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开了口:“邻居都说小勇就是小三子走了又转世回来的,魂儿离不开我们老胡家,小三子命苦,回来又得个死病,好不容易巴到现在要成人了,在他身上多花点钱,将来有点什么也算对得起他了!”母亲说到这里伤心是声音都变了。
胡小爹望着大儿子,又叹了口气说道:“方森啊!”胡小爹的口气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在座的可没听过胡小爹用这样的口气说过话。
“我知道你为了家里好,我们家你吃苦受罪最多,本来你也是能上高中的,学校老师也说,你要是上了高中,说不定还能上大学,上了大学就一步登天了,可那时候你兄弟姐妹小的小,病的病,家里三天两头断顿没饭吃,你硬是下来到队里上工苦工分,要没有你帮衬,你小弟妹们说不准还要少个把。”说到这里胡小爹望了望脚头的人。
母亲接下了话题:“老大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也是隔三差五的生病,医院有个先生都叫我们不要花钱了,要是那样还有今天的你吗?我跟你大,在街上上班好好的,吃着供应粮,为了养活你们,托人找关系才把户口转到着蔬菜队,图的就是有些自留地,和家前屋后的空地,才把你们养大,兄弟姐妹中你是老大,心要大些,多少年以后我们不在了,还指望你把一家人团好,记住了,家不和被外人欺!”
胡小爹又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惯着小勇吗?看到小勇就想到小三子,小三子被我用脚踏车带到县里看病,回来车上空空的,小三子没了,被我和医院人旧衣服包包一张席子埋山沟里去了,就是大古腮啊!没钱看,以为小病拖拖就好了。”【大古腮:腮膜炎俗称】,
说到这里,床尾的胡方梅都哭出了声,胡小爹打住话题。
“别哭了,多少年过去了,今天是谈高兴事情。”胡方梅被父亲轻喝了一声,立马不发出声音。小三子和小勇小时候都是胡方梅带大的,一时想起难免更伤心。
胡小爹对胡方森貌似严厉的说道:“以后你不许再喊你大兄什么不三不四的外号,什么按现在弟兄排小勇是行三,实际又是老四,一出一出哪里想得出来的,以后小勇就是老四。”这话看是训老大,实际是给胡方森台阶下的,长子威信老胡家一贯重视。
看到话题告一段落,胡方柱接着问道:“嗯大,那大兄上学事情怎么办啊?报名只剩明后天了,家里有没有学费钱?”
胡小爹:“不知道学费要多少钱,家里是有些钱,现在供应他上高中没问题的。”
胡方森:“刚才二兄说学校老师一个个上门通知的,会不会大兄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想念了啊!”
胡小爹转过脸去:“对着胡方柱说,要不明天你问一下你大兄,看看怎么回事,要是他自己不想念了,那就随他吧。”虽然说了这话,内心对胡方森的感官急剧下降,老大不想弟弟上学的心思让胡小爹很失望。
这时胡方柱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给胡小爹:“嗯大,这是我这个月工资,给你。”
胡小爹接过掏出来数数:“二十六块,你又涨工资啦。”
胡方柱:“是啊,等到了大队上班工资还能多点。”这下大兄学费就不用动家里别的钱了吧。胡方柱知道家里近两年聚了些钱,只是父亲说有大用,轻易不动。
胡小爹:“够了,够了,初中也就八块钱,高中了不起十块吧,不要忘了明天跟你大兄说说,要是小勇愿意去上学,告诉他有钱。”
说完,将手里的钱拿出两张递给了胡方森,又拿两张给了胡方柱:你们也都不小了,一人两块钱留身上零花,说不定哪天用得上,也不能花钱就回家伸手。”
见所有事情都定了下来,胡小爹对大家说道:“没事都回屋吧,明天说不定要有事忙。”
大家离开后,母亲对胡小爹说道:“他大啊,怎么老大对小勇这么狠呢,不止一回两回了,这样下去等我们老了,兄弟怎么处!”
胡小爹:“老大受罪受怕了,钱就是他命,医生说小勇活不久的时候他也在场,认为在小勇身上花钱是打水漂漂”。
母亲:“那是小勇小时候的说法,不是已经长这么大了,一锅里吃饭十六年,一奶同胞啊!”
胡小爹:“人啊。钻钱眼里事情就看不清了。”
母亲:“那以后怎么办?小勇一天天长大,再这样下去,我怕弟兄迟早会翻脸,丢人。”
胡小爹:“还能怎么办,本来我打算等等的,看样子不能等了,只要分了屋基地,马上想办法盖房,有了房子就分家!”
母亲:“你要分家!”。母亲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胡小爹问道。
胡小爹:“是的,一定要分,迟了不行,你不要漏出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