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
g外四辆马车静候,数十禁军肃然而立。
柯薇被夏华抱出轿子,迎上的是一句佛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贫道法号悠游。”
柯薇一颤,心下莫名,睁开眼看眼前人。墨发长须,眉目俊朗,额间饱满,天庭高突,是个高手……可为什么是个拿佛尘的道士柯薇顿觉黑线满额,内心狂吼:『华法寺,佛偈该是个和尚庙兼和尚吧怎么成道士了歇菜……』
“春蓉拜见悠游大师,我家主子疾病缠身,不易劳累。还请大师容我家主子先行上车。”春蓉踏前一步,站于夏华身侧遮去柯薇大半。
“呵呵,姑娘所言极是。沁王殿下让贫道好生照看小殿下,贫道面观殿下之象,是乃宿疾已久,的确不易劳累。”悠游佛尘一甩,眸色清明内敛,一揖离去。
柯薇此下有些回神,正待细揣,一人上前道:“封清辉见过殿下,殿下安好。”
“好……咳咳……无碍。”柯薇一叠喘气,惊得众人连忙安抚。
“主子,别说话了。还是先上车吧,少傅见谅。”春蓉轻抚柯薇背部,对封清辉一揖,令侍书送柯薇上车。
柯薇上车,撇眼瞧见车旁一骑,全身洁白,纤尘不染,神骏非凡,心下略微惊异。
禁军开道,马车驶前。此时正近午时,人声鼎沸,吵杂声此起彼奏。
“主子,封少傅怎么也跟来了”春蓉最后一个上车,见封清辉上了后一辆马车有些惊疑。
柯薇瞧她一眼,心下也是疑惑。『此前,皇父并未说过封清辉会跟随前往华法寺……华法寺……』
“蓉蓉,华法寺不是和尚庙吗”近乎有些咬牙。
“和尚和尚是什么”春蓉疑惑,虽时常听得主子奇妙言论,可这和尚又是什么
“……”柯薇哑然,『莫非这世界没佛教没和尚《浮华云游记》里提及一点寺院之类,道是伺候蛮荒的侍者乃神侍,本以为是道教信徒不信玉帝信蛮荒了,没想到这世界还没玉帝也没佛教,到是这个教,用语近似佛教的佛法。怪啊……果然,光看书是不能理解这个t世界的。』
“那个悠游是华法寺寺主,是皇父的朋友”柯薇忆起悠游在g门一幕,直觉有些唐突,却不知缘故。
“春蓉不知。大师这一语倒是对主子有利。”春蓉眸子略转,光华流动,“春蓉听人道悠游乃得道高士,他的一言一行有极大威势,且华法寺乃国寺,拥有很高的权利。今日悠游大师如此一言,那些暗处的g侍定是听了去。”
“这就作实了g里的猜测,主子的确是宿疾缠身。”侍书出言,接道,“可悠游贵为护国大师,他的医术、功夫了得,为何帮助主子”
“我听市井传言,悠游与煌王是挚友。”夏华语气幽幽,言必顿觉毛发直竖。
众人默然,内心疑惑丛丛。
“好了。皇父既然肯让我出g,住在华法寺,定有他的筹划。”柯薇合眼躺于靠垫上,面色白皙透着半眀,隐中有些苍白。
『皇父……皇父……皇父……』内心一声声低喊,阵阵悸动,痛中夹着快意。人就是这般喜欢自虐。
“白马上何人”悠悠之声已去y霾,柯薇眼前晃过那匹毫无暇疵,一眼望俗的白马,提起丝兴趣。
“是个少年,”春蓉咧嘴,平日听主子点评g里的男、女g侍,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美的可入眼就大加赞赏,丑的难以入目则扼腕哀叹。
“长什么样”
“主子,你不该先问问是谁派来的吗”春蓉巧笑。
“莫不是终日躲在暗处不见人的那位吧”柯薇想起自己g里还有位从没露过面的,涣阳道是少年高手,若是那人,“可惜啊……浪费一匹好马。”
“噗哧。”
春蓉三人听得笑开,只听夏华掀帘一望:“我隐隐见过那人,这位身形不像,显得小了。”
