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时,他又大了些,正坐在板凳上织布。
大哥偷偷摸摸摸进来,捂住他的眼睛吓他:“嘣!”少年郎看着眼前被吓坏的妹妹,从背后拿出一块西瓜:“喏,快吃吧。”说完,就做贼似的走了。
鲜红的瓤凉冰冰的,看得人直流口水。晚砜刚想咬下去,门又开了。
“你怎么又偷懒?平日还没让你玩够吗?”
傍晚,他回了自己的屋。
屋里放着一盘西瓜。
想起平白母亲的严厉管教,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吃吧,吃吧。
西瓜并不甜。但他还是报复性地往嘴里塞,瓜瓤糊了一脸。进来送茶的丫鬟吓了一跳,赶忙夺过西瓜,却看见小姐的泪水和着瓜汁往下淌。
“娘,娘是不是不喜欢我?”
后来,冯家生意越做越大,已成了当地响当当的商贾。
那年,他们决定搬家。
结果冯老爷旧病复发,急坏了一家子人。冯小妹的身子窜进树丛里。
等他捧着一堆草药立在门口时,他听见他娘正在抱怨:“天天只会到处乱窜,也不知道为家里分忧!也不知道怎么生了个这样的东西!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冯夫人出来时,草药落了一地。
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眼泪打在心上。
他想起小时候为母亲端茶,结果不小心打碎了茶杯不许吃饭的事;想起了他在门槛剥豆时撒了一地被拽去邻家让所以人看着他挨骂的事;想起了哥哥跌进水缸被认为是他干的事……
为什么所有事都是我的责任?
他没看见茶杯打碎后母亲低声下气去道歉,没看见母亲三天两夜不曾歇息,也没看见她半夜绣布鞋……
可他也没机会看见。
晚砜在这十岁小姑娘的身体里,只感觉到了渴望和怨恨。
两种不同的体验被分开,成就了两个冯小妹。
白天,两人寄宿在一起。
夜晚,“渴望”去寻找温柔;而“怨恨”则去回顾从前。
脑海清零。
晚砜看着这个小姑娘,反常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娘,真的不喜欢我吗?”
他俯下身给了小姑娘一个拥抱。
不知他说了什么,冯小妹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后泪水浸满了双眼。
“晚砜!”
“我该走了。”晚砜笑道。
冯小妹忍住眼泪,向着晚砜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睁开眼,晚砜躺在落君虞的怀里,浑身使不出一点劲。
“没有什么鬼魂。”
“真的。”
“落君虞,你可要好好赔偿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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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