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9_蛇女下凡尘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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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9(2 / 2)

闻临风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姑娘请起。男人等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能在此等候姑娘是在下的荣幸。”在这种地方,说话也不能太正经。

“多谢公子。”

“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桃花愿意为公子献上一曲。”

“听闻姑娘的才艺双全,在下想听姑娘最拿手的曲子。”

桃花微微颔首点头:“是,请公子上座,小女子献丑了。”

说着,桃花抱琴走到屏风前坐下,然后十指拨动琴弦弹唱起来。

芊芊玉指,婉婉轻扬,划出的琴音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桃花随着琴音轻唱起来,那歌声……那歌声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已经在他的心里驻扎。

桃花的歌声时而轻柔绮丽,时而悠扬清逸,让闻临风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秋高气爽、月朗星稀的夜晚,也有一个女子曾经这样为他轻弹唱,还有那一夜的缱绻缠绵,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有悔恨、有眷恋、有思念……

如果当初自己做的是另外一种选择,结果会不会好一点

闻临风收回思绪,又再次认真地打量了这位桃花姑娘,她身着一件水蓝色的石榴裙,裙摆长及地,腰间配着一束淡粉色流苏绢花,头饰不多,主要用一支金簪轻挽,簪尖垂下细如水珠的小颗珍珠,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三千发丝犹如瀑布一般倾泄,更有一朵白脂玉梅花装点在发间,清新而又别致。

这个桃花姑娘倒是有些特别,不仅没有一点风尘女子的气息,穿着品味亦是不俗。

如果是从前,闻临风会忽略掉这些细节,可自从和杜云鹤在一起之后,受到他的耳濡目染,对一些细节也开始注意起来。

那朵白梅花在灯下微微闪着柔光,隐隐现出云理纹路,并不是普通的玉饰,杜云鹤说过这是稀有的冰玉,价值定然不菲。

再细看这位桃花姑娘的长相,她虽然戴着白面纱,脸型却隐约可见,眉如青柳,眼如秋水,眼神时而轻柔,时而深情,时而……又有些狡黠

闻临风目不转睛地看着桃花,似有所悟。

一曲弹完,闻临风赞道:“姑娘好琴艺,好歌喉。”

桃花姑娘站起身,福了一福:“小女子不才,让公子见笑了。”

“姑娘请坐,在下想敬姑娘一杯。”

“是。”

桃花点点头,将紫檀琴放好,走到闻临风的对面坐下。

“小女子不胜酒力,还请公子见谅,不知可否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姑娘请自便,在下先干为敬。”

说着,闻临风一口饮完杯中的酒。

而桃花姑娘则将杯里的茶饮完。

闻临风放下杯子,说道:“听姑娘的歌声里似有无限的忧伤,不知姑娘的心中是否在记挂他人”

“公子也懂得音律”桃花微微有些惊讶。

“在下才疏学浅,并不懂音律,只是猜测。”

“公子太过自谦了,您是第一位能听出我歌声中有牵挂的人。听曲是靠的是心,这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有时候甚至就连最懂音律的人,恐怕都听不出其中的深意。多谢公子用心听小女子的弹唱。”

“姑娘的曲子犹如天外之音,令人心旷神怡,在下认为无论是谁听到姑娘的曲子,都会一样用心。”

桃花轻轻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知姑娘曲子中所思念的人是谁”

“是……”桃花突然抬起头看着闻临风,双眸深深地凝视,“是……是一位已经离世的人。”

“是在下冒昧了,提起了姑娘的伤心事,”闻临风连忙握拳施礼,“请姑娘见谅。”

“公子不必多礼,已是过去之事,今日见到公子面善,突然忆起,所以才会有此一念,公子也不必介怀。”

闻临风斟满了一杯酒:“我敬姑娘一杯。”

桃花同样举杯致意。

喝完后,闻临风问道:“请恕在下唐突,桃花姑娘看上去并不像是风尘女子,何以沦落至此”

“此事说来话长……”桃花略略犹豫,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出来,“小女的家中原本也算殷实,可人怕出名猪怕壮,爹爹遭到奸人算计,后来家道中落,爹爹病去,娘也相继离世,小女为了还债,不得已走上这条路……”