“我瞧着也不像,这人……长得……女人见了都自惭形秽,想找个地洞钻了。”春蓉斟酌下,道出句朴实话语。
“哦~春蓉你这么一说,跟来的许公公包不准就要跳曲江了。”柯薇暗笑,『莫不是妖孽。』
“是哦。春蓉姐姐自惭形秽,许公公可就要殉情了。”夏华惟恐天下不乱。
“你们上车早,没瞧见。那人白衣胜雪,面若清荷,气运天成,他一出现所有人都静默好久,直到封少傅一声清咳才使众人回神。”春蓉回想起柯薇三人上车后,自己与沁王派来的侍者话别,那人就从最后一辆马车上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走近不敢言语甚至屏息,生怕惊了这宛若天人的仙子。
白衣仙子走近,纤细修长如皓雪般洁白的手指递出块令牌给禁军教头,见教头不予动作,转身走近白马,一跃而上。身姿若疾风中的箭矢,让人眼前一亮,赫然明了此人不若女子般纤细柔弱。
在这时,封少傅一声清咳,众人才如梦初醒,大咳声不断,禁军教头面红如残阳,上前一揖称呼声大人,动作恭敬,眼也不敢乱瞟。
夏华在春蓉眼前一挥,惊道:“蓉姐姐你思春了,脸好红啊。”
春蓉回神,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着,惊道,“刚才都没脸红,现在怎可能……你个丫头找打不是。”
柯薇微勾唇角,想起刚才静默又大咳的几秒,暗道:『果然是妖孽来着,要不要见见呢』如此想着,柯薇把窗旁帘子掀起一角,队伍前,雪白的马上一袭白衣,秀发如瀑闪着华彩,肩窄腰瘦,背直挺如坚石,给人的感觉是刚毅,不屈不挠。
『这出入可大着呢,还以为是弱柳扶风式的美人,端看背影也知是个强势男人,最多是身材好了点,稍瘦了点。』的
“主子,怎么样啊”春蓉抓着夏华的双手,一脸揶揄看着敛神专注的柯薇。
柯薇一顿,放下帘子,赫然发现出神了,『不是不觉得怎么样么,怎么就出神了』回头瞪一眼偷笑的三人,靠坐于垫子,闭目养神。
“春蓉,那人叫什么”柯薇发现即使闭着眼睛,眼前晃荡的是车外的白马和白马上的白衣。
春蓉沏茶的手一顿,看眼另外俩人,三人心领神会:“主子,我只听都尉大人喊他‘大人’,若主子想知道,过会下了车,春蓉让夏华去问问。”
“哎……为什么是我去蓉姐姐自己不去啊莫不是怕那许文吃醋来着”夏华不依,刚才被春蓉抓住挠了痒。的
“主子,是沁王派来保护主子的人。”侍书出言,打住了夏华俩人的嘻闹,“那人功夫厉害,比薇游大师已在劝慰,稍后可继续前行。”
春蓉看一眼柯薇,见自家主子已合目,言道:“殿下知道了,没什么事就别来打扰,殿下病弱,不容有差。”
“是,属下告退。”外头人起步离开。
人声渐低,车马又开始前行。
车队出东城延兴门,直向脉丘川。脉丘川是芙国东面六处山险的一处,是芙国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脉丘川东面有名郡祈城、枫城两座大城,两城犄角而立,互相照应,可说是军事上难以攻破的防线。
华法寺在脉丘川西面,矗立在半山腰,终年只见日落,不见日出,云雾缭绕,有仙境之名。寺内众多道士,有凤凰化身——蛮荒的金身像,受世人膜拜。
寺院在芙国朝堂的权势不亚于当朝的太尉、尚书。打个比喻,芙喜被皇室选定为继承人,他日登基必受华法寺主持开眼之礼。开眼即召唤出金芙花,真正的继承人如芙天开眼后身上必有芙花,位于何处是要大理寺卿验证记录在档。芙喜若登基势必要开眼,若查不出芙花仍可继任皇位但须由寺院代为寻找下任皇储,这是纷纭世代的规定,世人鲜少知晓。
开眼之礼基本都出现芙花,因此,寺院的权势几乎为空,只有少数祭祀,庆典之礼,寺院才会出席。
