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十六岁少女般清秀的容颜,仰望著男人的脸庞,微笑回答,娇娇的伸出双手。
「抱我去洗脚。」
男人弯唇一笑,欣然同,抱起轻若羽毛的她,往大厅外走去。
之后,姑娘派灰衣人去老屋察看。
灰衣人日夜不离,守候了十多天,却始终没看见饿么出没。
从此之后,那间老屋也不再闹鬼了。
伍、借过
太阳从东方升起。
6
润暖的晨曦,映得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耀眼如金。冻了一夜的冰雪,在暖阳下化为捐捐细水,一滴滴从山巅淌润而下,滙集在雪山下,流入形似如砚的城。
看似平常的早晨,其实并不平常。
勤奋的人们,在今日都停下工作。
卖饼的没开炉、卖菜的没采菜。卖符咒的没有磨朱砂、卖衣裳的没有穿针线。该是白昼工作的,起得特别早;该昃夜里行走的,熬到天亮还不肯阖眼。
不论是人与非人,全都兴致勃勃,忙著要在今日出游。
就连木府里也忙碌得很。
灰衣丫鬟们在绣榻旁,等到姑娘终于揉著眼醒来,才连忙上前,轻手轻脚的扶她坐起,侍候著洗潄、梳妆,直到乌黑的长发,也用玉梳整理妥当。
之后,她娇慵的穿上绸衣、套上软靴,离开闺房的同时,漫不经心的用衣袖,拂过门外盛开的茶花。
灰袖先被染红,而后润艳的色彩,很快浸染整件绸衣,映衬著姑娘的肌肤更是白晳细致、吹弹可破。
灰衣人等在门外,树下备好舒适桌椅,还有冒著烟的热茶,以及做成各种茶花模样的点心。朱砂紫袍、绯爪芙蓉、花鹤令、粉霞、红露珍、九蕊十八瓣、滚绣球等等,全都芳香可口。
当她坐下之后,灰衣人奉上一闳?br/>
「时间到了。」
姑娘望了望天色,接过那闳讨┑耐ピ海有淙鞒觯坏味疾涣簟?br/>
溅洒的泉水,落地后就渲染开来,彼此连接再连接,不仅变得愈来愈广,更变得愈来愈深,没一会儿就化作深深的水泉。
只是,泉水映出的,却不是庭院里的景。
水的另一面,有著古老的石砌栏杆,栏杆旁是等待已久的众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都仰高著头,望向边的大合欢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深深的期盼。
泉水的那一面,挤满了人们,泉水的这一面,姑娘所坐的桌椅,虽浮在水面上,却像是放在石砖上般安稳,她舒适的喝著热茶,尝著点心,半点都不心急。
可是,等了又等的人们,开始不耐烦了。
「蝴蝶呢?」
卖饼的问。
「蝴蝶呢?」
卖符咒的问。
「蝴蝶呢?」
卖衣裳的问。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蝴蝶还不来?」
白昼工作的、夜里行走的异口同声的问道。
一声又一声的疑问,在水面引起涟漪,涟漪涿渐扩大,让水面的映景,终于变得模糊变形。
正午过后不久,穿著黑衣的男人来到木府。
他有著一双如火球般明亮的眼睛,不论衣裳内还是衣裳外,都缠著一圈圈的药布,保护脆弱的肌肤,不被外力所伤。
虽然极度不情愿,但是接到召唤,他还是来到木府。
只是来是来了,他的脾气可差得很。
「找我来有什么事?」
见到坐在大厅里,悠闲的拿著绣框,用银针刺绣的少女时,他的双眼更亮,几乎要喷出火来。
严厉的喝问,没让捻著银针的小手错绣任何一针。她仍旧慢条斯理,在素白绢布上一针一线,绣著含苞的花蕾。
「喂!」被冷落的男人怒叫。
她还是不理。
「喂!」
怒吼声回荡大厅,站在圈椅两旁,抱著各色绣线的灰衣丫鬟,被吼出的强劲声息吹得飞出窗外,各色绣线落在地上,缤纷紊乱。
绣花的姑娘,却连一根头发丝,都静垂未动。
「黑龙,你迟到了。」她终于开口。
「没有。」他坚决否认。
看似十六岁,却不是十六岁的姑娘,轻轻搁下绣框,视线望向黑龙,以脆嫩的声音说道:「我说有。」
他气急败坏的嚷著。
「你诬赖我!」这可是奇耻大辱。
清秀的脸儿上,满是无辜的神情。嫩如水葱的指尖,指著桌上摆放的小盆茶花。
「你明明就迟了,足足有一朵茶花绽放的时间。」
气愤的黑龙,转头瞪视茶花。
花儿却是有恃无,即便被恶狠狠的瞪著,非但开得灿烂依旧,就连含苞花蕾们,包括绣框里的那朵,为了讨好姑娘,也争先恐后的放,朵朵都娇艳欲滴,芳香浓郁。
脆嫩的声数著。
「啊,不,是两朵、三朵、四朵、五朵、六朵──」就连绿叶也努力挪凑,挤成花朵的模样,硬是要跟著凑热闹。
身为龙神的黑龙,从未受过如此欺侮。他握紧双拳,恨得咬牙切齿,但视线扫见刻意被搁在盆栽旁的墨玉,就算再气恨,也只能忍气吞声。
听不到抗议的声音,姑娘亲切的问。
「怎么不说话了!」
她巧笑倩兮,态度关怀有加,彷彿舍不得让黑龙受一丁点委屈。
黑龙硬生生把怒气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