桃花说得情真意切,闻临风都一一看在眼里,他想起杜云鹤说过的一句话,谎话说多了自然就会有人相信。

闻临风的心中有了计较,他同情道:“姑娘的身世竟也这般可怜,如果姑娘有需要在下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在下定当全力相助。”

这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他希望桃花能听出来。

“公子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多谢公子的美意,若他日桃花遇到困难,自会恳请公子的帮助。”

桃花的语气颇为敷衍,显然她将闻临风的话当作是逢场作戏。

“桃花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请。”

闻临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相告。”

“公子请说。”

“姑娘为何以白纱示人”

、第二十九章3

“小女子失礼了,最近偶感风寒,怕传染给公子,所以以白纱示人。桃花有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原来是这样,”这个理由似乎有点牵强,“姑娘可要多多保重身体。”

“多谢公子的关心。”

“在下再敬姑娘一杯,请。”

“请……”

看着闻临风将杯中的酒饮完,桃花说道:“看公子彬彬有礼,气度不凡,怕是甚少来这种烟花之地吧”

闻临风觉得有趣:“姑娘从何处看出”

“小女子虽然没有什么才学,但是在这种地方待久了,自然也会长一些见识,略懂一些chu浅的识人之道。”

“噢在下愿闻其详。”

桃花轻轻颔首,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拿起桌上的酒壶,优雅地给闻临风斟满一杯酒,那姿势极是优美,闻临风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极白,像珍珠一样光洁细腻,手指纤细又饱满,让人赏心悦目。这双玉手也有点似曾相识,闻临风有些纳闷,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觉得今日所见,似乎是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桃花用她那好听的声音说道:“公子举止优雅,谈吐不凡,手中执有玉扇,衣饰也颇有讲究,有如此气派的人,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武林侠士。”

“姑娘分析得有理,那依姑娘之见,在下是属于哪一种人”

桃花略略思索,然后道:“公子哪一种都不是,公子是这两种人之外。”

“半窗松影半窗月,一个pu+tuan一个僧,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公子,我说得对不对”

闻临风微讶,他不相信桃花真的会什么识人之术,但这样一来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如果不是她怎么会知道

他开始有些谨慎起来:“姑娘目光如炬,在下十分钦佩。”

桃花接着说道:“但凡来到淩仙阁的男人,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寻欢作乐,真正的闲人雅士不多,君子更是少之又少。早就听姐妹们说,这几日淩仙阁来了一位贵公子,在五层包下一间上房,就只为听歌唱曲,不作其他。公子是一位真君子,桃花甚是倾慕,今日有幸能被公子选中,桃花自当尽力让公子舒心开怀。”

“在下愧不敢当,姑娘太高看闻某了,闻某也不过是一个俗人。”

说到这,闻临风突然忆到过去,自己曾为了金瑶破了色戒。他以为自己四大皆空,绝不会为任何事情动摇,可终究还是抵不过人世间最美的诱惑。

桃花轻道:“原来公子贵姓闻呀。”

闻临风扬眉:“噢难道姑娘不知道在下的姓名”

“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小女子。”

“在下姓闻,名临风。”闻临风装作不知,配合着桃花再次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桃花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把酒临风,诗情画意。能认识闻公子是小女子的荣幸,这一次,让小女子敬闻公子一杯。”

“好,闻某先干为敬。”

闻临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不捅破那层纸,就永远没有答案的那一天。

他思忖再三,决定先试她一试。

又一杯酒喝完后,闻临风突然问道:“桃花姑娘可认识王遥”

这句话问得颇是突兀,桃花倒酒的动作顿了一顿,轻声说道:“桃花不认识。”

“桃花姑娘,实不相瞒,在下这几日到此淩仙阁,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找一个人。”

桃花很平静地道:“公子是为了找那位王遥吗”

“正是。”

闻临风认真地观察桃花的反应:“桃花姑娘真的不认识王遥”

“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确实不认识王遥,在淩仙阁里,也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叫王遥的人。”桃花面不改色地说。

“既是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闻某已寻她多日,本以为在淩仙阁能找到她,看来怕是又要失望了……”

说着,闻临风叹了一口气。

“恕小女子多嘴了,不知公子为何要找王遥,如果有需要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自当略尽薄力。”

