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凡离泊州而去,那个让他心枯死的地方,如今活着的理由,便是他自以为的一丝希望,有希望,死寂的眼里才会有点点光芒。
黄昏时分,秦州城的兵士正要关闭城门,城外官道走来一个身影,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单薄的衣衫沾着星星点点的雪泥,,粗黑的头发胡乱的挽着一个髻,他的脚步沉重散漫。
“来人停下”兵士喊道
路小凡像是没有听到,径直向着城内走去。
“啪”刀背抽的路小凡一个踉跄。
“让你停下,耳朵聋了?”兵士喊道。
路小凡转过头,兵士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他看到一双死寂的眼,让他心里陡然一颤。
另一个兵士走了过来,他挺挺胸这才说道:“拿来”
走来的兵士看了看路小凡,给那个兵士说道:“这还是个孩子,算了,进去吧,天寒地冻的”
路小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兵士,向城内走去。
一碗居,牛肉面小馆,昏暗的角落里坐了三人正吃着面,桌上放着一把刀,一柄剑,一把折扇,一盘子酱牛筋。路小凡刚踏进门槛,对面的一人冷冷目光就已扫了过来。
“孩子,你要吃点什么?”破旧的柜台后面一个佝偻的老者问道。
“大爷,一碗牛肉面吧”路小凡轻声说道。
老者转过头向着后面喊道:“老婆子,牛肉面一碗,多放点肉”
“孩子,看你是饿坏了吧,这连汤带面一吃,又管饱又暖和,你等一会,坐吧,坐吧”老者客气的说道。
“嘿,这廖老头,咱们来照顾他生意,没见哪次多放肉,这小子是他们家亲戚?”刀旁的大汉说道。
老者一听急忙说道:“张五爷,您别生气,我是看他还是个孩子,这样子看来吃了不少苦,您别生气,别生气。”
旁边一个文士模样的拍拍大汉的肩膀说道:“老五,说正事,秦州刺史暗通西凉,已经被押解回昭京,听说这一路上刺杀不少,想必是他知道什么,要被人灭口。咱们武威堂近日还是要低调一些,堂主说了,谁敢惹事,以堂规处置,重要的是,咱们的对头,青蓝会与刺史大人交好,这下有他们的好戏看了。”
张五把碗里的热汤一口喝完,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说道:“真是天助我们武威堂,哈哈。”
文士拿起折扇接着说道:“这勤政爱民的刺史大人,与我武威堂屡屡做对,如此一来,倒是了结了我们心头之患。还有,堂主吩咐,近日盯紧青兰会动向,尤其是他们会长和左右护法,盯好了,不出手,新任刺史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我们的人。到时,刺史大人出动官兵清剿,我们武威堂暗中配合,定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寒夜里睛朗的夜空,星辰格外明亮,路小凡留了下来,他的确无处可去,他要停下来好好想一想,走了十来天的路,南宫蝮留下的碎银子也用的差不多了,老者姓廖,儿子多年前早亡,此后老两口以这个老旧的面馆为生。
夜已很深,路小凡坐在柴房外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心里默默念道:“父亲,小凡想你了,娘亲,小蝶,你们在哪里?”,他的心又开始揪着月余前那天夜里,那有父亲的血。
行走的人,内心极容易空白,一旦停下,便是无尽的悲伤。
他明白,真相,只属于强者!武者二品,在他这个年岁,并不多见,但放眼承国,进入武宗境界的,比比皆是。《九墟月隐》如像南宫蝮所说,那么他可以比肩武者三品高手。南宫蝮说过,此功法对武器并无要求,但路小凡,喜欢刀!只因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所教授的武功,便是刀法!
月亮已西去,路小凡的思绪也飘向西边家乡的枫树林。。。。。。。
泊州城南外几里地那片枫林,夕阳之下,枫叶凝绯着火烈,向晚的轻风拥着缕缕炊烟穿过枫林,带着飘落的枫叶凌空旋舞。林中一个孩童正舞着木刀,辗转腾挪。舞的虽是木刀,却有刀意弥漫,如涟漪一般,斩向一片片飘落的枫叶。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抱刀而立,时不时出声呵斥几句,但更多的却是满眼的慈爱赞赏之色。健硕的男子,便是路小凡的父亲,路义守,泊州府捕快。
“父亲”路小凡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