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中人(上)
今年春节特别早,所以学期结束得也特别早。
元旦过後没两个星期,期中考试了。
初三考三门,语文、英语、数学,分两天考完,第二天考的是数学,考试结束,胡蓝留下了李净尔。
胡蓝在教室里批考卷,李净尔在座位上填表格。填的是借读学生的信息、家庭成员什麽的。李净尔不是上海户口,属於借读生源,入校时填过一次,不过没填全,胡蓝打印了份新表格,让她重新填一下。
李净尔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还举手问,“胡老师,家庭成员,要写哥哥和叔叔吗”
胡蓝拿过来看了看,发现家庭住址一栏写了两个地址。
“上面那个是住在哥哥那儿的地址,下面那个是叔叔家的地址。”李净尔答到。
“那老师要和你哥哥和叔叔保持联络了,把他们的名字、电话、和工作单位都写在家庭成员这栏里。”胡蓝没让她回座位,看她一笔一画在身旁写下名字:“彭靖云哥哥……”
“你姓李”胡蓝问。
“是呀,”李净尔指给老师看“爸爸”那栏,“我爸爸姓李。”
“那你哥哥不姓李”
“是呀……哥哥姓彭。”
“你哥哥怎麽不醒李”
“因为……爸爸姓彭呀”
“爸爸不是姓李”
“……胡老师,我不知道。”
胡蓝扶额了。
她听教导处负责李净尔入学的老师说过,这学生是朝鲜籍,从小讲的是韩语,直到四五岁时才刚开始学汉语,所以中文的程度要相应差一点点。
现在一对话,她发现李净尔的语速和一般学生不一样,不说别的,她听得懂她的提问,但不理解提问背後真正的问句,现在,她有点担心她的语文成绩能不能过关了。
填完表格,李净尔交给班主任老师,能回家啦,安琪约她在校门口等,今天大学里也考完,林博哥哥来接她们还请吃dq冰激淋。
“李净尔。”胡蓝叫住背书包蹦蹦跳跳的李净尔。
“胡老师。”
“你去过新加坡,或者香港吗”
“新加坡……没有……香港去过!”
“几岁去香港”
“几岁……15岁!”
“好了,回家吧。”胡蓝挥挥手。
“胡老师再见!”
学生一走,胡蓝放下了笔。
半个锺头只批了半张考卷,等到“彭靖云”三个字。
他不是“他”。
她早就知道。
“他”,郭倾云,她同祖父异祖母的哥哥。十年前,婚礼前夜他来退婚,爷爷告诉她两人的血缘关系。後来他带著妹妹突然失踪,再没有回来。
後来她公派英国留学三年,第四年回来,爷爷、爸爸在一年内相继去世。第五年,她和中学同学结婚,妈妈很宽慰,第六年、第七年,她主动申请支教云南沙河中学,第八年,支教顺利结束,她回来上海,第九年在位育中学,第十年,她第二次申请支教,在云南半年,母校上海位育中学的老校长坐了火车汽车牛车好不容易来到大山里找她,请她回校接她的班。
十年零四个月的时候,她遇到彭靖云,一个於郭倾云长相相似的男人。
不过他不是“他”。
该庆幸吗
胡蓝一动不动在教室里待了很久。直到冬日里最後一缕午後阳光都消逝,把一张投在窗棱和课桌上的斑驳光从她身上,慢慢收了回去。
大学第一学年上半学期结束,林博带回家一份漂亮的成绩单,父母点头欣喜的同时,他提出了他的想法,也是他的要求:他要求,在上海读完四年本科课程,然後再去英国深造更高的学历,换而言之,他打算放弃明年的留学交换生项目,大四毕业後再出国。
林海和苗菁菁挺惊讶的,作为大一新生,能被留学交换生项目录取是个荣誉,不过他们支持儿子的决定,林博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将来。
其实林博做出这个决定是为了安琪。安琪最近学习和情绪都不稳定,安琪很黏他,他也很乐意被她黏,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很开心,可是一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两个人相隔千里,安琪就会闹脾气。就这样两人时而黏得分不开,时而又闹脾气互呕气,林博下了决心,他决定在上海读完四年本科,等安琪毕业,两人一起去英国。