“说来话长,总之那位王遥姑娘欠了在下一个人情,所以在下要向她讨回来。”

闻临风从桃花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闻临风解释道:“那日金盆洗手大会上,闻某追随她而至,最后放她离去,她曾经说过欠了闻某一个人情。而闻某也答应过她,一定会将此人情讨要回来。姑娘,不是吗”

她何时主动说过欠他一个人情闻临风明显是故意扭曲事实。

桃花沈思了一会儿,笑道:“还望公子见谅,闻公子所说的这些,桃花都听得不是很明白,若他日遇到公子所说的王遥,定将公子的话向她转达。”

“如此甚好,劳烦桃花姑娘了。”

闻临风又喝了一杯酒,突然高深莫测地问道:“桃花姑娘,真的不认识王遥”

被闻临风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桃花微微侧过脸,语气带有点恼怒:“公子已经第三次这样问了,桃花不认识王遥。”

“噢已经第三次了吗”闻临风暗示道,“在下还以为今日幸运,已经找到了她,可未料到还是未找到。”

“公子这话是何意”

“在下以为桃花姑娘就是王遥姑娘。”

“公子说笑了,桃花并不认识王遥……”说着,抬眼看到闻临风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仿佛自己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一般,桃花有些生气。

欲试探别人的人,反而被别人试探,心中有些恼怒。

顿了一顿,桃花又说道:“小女子突感身体不适,需要回房休息一下,过一会儿鸨妈妈会让另一位姑娘来陪您。闻公子,桃花先失陪了。”

说完,桃花站起身,施了一个礼,也不管闻临风同不同意,便朝门口走去。

闻临风连忙站起身:“姑娘这是生气了吗若闻某有失言的地方,还请姑娘海涵。”

“公子莫要误会,桃花确有不适,待身体安好后,再来陪伴公子。”

“桃花姑娘,请留步……”闻临风大声叫道,连忙从身后大步走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他知道这次若是让她离去,想要再找到她,怕是难了。

桃花停住脚步:“公子还有何事”

闻临风从衣袖里拿出最后筹码,递到桃花面前:“姑娘可还识得这支碧蛇簪”

桃花看着那支碧蛇簪,久久不说话。

最后,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无论如何闻风公子都不会让我走了。”

说着,她伸出玉手,将脸上的白纱摘下来,露出的是一张截然不同的美丽脸蛋。

闻临风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不是王遥的脸,但闻临风知道这个人就是她。

他知道桃花已经承认了。

“公子不惊讶吗”

“姑娘易容术j湛,闻风十分佩服,但是姑娘再怎么变化,我还是能认得出姑娘。”

金瑶挑起柳眉:“此话怎讲难道闻风公子在我的身上留下了记号不成”

既然这层纸已经捅破了,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金瑶不再顾忌。

“那倒不是,只是一个人再怎么变,她的眼睛神情都不会变,姑娘亦是如此。”

“这么说,公子早就猜出我是谁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看到姑娘的第一眼。”

金瑶有些纳闷,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第一次有人识破她的易容之术,而且是见到她的第一眼,而这个人又正好是闻临风。

她稍稍平顺情绪,说道:“看来本姑娘的易容之术还有待改善,终有一天,我会变得让闻风公子认不出来。”

说完这句话,金瑶突然觉得很懊恼,自己的语气竟像一个不服气的小姑娘在撒娇一样,这是两年多来的第一次。

闻临风摇摇头,但笑不语。

看到闻临风俊颜展露出微笑,那笑容就像初见时那般和煦,金瑶有些迷茫了,竟开始发愣起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姑娘”闻临风轻声唤她。

金瑶这才回过神,刚才的那一瞬,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们初见之时。

金瑶道:“不要叫我王姑娘,在这里我的名字是桃花。”

闻临风沈声道:“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到处用易容之术和假名字行事”

金瑶笑笑:“闻公子,你又开始问这个我永远都不会回答问题了。我是谁你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也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好,闻风不会再问姑娘这个问题,姑娘行事诡秘,闻风一定会尽快查到姑娘的身份。”

“闻风公子,桃花拭目以待。”

