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脂嫩吴春,也是极品。”
“……”
“娘子看上什么,都随意取了便是。”
萧翡一件件如数家珍般地把他的货物拿出来颇像在给常昀献宝。
但常昀对这些东西并无半分兴趣,她冷冷地看着,忽然间听见了一些轻微的响动声。
“开这个。”常昀指向了其中一个箱子。
萧翡一听此言,忽地脸上神色一变,一个箭步直接挡在了常昀指的那个箱子前,话语也结巴起来:“娘子……这都是给坊里的姑娘准备的,怕不好让娘子瞧......”
“喀啦,喀啦。”
未待他话音落下,常昀确认了自己所指的箱子的确在响动。
她眉头一沉,转瞬便拔出刀来,抽刀时顺势用手肘将萧翡扫开,劈开铜锁一脚蹬开了箱子。
常昀定睛往里看去,却又立刻就将头侧到了一边。
“萧郎!你怎的能将奴家锁在箱子里呢,若非县尉大人相救,奴家就快被憋死啦。”一个窈窕身影从箱内站了起来,语调娇柔地嗔道。
赫然便是明月坊的花魁牡丹,身上还挂了几件......如萧翡所言,不堪入目的物件。
“好牡丹姐姐,我怎能晓得你竟钻箱子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在这儿左等右等了许久。”
“那奴家还不是怕萧郎藏私,得进箱子里瞧瞧是不是把最好的都给奴家了。”
萧翡同牡丹的对话听得常昀是直想捂住耳朵,不叫这些污言秽语、浪声浪气污了自己的脑子。
她背过身去查看其剩下几个箱子,咔咔几刀,铜锁皆被斩落在地。
“娘子生气了?我萧某对天发誓,绝对同牡丹姑娘清清白白,只是买卖货物,若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萧翡不知何时凑到了她跟前,竖着指头在那儿赌咒发誓,“我也是等娘子你劈开了箱子才知道她在里面的。”
但常昀可实在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她迅速检查完剩下的几个箱子转身就走。
“娘子,要不我挑一箱最好的货到你府上去给你赔罪?”萧翡在常昀的身后喊着。
“我嫌脏。”她没有回头只咬着牙再骂了一句。
“县令大人今早都才收了一箱我这儿的货物呢,娘子这般说,为夫担心你祸从口出啊。”
虽做脂粉生意上不得台面,但萧翡也的确做得不错,襄城县内上至官员士族,下至明月坊这种三教九流混杂之所,都道他的货最好。然而有这般销路,萧翡至今却似乎并未攒下什么家财,甚至还住着一个破茅屋。
可想而知他这赚的钱财是都挥霍尽在烟花柳巷中了,却还敢在那里鬼话连篇,真不怕报应!还恬不知耻地叫自己娘子,实在可恨!可恨至极!
常昀被萧翡这一出是气得脸颊通红。不过许正因为她如此神色,之后被查房的人看常昀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惧意,更加乖顺配合。
可惜一通查下来,还是全无所获,常昀领着差役们离开了明月坊。
“咦,这是什么香气?”
那牡丹屋内的香气实在太浓,常昀只在里面待了不到一刻钟便浑身都沾上了气味,久久未能散去。
“如此浓香,想必应该是花魁牡丹姑娘屋里的了?”
她这一路走一路听着手下们在那儿小声嘀咕着,叫人好不心烦。
“嘁,一看你就压根没见过牡丹姑娘,她素来最喜欢清淡的熏香。”
......等等,这人方才说什么?牡丹姑娘最喜欢清淡的熏香?
电光火石间,一些细枝末节忽然在常昀的脑中串成一线。
赤林贼头杨蟒身上受伤不少,就算包扎过也必然有血腥之气,需用浓香掩之。
萧翡的货箱巨大不止可装一人,按牡丹站起来时的高度显然并未踩到箱底。
......而自己看到花魁牡丹及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之物后,却因一时恼怒就没再继续探查那个箱子。
常昀啊,常昀,你还真是气昏头了!
“一半人跟我回明月坊,一半人去四周查访还有没有人闻过这种香气!”她转身吩咐道,立时朝明月坊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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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尺按的185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