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温回到墨门时,已是午夜,月光正盛,在大门外来回的踱步,不时又透着门缝往里窥探,确认院内无人后,才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
“回来了?”
一只脚刚踏进门,门后便传来粗重且低沉的问话,吓得赶忙又缩了回去,透着半掩的门探出半个脑袋,看清说话的不是师父,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
“师哥,你又学着师父的语气戏弄我!”进门后晏温一面关着门,一面说。
只见一位头发乌润,身着碧色长衣的少年,背握着双手,仰面凝望着圆月,如一株终年长青的松柏生长在那里。
那少年闻言并未回头,继续深望着圆月,见晏温有些不耐烦的正要走,这才徐徐转过头来,绵言细语地问:
“小温,灵芝采到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面容一览无遗,白皙的脸,一双剑眉下是细长的桃花眼,清秀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墨门历代只收两名弟子,授其纵横之道。魏青衣年长两岁,又早入师门一年,加之天资卓越,纵横六式早已练至大成。
晏温并未接话,单是楞在原地,用手抓着后脑勺,一个劲地傻笑着。
“又偷懒睡觉去了吧?明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魏青衣早有预料,说话间脸上增添了几分戏谑。
“你怎么知道有好果子吃?师哥就是师哥,你瞧。”晏温不忧反喜,取下身后的竹篓,挑出几个色泽上好的瓜果,捧着拿到魏青衣面前。
“呃...”
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随手拿起一个,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开始咀嚼。
“怎么样?师哥。”
“这是什么果,酸死了!”魏青衣只嚼了三五下,酸涩感便在口中扩散,牙齿也开始隐隐作痛,便全吐了出来。
一切都在晏温的预料之中,还未等魏青衣反应过来,已迈开腿朝着一间厢房跑去,奸笑道:“这下咱们扯平了!”
“好你个晏温,哪里跑!”
魏青衣捂着腮帮子,追了上去。
而后,厢房内传出了一阵打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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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之后,一切复归于平静,另一张床上的魏青衣早已熟睡,晏温却没有一丝睡意,枯身盘坐在床上,脑海中回忆那场藕断丝连的梦。
阴阳六决的心法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在体内胡乱冲撞,与纵横六式的心法如同水火般,无法融汇到一起。
虽然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着这股力量,但很清晰的能感觉到,身体变得不一样,似乎变强了。
第二日。
晏温还未睡够,便被魏青衣叫了起来。
“师父在后山等我们。”
话音刚落就夺门而去了,晏温则是不紧不慢,一手揉搓着倦怠的双眼,一手穿衣。
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这才想起今日是墨门历代弟子的论道之日,而后便彻底清醒了,连穿衣的速度都快了数倍。
来到后山,只见一位须白的老者,一手握剑,一手背握,肃然着站在那里,在他身后是魏青衣,不动如山的盘坐在地上。
见晏温到了,便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魏青衣旁边,却并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