金瑶扬眉一笑,她对自己的身份颇有把握,闻临风是绝不会查到关于她的任何线索,而现在也还不到开诚布公的时候。

“闻风公子是如何得到我的碧蛇簪莫不是那天公子失以巧手,从我的身上盗去的吧”金瑶大胆地取笑道。

“姑娘误会了,此簪是银箭s入姑娘发冠时,从姑娘身上掉落,正好被闻风拾到,特来还与姑娘。”

“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闻风公子了。”

金瑶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不客气地拿走了闻临风手上的碧蛇簪。

“既然碧蛇簪已经物归原主,那闻风公子可以走了,”金瑶下了逐客令,“这几日桃花的身体多有不适,就不送公子了,后会有期。”

说完,金瑶拿着簪子,款步坐回到桌案上。

但是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闻临风不会走,因为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第二十九章4

“姑娘这么快就下逐客令,这便是淩仙阁的待客之道”

“不然呢”金瑶扬声反问,“公子已经还了簪子,我也道了谢,公子要办的事情已经办成。更何况我与公子话不投机,正邪不两立,公子不是应该识趣地走了吗”金瑶的语气里,不知不觉地就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原来姑娘是这么认为的……闻风却以为恰恰相反,何谓正何谓邪其实从来就分不清楚。请恕闻风冒昧,闻风觉得与姑娘甚是有缘,很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何况此房间,闻风已经长期包下……”

闻临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皮也可以那么厚。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到桌案前坐下。

金瑶听到此话,冷讽道:“万青山庄赫赫有名的闻风公子,竟然愿意和我这样人人喊打的‘妖女’交朋友,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了。”

闻临风皱了皱眉头,低声道:“为何姑娘的话里总是带刺,是不是闻风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直言相告。”

金瑶看着闻临风认真的模样,又有些恍惚了,一时五味杂陈,如果当年他也是这般样子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她差一点就想脱口而出……不过,话到嘴边,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明很想见到他,但是一旦见到了,却又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有点讨厌。

她稍稍定了定心神,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语气。

“闻风公子莫要见怪,桃花说话一向如此,并非有意,请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我敬公子一杯,当作桃花失礼了……”

“好,姑娘,干杯。”

闻临风一口气喝下杯中的酒,他对金瑶y晴不定的态度有些疑惑。

喝完酒后,两人都各怀心事,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闻临风思忖了一下,问道:“此株碧蛇簪对于姑娘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金瑶正轻呡着一口香茶,轻声回答道:“嗯……挺重要。”

“如此说来,姑娘又欠了在下一个人情。”

闻临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也许是和杜云鹤在一起久了,沾染了他的一些臭脾x,若是从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呵……”金瑶突然发出银玲般的笑声,“闻风公子这么想要我的人情,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被金瑶如此开门见山的直问,闻临风一时无语。

“姑娘说笑了,闻风只是想找姑娘查清楚一些事情。”

金瑶已经隐约猜到了闻临风的意图,于是马上转变了态度,将她平时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拿出来。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娇声道:“原来闻风公子如此千辛万苦的找我,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不敢……闻风也是受人所托,需要将一些事情的始末查清楚。”

金瑶迎视着闻临风的目光:“公子,想查清什么事为何一定要找我”

“因为这件事是因你而起,所以姑娘一定知道当中的内情。”

“公子这么肯定公子想查清楚的事,该不会是与傅鹏有关吧”金瑶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该不会是因为金盆洗手大会那天,本姑娘扰乱了傅鹏的美事,所以公子才找上门的”

“姑娘聪颖,已经猜到了。但是只对了一半,我更想问的是有关于景星月剑……”

金瑶突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闻临风的话:“闻风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告诉你……”

闻临风低声道:“闻风不知,不过,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姑娘。”

金瑶扬起声音:“公子真够阔气,不知道结果,却肯花上万两银子在淩仙阁。这么大的礼数,恐怕我想不说都难了。”

“若姑娘愿意直言相告,那自然是最好,闻风将感激不尽。”

金瑶明亮的眼睛,突然狡黠地一闪:“那就当我还了公子的人情,你问我答,我回答公子一个问题,就抵销公子一个人情,这样可好”

闻临风苦笑道:“如此甚好。”

“公子请问吧。”

闻临风略略思索了一阵,开口问道:“景星月剑现在在哪里”