寺院在朝堂的权势较弱,但在民间很大,如悠游大师,他乃世人敬仰的蛮荒神仆,拥有超凡的医术和技艺,不仅民间连官府朝廷,他的名字也是无人不晓,无人不敬,寺院在民间的赈灾、呼应声很高,团结民心的作用很大。
“主子,都到两天了。你怎么不出门呢”春蓉换上香料,端茶到身旁。
柯薇抬眼看下春蓉,垂目继续看手中的书。『我难道就喜欢窝着出门就是封清辉,出院就是禁军……这跟薇游压下流言,大力降低五皇女失踪的传言,道是:“皇女在室内j心修养,g除宿疾。”
柯薇在出薇叶苑前就收拾过包袱,又有春蓉早先改装的衣裙,本是为出g后带夏华三人游京或偷溜东行准备,此下遂了心愿。柯薇定下主意后就拿了包袱,躲了侍卫越墙而出。
天色尚早,柯薇提着包袱往脉丘川深处走去,g据《浮华云游记》的描述,脉丘川的东面是祈城、枫城,西面是京城,南面下江南。脉丘川是南北山脉,若往南、往北必定要跋山涉水,艰辛困倦。柯薇的目的是出游,还要等人来找,因此不想雪藏,决定去祈城、枫城。
柯薇对鸣叫的鸟雀道:“霄凌带着纭西大军去的正是东六郡,此下他们应该在小祈川附近。我东行目的一半是为了他,正好赶去。若我快行,那可以在他们到达白俄川前赶上。嘿嘿……霄凌啊霄凌,我要看看清茶如你是怎么带兵打仗,呃,打强盗。”
柯薇在脉丘川里行了天,蚊蝇、蛇嘶、狼嗥、虎啸听了个遍,怪鸟、杂草、灌木瞧了个够。
“啊~”
林中一声尖叫,惊飞鸟雀无数,蛇蚁遁走,虎狼串逃,此声正是柯薇发出。
“我都走了天,怎么还没出去,信不信我放火烧山啊!”柯薇大吼,手中树叶飞出,化出万千,直击前面逃窜的飞禽走兽。
“哎……涣阳要是知道这两天,我把满天飞雨练得有多熟练,肯定高兴得跳脚。嘿嘿。”柯薇指尖旋转回绕一片阔叶,朝刚用满天飞雨开出的山路走去。“若是让他知道我拿满天飞雨杀虫灭蚊,会不会飞剑了结我呢呵呵。”
“哎~无聊啊。该死的树林,闷我整整两天,以前还有春蓉她们解闷,现下倒好,只有自己一个竟是这般无聊,害的我自言自语,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是疯子,知道的人肯定说我大条。啊~人果然是群居动物。”柯薇自顾唸唸叨叨,大喊,瞧着好看的花停下点评几句,也不去m,《浮华云游记》上说:“山里好看的东西多半有毒。”她就这么走走玩玩下了脉丘山的山顶,到了南面山腰。
“哇~壮观。”柯薇暗叹,心下更是欢喜异常,『亲人啊~终于见到活人了。』
祈城、枫城两座大城并肩而立,护住了东面通往京城的唯一道口。柯薇翻过脉丘川是砍了大树做梁子,爬过山崖,用轻功踩死无数小虫,到了目前的地方——脉丘川南面山腰。柯薇往东北看去,一条蜿蜒山道如纹身刻画在脉丘川山坳,曲曲折折。在山腰往下看,祈城、枫城,街道横竖交错,宅院林立,无数黑点移动。
“唉~规划还不错哦,造城人有几把刷子。”柯薇晃晃脑袋,低头看下自己衣物,泥迹斑斑,有些地方破了,露出带泥的bainen皮肤,有些地方沾着暗红的血迹。
“我要洗澡,一定要洗澡。”
柯薇飞身而起,直奔山下。
祈城小波
“小二~”
大堂内一声狼嗥,惊得众人纷纷看来,只见一个浑身破烂泥巴的小孩,扎着一马尾,雌雄莫辨,一双眼睛晶亮如星,神采非凡,令人忍不住叫声生的好,再见她动作,双手叉腰,高昂脑袋瓜子,大张其口,瞧见里面少了几颗r牙,背上泥巴包袱比主人的脑袋还大上几分。众人大笑,一个毛孩子。
“哟,这位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小二挂着洁白洁白的布巾走近,闻着骨子味儿,用手扇道,“我的娘也,你多久没洗澡了”
