作山石,这才有了斩龙山。
那位道士却不告而别,就那样背负着双手飞走了。百姓为了纪念他,在山顶建起了道观,为那位道士塑金身,受百姓香火,由于人们不知其姓名,又因其在斗法中全身白光如帝王君临天下,遂称呼其为白帝,道观取名字白帝观,那座山便叫做斩龙山,原来的那个郡也改名字为白帝郡。”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目眩神迷,吴辰同样如此,但有诸多记忆的自己认为这可能是真的。
讲完这些吴先生开始让我们跟着他读一篇启蒙篇文章,我听着认真仔细,有不懂的地方,就举手询问先生。
我们可是交了“钱”的,不懂不问,岂不是白白浪费钱,浪费时间。
吴先生并不生气,反而很是欣赏。先生看得出吴辰跟别人不同,是用心在学习。于是吴先生经常在课堂提问题,让自己回答。课下举荐书籍,并借与自己,吴先生的藏书很丰富。放学回家常常与吴辰走在一起,询问今天一天的得失,并为自己解惑。
吴辰在这氛围中进步神速。
由于下午放学很早,因为大多数都是要回家帮家里的忙,吴辰虽然是年龄最大的,反而是放学最悠闲的。
大约三点就会放学,狗蛋的执念基本完成,而我的执念也需要去实施了,自己的执念就是寻道访仙。
所以只要有时间,自己一个人就会去大山深处探索,去那些未被村民涉足的地方探寻。吴辰已经对跋山涉水很是精通,又由于常常练武,魂魄又比一般人都强大,所以在树林只要不是碰到狼群,已经可以像父亲跟哥哥一样独自应对独狼,就算碰到狼群只要不主动招惹也是可以逃走的。
因为这里的山民亲近自然,并不会主动伤害狼、豹等猛兽,所以这里的猛兽对人类没有敌意,也不会主动招惹人类,毕竟人类的强大它们也是清楚的。
每天就是习武,上学,探索山林,日子过得充足饱满。
在这期间,村里的媒婆见我不再痴痴傻傻,寻思给说一门亲事。介绍的是本村东头一位跟自己同龄的女娃,浓眉大眼挺漂亮,身材劲爆,这里的人无论男女由于长期进山,身材都充满爆发力,凹凸有致,犹如小雌豹,感觉有用不完的力量,时间久了可吃不消。
再加上我志不在这小山村,在这里成亲岂不是多一份牵挂,所以就婉拒了,结果惹来对方的不满意。就在放学路上拦住自己的去路,双手叉腰,嘟着嘴说道:“好你个臭狗蛋,你敢拒绝我?我还没嫌弃你是个白痴,你却嫌弃我,让我在姐妹面前很是没有面子,就算拒绝也应该是我拒绝你,你给我听清楚了是我拒绝的你!”然后走到吴辰身边举起拳头将自己揍了一顿,大家都是八岁孩子,大人只是哈哈大笑谁也不会当真,作为男孩子也不会跟她计较什么。
没想到的是,每天她都会来拦截,为了躲着她我都会小心翼翼绕道而走,足足持续一个月才消停。有时我就在想,也就是我要寻道访仙,不然非得同意了这婚事,等结婚后晚上好好收拾你,让你没事拦我…
时间飞逝忙忙碌碌过去了三年的时间,在这期间吴辰的身体更加强壮身体也长高了,身高八尺。学识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并且在一年前通过了府试考试成功获得了童生身份,又在一个月前在吴先生的倾力传授下,通过院试获得了秀才身份。
那天吴先生拉着吴辰在家里一起喝酒,看得出来先生非常开心,比自己考上都要开心,同时也有解脱,多年的心愿在学生这里得以实现。
人生得意须尽欢,先生喝得伶仃大醉,并说道:“我已没什么可以教导你的了,我会推荐你到白帝城的“白云书院”学习,再接再厉拿下举人,然后得状元,哈哈哈…”
见先生这么开心也就没打断他,打算明天来先生这里解释清楚,自己志不在仕途。
第二天很快到来,吴辰来到先生家里,把来意告诉了他,先生苦心劝说无果。先生素来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虽然很是失望跟遗憾,但仍然尊重自己的选择。
先生说道:“我观你气度不凡非常人,知道你定不会困于这大山之中,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并不会为难与你,不过如果将来你探寻无果,记的回来找先生,我仍然举荐你去白云书院学习。”
吴辰向先生深深弯腰作揖,久久不起身,感谢先生的教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