“景星月剑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它不在我手上。”金瑶说完后,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好,就当姑娘还了一个人情。”

金瑶抬眼看着闻临风问道:“那么,公子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闻临风微微前倾身体,黑眸突然很认真地注视着金瑶,一字一句地低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第二十九章5

金瑶的笑容呆了呆,一刹那间,她以为闻临风发现了什么,心中有些惊慌,那探究的眼神里仿佛看穿了人心,令金瑶的心跳骤然加快。

而后她想了想,随即又笑开来,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噘着小嘴,优雅地轻轻吹着热气:“看来,我无论如何都要欠闻风公子的一个人情了。”

闻临风退开身子,这个答案即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既然姑娘不愿相告,闻风也不再多问,但姑娘的人情,在下已记在心上,也请姑娘不要忘记。”

“自然是记得的。”

金瑶小小声地说,有些不情不愿。这个人情她欠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仿佛是被闻临风一步一步地诱骗进了陷阱。

“为什么公子总是在谈论我呢你们正派中人做事,不是总要讲究一个公平合理吗不能总是公子在问问题,而我却在回答问题吧我是不是也应该有向闻风公子问问题的权利”金瑶转移了话题。

“这是自然,是闻风失礼了,姑娘请尽管问,闻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瑶轻轻地点点头,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很好奇,闻风公子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自认为已做到滴水不露,而闻公子竟然能寻到我的所在,真是让小女子大吃一惊。”

这个问题是金瑶第一眼见到闻临风时,就想问的问题,她已做到万无一失,难道她还有什么漏洞

闻临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顾虑:“姑娘莫要惊慌,姑娘行事缜密,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闻风能找到姑娘,靠的仅是一点点运气。”

金瑶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疑惑。

闻临风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全凭姑娘无意之中掉落的碧蛇簪,闻风是靠那支碧蛇簪才找到了姑娘。”

金瑶慢慢地回忆起来,很久以前自己确实曾和花淑玉到过吉祥如意铺,请那里的大师傅全昀打造过这支碧蛇簪。那块祖母翡翠,碧玉通透、品质上乘,是她在寻找龙槐草时发现,那块玉常年埋在龙槐草下,受龙槐草灵力的熏染,不知不觉就凝聚不少天地灵气。她为了方便携带,于是请人打造成蛇簪子,戴在头发上,而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给闻临风留下找到自己的机会。

她又想起闻临风身边还有一个识玉的大行家杜云鹤,他一定能判断出这支簪子的玉种、是谁的手艺。闻临风一旦知道了这些,想找到她就容易了,难怪这几日他特意包下一个房间,每晚都点不同的姑娘,原来竟是为了找她。

如此想来,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看来闻风公子不仅聪明绝顶,连身边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云鹤公子不愧是识玉的大行家,只一眼就能找到玉的出处,看来以后我更要多加小心了。”

“姑娘过奖了,这凭的全是运气,若姑娘没有掉下这支碧蛇簪,在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姑娘,这或许也是上天注定,要让在下找到姑娘。”

金瑶扬扬眉:“闻公子可相信命运这种东西”

闻临风略略思索:“可信,可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闻风并不相信命运。”

金瑶觉得有趣:“噢,据我所知闻风公子是信佛之人,竟然不相信命运这似乎有些于理不合”

“佛法之于在下,是内心的修行;而命运却是一种世人所以为的规则,但正所谓命运由人,不由天,人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掌握。”

“公子说得极是……”金瑶喃喃自语道。

她原来也不相信命运,正是因为她不相信命运,所以才会潜心修炼了八百年,孤身离开九龙泉山,来到人间磨砺。

然而,经过这两年时间的磨练和变故,她见过了许多的人和事,也经历了很多别人未曾经历过的遭遇,有时候她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似乎是冥冥之中就早已经注定,无论怎么想尽办法努力改变,最终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就像人生和人死,死亡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到了最后的最后,她自己的宿命是不是也是亦然妖就是妖,即使成了人,终究也躲不过最终的命运。

“桃花姑娘……”闻临风突然轻轻地唤她,“姑娘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姑娘似乎有什么忧心的事可是为了在下的唐突到访而烦心”