“唉~”小人儿一听,皱起脸,“你娘我就是来洗澡的,还不快准备间上房,你要把你娘我搁这么你这个不孝儿。”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一个r娃娃,牙还没长齐,口气到不小,会刷人来着。
小二一听,火了。哼唧一声,“你等着,我找人收拾你。”
小二未走远,小人儿一晃到了小二身前,众人倒吸口气,这孩子不简单。
小二阅人无数,自知今日遇着煞星了。摆好面色,笑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小的定当照办。”的
『嘿~不愧是服务x行业,笑容是天使啊。』柯薇眉一挑,甩出颗珠子。
小二接住一瞧,还未看出所以然就被人接手,来人长须满面,笑灿如花,“我是这的掌柜,他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请姑娘见谅,姑娘尽管吩咐这小子去做就是。”
“嗯,你到有眼识。我要间上房,让他带我去。对了,你再给我置办两件锦绣,质地差的不穿,样式难看的不穿,太烦复的不穿,你这么有眼识就帮我去办吧。”柯薇暗嗤,『这是北合国进贡的海珠,价值连城,可便宜你了。』
“好。我这就去办,三儿,还不快送姑娘去天字一号房。”老掌柜满面春风,吩咐小二办事。
小二见掌柜如此,更加不敢怠慢,连忙哈腰行礼送柯薇上楼。众人目送俩人离去,暗中揣测这小女子的来历,小小年纪,气势、架子不小,更有实货者见到珠子时已是深思,鼠目之辈已是暗中作数。
柯薇随小二上了楼,笑道:“你说,刚才有多少人打我主意”
小二一听,吓得激灵,脑瓜儿一挠:“小姑娘,你刚才羞我,我就不计较了。楼下窗口就坐了本街地痞头子,俗话说:‘财不露白’,姑娘已经招了麻烦。那几人就专坐在店里等好欺负的旅人,在店里或出了店门就遭毒手,姑娘你这下子……”
“呜……那怎么办小二哥哥,我刚才不是故意要羞你的,我是因为娘死得早,太想娘了才故意把娘挂嘴边,那是纪念,不是要羞你。”柯薇面色一换,泪眼朦胧。
小二哪能招架住柯薇的变脸神功,还有抑扬顿锉得语气。手足无措,连声安抚,心下也是凄然,哽声道:“俺也是娘死得早,爹才把俺卖给了这家掌柜,俺也想娘了。呜……”
柯薇张大嘴,口型道:“不是吧真的假的”
“呜……姑娘,你进这间房吧。这是天字二号,虽比不上一号,可那些头子听到了你住一号房,估m着那间不安生,你住这间兴许能躲上一躲。你看怎么样”小二一抹泪,打开一间房门。
柯薇眨眨眼,心下有些惭愧又好笑,低声道:“这样掌柜的不骂你吗”
“不会,到时就说是姑娘自己的意思,掌柜也没法子。”小二咧大嘴,笑的开怀。
“呵呵……谢谢你,小二哥哥。人家说好人有好报,你娘在天之灵定会保佑你。”柯薇进门,瞧了眼屋内,甚是满意。
“嗯,我娘灵终前也说会在天上看着我,小妹妹,你娘也一定会保佑你。”小二笑的诚恳,语气里是做了好事的兴奋。
“嗯,我要洗澡,小二哥哥。”柯薇继续发挥,暗道:『我哪个娘都还活的好好,比我是滋润多了。』。
“好。小妹妹,你等会,我就去准备。”小二笑笑,阖上房门出去。
“呼~天啊!自来熟就是这样来的。”柯薇大呼口气,把自己扔椅子里,跳起来道:“这什么椅子,这么不舒服。”
“哎~完了。我彻底成分子了。”柯薇发现自己在山里的几日,以及现下对东西的挑剔,拿包袱盖住脸,忏悔。
小二遣人端了大浴桶,拿了掌柜送来的衣服到天字一号房,然后把人都遣走了才到号房找柯薇。
“小妹妹,一号房里东西准备好了,你去洗吧。过会回号房来睡就行,晚膳你吃什么我端上来给你。”小二抹一把汗,咧大嘴。
