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接过表，神色不变，“表我收下了，但周氏一族奉先辈命令不再出山。”

周云意沏好茶过来，客厅里的氛围是变了又变。

“老人家不愿意我自然也不强求，只是把家父的意思传达到位。”程延微笑着接过茶。

周老太太眯起眼睛，摩挲着手中的怀表，“你们能这么想最好，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二位喝完茶就请离开吧。”

程延笑容不减，从沙发上起身，与许慎两人向周奶奶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等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电视上的广告也恰好结束，周云意抱着刚才没吃完的西瓜接着吃起来。

“怎么把人轰走了。”周云意看着俗套的剧情感到十分乏味，索性聊会儿天。

“大晚上的，我们这也没有多余的住处，再说我们两个女孩子留两个男性在这多不方便。”周老太太从周云意手中抢了一勺西瓜，边吃边说。

周云意：你怎么会把自己也算成女孩子！家里空出来的五六七八个房间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也懒得拆穿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

周老太太见周云意不吭声了，随口问道：“程家那小子，你看着眼熟吗？”

周云意舔了舔唇周的西瓜汁，眼中是流光溢彩，“长得挺像我的梦中情人。”

不是她厚颜无耻，程延的身影确乎与这几年来频繁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人有几分相似。

国道上，一辆黑色轿车疾驰在黑夜中。

“延哥，咱大老远跑过来，就这么回去？”许慎被云帆村里发生的一系列迷惑操作深深伤害到了，现在居然还无功而返。

想到自己一天下来四处问路碰壁，被欺骗去养猪场，被村民浇洗米水的狼狈，感到非常不值。

程延道：“逐客令也下了，你还赖在那？”

许慎语塞。

“老爷那边不会责怪吧。”许慎道。

“我是来还东西的，他的话只是顺带捎上，结果如何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程延丝毫不在意此行结果，无论是归还东西还是带话，成败与否都与他没有关系。

就算今天没找到周许玉，回了京城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许慎撇撇嘴，程家的事他从来搞不懂，“行吧，不过今晚怕是开不回去，先找个地方凑合一晚？”

“离t城还有多远。”

“一个小时的路程。”许慎看了眼导航，估摸了个数字。

“开过去。”

＊

八月中旬

程东旭的小卖部前热热闹闹的，几个小孩子围在冰柜周围挑挑拣拣。

程东旭则一脸慈爱的在边上看着。

周云意这次没抢他的摇椅，不知道从哪顺了一个小马扎，坐在空调底下吹冷风。

“叔叔结账。”小女孩大概六七岁，说话脆生生的，手里抓着一根小布丁。

程东旭接过钱，忍不住又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

“哟，这么喜欢，赶快生一个。”周云意握着一个可爱多，忍不住调侃一句。

程东旭没接她的话茬，把店里的小孩子都送走后才道：“上学的事已经给你办妥了，明天就给我滚去学校。”

周云意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程东旭话锋一转，又道：“省得整天在我面前晃悠，碍我的眼。”

“如你所愿。”周云意一口包住剩下一半的可爱多，嘴巴鼓鼓囊囊的。

“要真是能如我所愿就好了。”程东旭把玻璃门拉上，不然冷气都跑走了，“你回到学校后，凡事不要太嚣张，低调做人，事办完了读不读也随你，校长那边我已经说好了，高考去一下就行。”

“见到秋宝帮我带句话，她爷爷最近一切都好，我前两天去看了，让她安心学习。”

程东旭站在小卖部门口，凝视着对面的池塘，正准备再交代几句，一转身便看见周云意不知何时接了通电话。

好家伙，感情他刚才说半天等于白说。

“叔，车借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