“公子多虑了,来者便是客,小女子是好客之人,公子肯赏光到我们淩仙阁,又肯如此豪爽大气的花银子,小女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烦心”

“如此便好,倘若闻风有冒昧之处,还请姑娘及时告知,闻风必当自省。”

金瑶取笑道:“如果我觉得公子冒昧,请公子以后再也不要来淩仙阁,公子可做得到”

“在景星月剑的下落未找到之前,闻风将是这里的常客。”闻临风正色回应。

金瑶已经猜到他会这么回答,娇笑道:“那看来我是逃不过公子的纠缠了。”

远处,传来了打更人的敲钟声,两人耳力皆好,即使淩仙阁很吵闹,他们也能听到这个声音,金瑶和闻临风突然间都不再说话。

金瑶很专注地看着闻临风的大手──那双手很大,指节修长如树枝,手指苍劲有力,温暖而又厚实。她怀念这双大手抚m着自己的感觉,她很想再一次,被这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拥抱,如果没有这许多的顾虑,她真的很想、很想……

最后,还是闻临风打破了沈默:“时候不早了,在下不叨扰姑娘休息了,先告辞。”

说着,闻临风站起身,向金瑶辞别。

“闻风公子花了这么多银子包下这个房间,不打算留下来过夜吗我一定找个最美的姑娘陪你。”

金瑶一边调笑,一边试探着说道。

“让姑娘见笑了,闻风到此淩仙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到姑娘,并无他意,如今已查到姑娘的下落,闻风也该告辞了,希望下次来淩仙阁时,能再见到姑娘。”

闻临风说的最后一句话里,颇具暗示和警告意味,他已在淩仙阁里安c了眼线和探子,不管金瑶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

“闻风公子可是在跟我作约定”

“算是吧,还请姑娘守约。”

“呵呵,小女子必定守约。”

金瑶目送着闻临风离开淩仙阁,直至他在门口消失不见。

~~

“闻临风到底想干什么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金瑶一回到密室,花淑玉就急急地上前询问。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初次判断,他找我只是想知道景星月剑的下落。”

花淑玉皱了皱眉头:“景星月剑到底在哪里瑶儿,你真的知道它的下落吗你为什么要抛出这个诱饵,引火上身,要知道有多少人在打这把宝剑的主意啊”

金瑶略略犹豫了一会儿,温声道:“玉姐,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况且知道得越多,承担的风险越大,前方有无数的危险,任何人都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但我希望你是平平安安的。”

“瑶妹,你……”花淑玉一脸的动容和担忧。g主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她吩咐做的事情一定不是简单的事,她就曾经深有体会,不是虎口就是狼x,得失与成败皆在一线之间,稍不谨慎,将会满盘皆输,她不知道金瑶到底负担了多少事情,那一定是她不能想像的。

金瑶笑了笑:“玉姐不必为我担心,现在所有的事情尚在我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什么危险,姐姐只要尽好本份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小妹处理。”

花淑玉深深地看着金瑶,她从来就不知道金瑶在想些什么,她时常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和绝决的冷酷,仿佛她不是她们这个世界的人,心中充满无限的心事和秘密……

但是不论如何,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金瑶决不会害她。

“瑶妹,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一定要告诉我,你于我有恩,此恩淑玉必要报答。”

金瑶轻轻地点了点头。

花淑玉看到金瑶的神情有些疲惫,便知趣地说道:“瑶妹,你也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吧,我今晚要守夜,有什么事就让小秋去叫我。”

“是,玉姐。”

边说着,花淑玉一边退出房间,嘴里又开始不停地唠叨:“每月的这几天客人就特别多,也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吃了什么药,姑娘和房间都不够用了,这些该天杀的……”

待密室大门关上以后,金瑶连忙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拉开床上一个隐蔽的暗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包裹,金瑶的双手已经颤抖,她将包裹打开,里面竟全是绿油油的龙槐草。

她一直在忍耐、在控制自已……幸好闻临风走了,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她抓起一把龙槐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金瑶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像一个饥不择食的野兽,但是她已经不去顾虑这些,她只有不断地补充龙槐草,才能保持体内灵力的平衡,否则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她现在所承受的,终有一天会让闻临风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金瑶心中有了新的打算,闻临风的到访,和他开门见山的坦白,倒让事情变得有些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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