“谢谢小二哥哥。我不挑食,随便就行。我现在就去洗。”柯薇一听能沐浴,飞奔去一号房,阖上门前,见小二傻笑在门口,“小二哥哥,你去忙吧,好了我喊你。”
“嗯……那我去了。你慢慢洗。”
哗啦啦,“唔~舒服。”柯薇浸泡在浴桶里,舒服的直犯困。
连日没睡好,手上、脸上还出点疹子,柯薇细细m着红疹子,上下眼皮直打架,不知觉就往下滑。
咕噜噜,“哗啦~”
“啊~谁”柯薇大惊,感觉肩上抓了只手,双手用了内力,往后握住那只手腕,脚下用力,一个过肩摔。
瞌睡跑了八分,眼看那人支手在浴桶边沿一撑,空中一转。柯薇弹指s出水珠,满天飞雨直袭那人。
那人站稳转身,恬淡一笑,面对满天飞雨不躲不避。柯薇愕然,闭目惊呼:“喂。”
“可以睁眼了。”清洌的声音如上等甘醇美酒。
柯薇眯缝睁开一眼,眼前人面如清荷,淡笑如常。“呼~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柯薇问完,发现对方的视线不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瞧,裸身,“靠,你这死selang。”柯薇甩出一把水珠,那人侧身躲过,还钩手抛来件衣服。
柯薇伸手接住,裹住全身,愤然后笑道:“唉,你看了人家全身,是要负责的哦。”
暮迟歌眸色一沉,转身笑道:“你才岁。”
柯薇堤防,垮出浴桶穿衣,“别转身啊,岁也是女人来着,看了就要负责,你一个大男人想赖账啊”
“殿下严重了。刚才是见殿下危险,才不顾礼节出手相救。”迟歌微垂脑袋,想起自己在祈城等了一天终于在大街上见到柯薇。当时是惊愕,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从一身泥巴毫无优雅贵气的小人身上看出,那人就是五殿下,待她进了客栈嬉弄小二,当众洒钱给掌柜才确定。然后是更大的迷惑,见她在过道上把小二骗成那副模样是又好笑又好气,一个皇女怎么会把自己弄成比乞丐还邋塌的模样,还如此乐观一点不羞恼,谈笑风生,玩转世人
“喂~我都穿好了,你怎么还傻站着。”柯薇穿上衣服,直骂:“周扒皮,让你买套有品位的衣服,你给我买套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回来。哼哼。”
“呵~”迟歌转身就见一套男装,说是男装不确切,长条领口、袖口点缀了珠片,显得亮堂很称穿衣人的眼睛,明亮有神。
“笑什么笑。别以为自己是美人,笑的就一定好看,哼。”柯薇收拾了脏衣服,把自己的牛皮包袱重新打理下,考虑怎么跑路。『自己不亲自找我,唤个人来找,没诚意,才不回去。』
“掌柜的眼光还不错。”迟歌不以为意,见她收拾东西,笑道:“头发还没干就要走”
柯薇转身,挑眉,“你不是来抓我回去的”
“沁王只说‘暗护’,并没有让我带你回去。”迟歌眼不见柯薇的黯然,转身到床榻。
“暗护呵……”柯薇憋下突然冒起的酸楚,走到门口打开,“既然是暗护,你就呆在暗处吧,别让我看到你。”
柯薇头也不回去天字二号房,进门,关门,掀被,倒头,睡觉,一气呵成。
小二送晚膳已是酉时,柯薇没心情和他再演——念母大戏,早早吃了,收拾就想睡。小二临走还担忧看她一眼,叮嘱道:“小妹妹,你晚上要关好门窗。”
“嗯,天字一号房……”柯薇吱唔。
“啊~”一个哈欠,把小二要说的话打了回去。柯薇见人走了,往旁边那扇天字一号门啾了眼,暗道:『他有没吃饭关我什么事,我管他作何睡觉。』
