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侃郑重说完,便策马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漫漫官道里,空余着李婉凝那凄凄释然的哭泣声…!
紫禁城内,得到了线报的赵光义,欣慰而满意的笑了…!
而这一天夜里,帝都城郊,后山荒野偏僻处,一名全身被黑衣遮掩严实的神秘人,鬼魅般出现在一座新堆起的孤坟前。仅露的双眼不时闪烁着诡异红芒。
但见其双手忽然指甲暴长,转瞬便达到数尺之长,双手随即不断的飞挠。一阵眼花缭乱和尘土飞扬后,新坟内,仅仅一裹破草席卷束、凸眼吐舌的张小翠尸身,便被其刨掘出来!
“嗯,睡的可真香,宝贝,该醒了,我来接你回家…。”
阴阴森森女声响起,黑衣人伸手,居然生生抓进张小翠腹部,残忍将她腹部撕扯开,从里面,硬生生拽扯出一个仅有成人拳头大的模糊胎儿,轻轻将它捧在眼前。。
随着她眼里红芒不停闪烁着,那模糊胎儿的小小不成形的头部,同样迸射出两道细小红芒,紧接着,便发出了婴儿啼哭般欢鸣声。
眼见黑衣人,咧开了殷红欲滴血的樱桃小嘴,那个小小胎儿,便欢啼着飞扑起,硬生生滑挤入黑衣人樱桃小嘴内,黑衣人也终是满意的打个饱嗝,随后款步离开这里。
不多时,孤坟边上、张小翠那具惨不忍睹的尸身,忽然如同被烧过的黄裱纸一般,随着山风的拂动,开始慢慢碳化、龟裂、支离破碎而随风飘荡成无穷无尽的齑粉尘埃…!
京兆府内,郭氏刚刚幽灵般悄悄潜入寝室,却冷不防,被人在翘臀上狠狠的拍打一下。
“啊,讨厌,是你…!娇呼声中,她眼中剧烈闪烁的凶悍红芒逐渐消散!”
又是一个公主抱被人稳稳抱起,却听那人道:“办妥了吗?她接引到了?”
“嗯,夫君,宝贝接回来了。这次真的好危险,是妾身大意了…!”
“没事,有我呢!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的蜇忍,终有出头日了…!”
“夫君,我们是一体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嘻嘻娇笑声中,二人环抱着步向内室的床榻…!
风迷蒙,月朦胧。茫茫夜色浸染下,尘世间的万物万事,均是虚幻朦胧与迷茫无尽!
月色朦胧里,委身在御书房龙椅中的赵光义,同样进入到了虚幻迷茫的睡梦中,在那里,斋中人儿,轮廓越发清晰起来,眼看就要临近他的身边,而他也即将牵扯到斋中妙人儿的芊芊玉手。
忽然,二哥那张惨白如同玉化般、却又痛苦狰狞至极的面庞,鬼魅般突然飘荡在他的面前:“啊,你们?我好难受哇~,光义,你~好为之,好为之呀…!”
“啊~,啊~,不,二哥,不要,不要~…!”
赵光义猛然惊叫着从睡梦里惊醒,惊出一身的冷汗,使他坐立难安!
书房外间御厅中,原本眼光浑浊的高琼,刹那间,双眸两道精芒爆射而出,人未见动,身子却已是瞬移般来到赵光义近前。
“嗯,老伙计,不用那么紧张,刚才只不过做了个噩梦而已!诶,岁数大了,这觉也轻了许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披上一件龙緜黄锦袍,柔声道:
“走吧,老伙计,陪朕出去四下散散心~!”
曲径幽无尽,宫阙深是海;遥望天边月,却话夜凄冷!
心乱如麻的赵光义,随意漫步在皇宫内院里,身后,鬼影般的大内总管高琼,远远而若隐若现的悄然跟随,在暗中保护着他。
不知不觉的,他又踱步漫游到了西宫的紫竹林,而这一次,他远远的便看到了竹海深处,那普济斋内,一抹烛光,正在若隐若现的摇曳个不停!
“啊,是她,她还没有休息,她在心有灵犀的等我…!”
他痴痴望着那飘忽不定、仿佛随时就会熄灭而消失的微弱烛光,不禁激动的加快了步伐;
深秋的夜寒和心跳的突然加速,使他忍不住剧烈咳嗽着。
“咳~咳~,十数年了,十数年了啊,她是第一次在夜里燃起了烛灯!
咳~咳~她,她莫不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当年,若不是我的怯懦和二哥冒名于我而横刀夺爱,我和她才是天造地设、仙神皆羡的伉俪眷侣!
是的,一定是她为二哥孤苦青灯枯禅这么多年,已然赎尽耗光应有的情义与俗理!她回心转意了,她应该为自己而活着了,毕竟,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也是需要有人去关怀的…!”
眼前袅袅跳跃的烛光,似有着无穷无尽魔力一般,召唤着赵光义忘乎所然的一直走着。
而他,也是情不自禁般伸出了双手,忘情朝着那缥缈摇曳的烛光小心意意捧去,生怕它会突然间就熄灭了一般,人,也终是不经意推开竹笆门而迈了进去!
“皇上,您、逾越了,请自重!”
就在太宗的一只脚,刚刚踏入到院落内时,一个空灵、清脆而又温婉轻柔声音,终是从那烛光昏暗的普济斋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