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如此说来,他倒是位难得的循吏良臣喽。”
杨在兴的话中略带一丝调侃。
“当然,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心依附于严党,在局势明了之前,我也不会轻举妄动。但现在至少有一件事我可以去做。”
“什么事?”
“搜集严党作恶的罪证。”
“小凡,你可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杨伯伯放心,我一定会格外小心的。瞻初曾有诗云:势利一时荣,时过祸反予。严氏一党现在虽然手握重权,荣耀显赫,但这些年来,严党为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大肆残害忠臣良相,结党营私,陷害同僚。有多少能臣循吏惨死在其手下。严党如此倒行逆施胡作非为,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们定然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和惩罚。”
“好!”
听到这里,杨在兴不禁情绪有些激动,他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林凡,并继续说道: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再阻拦,并且我有几个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说不定将来有朝一日还能帮到你。”
“真的!太好了!多谢杨伯伯成全!”
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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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一边对杨在兴深鞠了一躬。随后叔侄二人又在屋中密谈了很久,方才散去。
当今的世宗皇帝尚道恶佛,崇信道教但不喜佛事。故此在其登基之后,曾下旨大量拆毁京中寺庙,禁止任何佛事活动,并将僧人全部驱逐出京。自此以后,佛教逐渐衰落,而道教大兴。如今人们无论是上香祈福,还是求签问卜,都由原来的佛寺改为了道观。而在京城的诸多道观殿宇之中,还要属位于京城近郊西便门外二里许的白云观香火最盛,也最受本地人推崇,每年年初的白云观庙会更是热闹非凡。从正月初一开始,白云观外的广场上便摊贩云集,除了各类小吃之外,还有舞龙舞狮,跑马射箭,唱戏杂耍等表演,引得游人驻足观看。另外据传说,每年正月十八这天夜里定然会有神仙降临在白云观内,或幻化为游人,或装扮成乞丐,传闻称若是有人能够与仙人相遇,便可消灾去病,益寿延年。所以这天夜里白云观内外格外热闹,人们都期待可以与神仙真人相遇。庙会一直会持续到正月十九,待“燕九节”后正式结束。而平日即便没有庙会,赶来观中进香祈福的百姓也是摩肩接踵,人流如织。然而此刻,在白云观西路祠堂院的一间密室之中却格外安静,屋内只有一位衣着朴素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独自跪在屋中。只见她双手合十,不知在默念着什么。而最奇怪的是,摆在她面前的牌位上,刻着的不是任何人的名字,而是只有“故人”二字。
这位妇人名叫沈云,是珠宝商人贺荣华的夫人。当年贺荣华曾经娶过四任老婆,但邪门儿的是,每任老婆都是在嫁给他不到半年的时候便突然暴病而亡。自那之后,不论媒婆如何巧舌如簧,也没能再帮贺荣华说成亲事。尽管贺荣华家境殷实,也没有人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后来,贺荣华无奈之下便将家中的一个丫鬟收了房。没想到这个丫鬟跟了他之后,没过几个月竟然也病死了。为了此事,贺荣华一度十分苦恼,整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后来经由一个热心的媒婆介绍,贺荣华从人伢子手里将年轻貌美的沈云买回了家中。而沈云跟了贺荣华之后,不仅平安无事,并且很快便怀有身孕,不久后便顺顺利利诞下一子,贺荣华一见孩子简直欣喜若狂。后来过了几年,沈云又先后为贺荣华生下一儿两女。自此,贺荣华对沈云更是呵护有加,百依百顺。只要是沈云想要的东西,贺荣华都尽力满足。而沈云做什么,他也很少过问。
此刻,沈云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她拿起三只香借着烛火点燃,转身来到牌位近前,轻轻的将香插进香炉之中,然后又双手合十,默默地站在原地,眼睛凝视着牌位,但从沈云的脸上,自始至终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既不悲伤,也不难过,只是静静地做每件事。正在这时,密室左侧台阶的上方忽然传来三声轻轻的敲击声,沈云抬起头往台阶方向看了一眼,转回身又跪在蒲团上对着牌位磕了个头,最后站起来沿着台阶走了上去。这时等在上面的玄诚道长听到地板下面传来三下敲击声后,立刻俯身小心翼翼的将地板搬开,沈云探身从里面走了出来,玄诚道长将地板重新归位后,转身走到进门不远处摆放供品的桌子前,伸出手搬动放在正中的香炉,只见面朝西侧的木质老君像连同底座一起轻轻转动,又重新回到屋子正中面南背北方向,正巧将刚才的地板盖住。这时,沈云从身上拿出一个藏蓝色的荷包走到玄诚道长面前。
“李伯伯,谢谢您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我的忙,这个,就当是晚辈孝敬您的一点儿心意吧。”
李玄成一听赶紧抬手制止道:
“小云,我之所以提供这个地点给你,是因为我和你爹沈海是多年的兄弟,现在他虽然不在了,但我们既然有缘重逢,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至于感谢就不必了,你……”
李玄成话音未落,沈云便开口说道:
“李伯伯,您做这件事有多危险晚辈不是不知道。另外,晚辈也知道,以您现在的身份和白云观在京城中的地位,您不会在意这个,但这是晚辈的一点儿心意,您就收下吧,这样也能让晚辈安心一些。”
“这……”
见沈云说的真诚恳切,李玄诚也不好再推辞,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收下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观中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你。”
“多谢李伯伯,时辰也不早了,晚辈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着沈云转身从后门出去,沿着夹道缓缓走出了祠堂院儿。这时在祠堂院儿的正门前走过来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红脸儿的胖子用手指着院门说道:
“哎老刘,这是什么地儿?怎么院门还上了锁呢?”
站在旁边的细高个儿听完立刻说道:
“唉,你不常来所以不知道,这院儿可了不得,就这儿,我告诉你啊,只有皇帝来这儿进香祈福的时候,这院门才会打开,平时都是关着的!”
“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咱们走吧,走,再上那边儿看看去!”
“走走走!”
说罢两人转身向里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