柯薇在山里呆了两天,睡不安生,整夜狼嗥虫鸣,吵的厉害,此下终于能踏实睡觉,心下放松,暗道:『本来还想惹地痞来着,既然暮迟歌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还是好好睡觉,养足j神,明天去追霄凌。』
半夜,天字一号房也就是柯薇隔壁传来些动静,柯薇睡死全然不知。
笠日,柯薇神清气爽下楼吃早餐,见大门外跪了几人,还有众多围观人,默然良久。小二从早上见柯薇就不敢靠近,此下强迫自己提步上前:“昨夜那些人进了一号房,怎么今天早上就跪门口了”
柯薇未答,掌柜出来招呼:“小姐,时候不早了,我已经帮你准备好启程的东西,你看”
“你这是赶我走”柯薇挑眉,清秀的面庞看不出神色。
掌柜一顿,心下惊诧,『怎么感觉不一样了今日这洗干净的小姑娘竟是……威而不怒,气势强悍。』掌柜扫一眼小二,发现他也是额头冒汗,神情一凛,暗道:『可别惹了大佛,砸了小店。』
“姑娘,你看这一闹,你是一走了事,可咱们店还要过活,以后估m更不安生,只盼你快走,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掌柜强颜,不敢大呼,小声喘气恳求。
柯薇一愣,『以为我做的暮迟歌,你惹的麻烦要我背吗哼!』
冲出门口,跪地共四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嘴唇还是不正常的紫色。四人见柯薇出来,其中俩人大哭,爬到柯薇脚前,脑袋重锤青石板路面,额头泛红,口中嚷道:“女侠,绕命,小的知错了,知错了,您大人大量就绕了小的吧,小的做牛做马,定报答女侠。”
“饶了我们吧,女侠,我们知错了,不该打您主意,求您绕了我们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若我死了他们也活不了啊。”
另外俩人见了也不示弱,急忙爬上前,嚎哭大喊。
“女侠,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岁稚儿,中间还有老婆,四个孩子,女侠饶命啊。”
“女侠,我……我……我家里太穷,没钱给娘治病,就入了这行。女侠你大人大量,绕了我,我以后定改过自新,不再做了。”
围观人指指点点,都是大块人心之类。柯薇面色越发沉静,若春蓉在场定要惊呼跑路,薇叶苑谁不知柯薇越是沉静就越是气愤,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柯薇看不下去,听不下去,『都什么台词,老掉牙的还上演。暮迟歌~你等着。』
四人本哭叫乞求,见岁孩子面沉如水,竟是铁石心肠,一喝,竟比一般人还要气势。四人停下哭叫,心如死水,想起昨晚,被那人几下制服,还喂了不知名的药,危言若今日求得姑娘的原谅则给解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本以为岁孩子不喑世事,扮可怜即可使她动容,此下竟是碰了铁板。这女孩小小年纪,已如此冷心。
“他给你们吃了什么”柯薇见几人终于安静,沉声问道。
四人面面相觑,『这下是有转机了吗』四人抬头,眼泪鼻涕四溢,均摇头道:“小的不知。”
“啧~”柯薇退开一步,免得被不明y体波及,“不知我也不知,你们该找送你们药的人,不是求我。若再吵吵闹闹惹得别人生意,休怪本姑娘给你们更狠得。”
四人本抱唯一丝希望,此下见毫无转机,心中发狠,猝然起身直扑柯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