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不由得让已经半只脚跨出门的赵良吉和躺在床上的袁渊思索了一番,对啊,会不会是同一批人,一天之内同一块地皮遭遇两次袭击,确实招人怀疑,更何况那青峰山离柳河不算近,他们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正当三人思索时,刘有财也已收到消息,高兴的不行,虽然肉疼但也很快就差人把约好的银子送了过去。
清风寨内,一帮子山匪分着一袋袋抢来的粮食,他们都对这个泥土蛋子格外好奇,一个个我瞅瞅你你瞅瞅我,都不知道咋个吃法,一个刀疤脸拿起一块,把表面泥土擦擦干净咬了口,眉头顿时皱了,吐了出来
“这什么玩意,味儿这么怪,还没果子好吃。”
众人闻得此言,也有尝的,也有不尝的,混乱中一颗土豆就这样掉到了火堆里,没有谁发现,就算发现了又会怎样呢,这帮山匪根本不会怜惜一颗土豆,吃的没了,去抢便是,山上虽有点耕地,但他们主要还是靠抢粮和捕猎。一个看火老头就这样静静看着这颗烈火中的土豆,慢慢的,他闻到一点香味,一股他从未闻过的香味,他怀疑是眼前这颗烈火中的土豆散发出来的,于是乎他捡起一根木柴将土豆挑出,尝了尝,嗯,味儿还真不赖。谁能想到,这土豆的第一种合理吃法,就这样被一个山匪老头发现了。
赵良吉此时已经回到县衙,办完几项公事后就开始继续思索柳河被劫案,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好计策,现在他和袁家父子基本敲定两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手里的兵根本不足以剿匪。反观袁朗这边,也在替家里事情担忧着,搞得他根本无心读书,县学先生看出他没心思,戒尺打了两回,可依旧不用,甚至于到了中午袁朗假称病假,这于他来说确实是不正常的,但又是合理的,先生也就默认了他的行为。到家后的袁朗草草吃过饭,就又跑到县衙去了,这家人这几天可真没少往县衙跑,按理说这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可偏偏这家人这几次都是畅通无阻——提前跟门子打好招呼了。
袁朗进去,看见赵良吉不在,就对县丞诉说,可县丞没这权力,听完后也只是说了句,等赵大人吧。
赵良吉一会也就来了,袁朗忙跪下,说着
“请赵大人为草民作主,剿灭这帮匪徒,还永安百姓安宁。”
“哎,不是本官不想,是这个剿匪,本官办不到啊。今天上午州府的人已经来过了,说北境告急,州府兵力抽取大半,往日都很难,更别提现在这特殊时期了。”赵良吉一脸愁容,也能理解,自己的辖区出了这种事情,搞不好是要摘帽子的。可惜现在北方战争越发吃紧,听说朝廷大军节节败退,已经退到拒北关了。拒北关往南,可就再没有天险关隘可守,大把国土暴露在胡人的马蹄之下。故此,朝廷又急调十万地方军,这使得不少州府仅能维持治安,根本无心顾及剿匪,而冀州作为拒北关内第一州,自然抽调更多。
“哎哟,这...这莫非我柳河那几十个百姓就白死了吗?莫非我柳河几百斤粮食就白丢了吗?”袁朗听闻这等消息,忍不住悲呼起来。
“这几晚让各村村民都警觉点,别睡太死喽。”赵良吉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县丞一旁低声应和道
袁朗起身告退,回去的路上一路昏昏沉沉,也不知怎地,就坐在马车里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到了家门口,刚一下马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哥,回头一望,是袁朔
“哥,我都到临清打听过了,昨天确实有人看见刘有财一伙人从城外回来,这刘有财坐在马车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看啊,八成就是那个东西搞的鬼。咱现在就带人过去问个清楚。”抹了把汗后,袁朔就作势进府招呼人,但被袁朗拦下。
“鲁莽!我们光听流言蜚语可不算证据,他只是出个城,我们有什么理由怀疑他,更何况,你要是去了,官府先捉拿的是你!”
“不是,那咋办啊,总不能干坐着吧,我好不容易从临清县门口茶水铺买来的消息。”
“买来的消息?你啊你,不要再乱花钱买这种无用的流言蜚语了!”
“大哥二哥在这里聊什么啊?”突然,一道甜美的声音出现在二人身后,二人一转身,只见袁朎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拎着不知什么糕点,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二人。二人看着正值碧玉年华的小妹,顿时心情好起来,也不争执了,三兄妹就这样笑着进了屋,可尽管如此,两兄弟心里却还在为这事犯愁。袁渊的身子也好起来了,此时正一个人坐在大堂发呆,看见自己的儿女嬉笑走来,也感觉烦恼消去一半,长长呼出一口气,对着袁朎说道
“朎儿先去玩吧,我和你两个哥哥有些事要商讨一下。”
“哼,每次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袁朎一扭头,略微生气地走了。
“爹,咱每次都不跟朎儿说,她真的不会猜疑么?“望着袁朎消失在拐角,袁朗问袁渊
“哎,我就这一个闺女,这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这个父亲现在,就是能让她的日子有多快乐,就做到让她多快乐吧。”父子三个不语。
“爹,我今天去打探了,刘有财有很大嫌疑,我想带人去,可大哥不让。”袁朔打破了宁静
“你大哥是对的,现在去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行。至于那些暗地里打人的勾当那是万万不能做的,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
“你又来这一套。”袁朔不满意地嘟哝一句。
正在父子三人哀愁不断时,袁渊突然站起来,喊道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兴许能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