这事皆大欢喜,为了庆祝,林博把安琪带去参加他们寝室的聚会,寝室里有个男生表哥在钱柜ktv里当经理,留了最豪华的包房给他们,四个男生携各自的女朋友出席,八个人在钱柜里唱了通宵,场面非常壮观且混乱。
四对小恋人凌晨解散,林博和安琪坐出租车去安恕方的公寓,安琪偷偷配过舅舅的钥匙。
林博用配的钥匙开门,屋里没人,安琪跳起来搂住林博的脖子。
她今天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
林博也开心,安琪开心,他就开心。
两个人以前来的时候会一起做功课,通常这个时候安琪的效率会特别高。林博对安琪的学习有要求,他会检查安琪做完的作业,教她正确的解题思路和方法,然後看她订正完错题,再找类似的题目让她举一反三,消化兼巩固。
余下的两人时光怎麽都不会嫌多,毕竟林博住校,一个星期只有两天相聚的时间。
青涩的年轻人很快发现了本能的渴求,想了解、到熟知、进而占据最重要的地位、甚至拥有对方,一切,喜好、生活方式、业余时间、包括身体的接触、紧贴、拥抱、触m彼此、充满情绪和感官yu出人体结构。
安琪呢,她跟林博从小一起长大,标准的青梅竹马,她的眼里从来只有林博哥哥最帅最优秀对她最好,要是问她林博做你男朋友好吗,她会说“好”,要是问嫁给林博怎麽样,她还会说“好”,少女有羞涩,但当面对最喜欢的那个人,她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也愿意任他对自己做任何事。
林博把留学的事定下来後,对两人的未来有规划了,在国外,表兄妹可以结婚,为什麽不呢他喜欢安琪,安琪也喜欢他,不过凑巧是表兄妹罢了,他们相爱,又碍著谁了呢再说,学医的同学告诉他,现在医学发达,表兄妹完全可以借助科学手段生育出健康的孩子。唯一要过的,可能就是父母这关了。
林博搂著安琪倒在长沙发上,安琪一开始笑,一会儿呜咽哭了。林博用力堵住安琪的嘴,安琪则抱他的脖子抱得死紧,象怕他会跑开似的,两人吻得一点都不浪漫,安琪哭花了脸,林博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两人鼻音气息都重,呼哧呼哧地象两只抱团的小猪。
两只小猪心急扯对方的衣服,安琪的毛衣秋衣挂在了脖子上,林博的牛仔裤一只裤管褪到膝盖,另一只被安琪坐在了身下。
林博单腿跪地,抱起安琪腾了腾身,把她的牛仔裤连著秋裤neiku剥下来。安琪紧闭眼,林博吻过她m过她,身体他也看过,但只是隔著裤子m过……可从来也没把裤子脱掉。
林博颤抖地把手c进安琪两条腿中间,她腿在抖,身子也在抖,林博用手指拨开稀疏柔软的毛发,再一往下,安琪“啊”地大叫,然後死死摒紧大腿。
“……”
“……”
两人脸对脸,不知道谁该先说话,又要说什麽。
林博试著侧脸吻安琪耳垂,安琪拿手捂住眼,又拿手勾他脖子,两手交叉到他後颈,握住捏紧。
“琪琪……”
林博轻轻用力,就把安琪两腿张开,还是先经过片小丛林,流连许久,丛林後面是山谷,去开天僻地,走过狭长,越过深邃,到了桃源仙境。
他发现安琪扭来动去,勾住他的手越绞越紧,差不多了吗准备好了吗
两人都开始出汗,尤其是下身贴在一起,安琪大腿内侧,林博的腹肌,汗湿得水淋淋的。林博开始挺进,安琪抬起屁股,两条腿张得大开,自发地绕他腰上,脚趾头绷紧,翘直……
第一次有点痛,但也不是那麽那麽地痛,相爱的两个人为了做这件最愉快最神圣的事,痛,也变得不是那麽清晰。
第一次也没什麽经验,两人抱在一起喘气时发现,原本好好地在沙发上,结果,现在怎麽都在地上了呢
不过来不及回味,更来不及总结经验,安琪指著後面“啊───”大叫,林博一回头,净尔披著被子就站在客厅门口。
两人张口结舌,楞了半天蹦起来各抓衣服裤子。
倒是净尔,披头散发歪个小脑袋,安琪和林博哥哥在干吗她不太懂,不过,他们应该很要好,不是吗
、章八中人(中)
期终考试考完胡蓝就生病,分析试卷布置寒假作业什麽的都请其他老师代班,这一病差不多一个多星期,学生们都放寒假了,年级组长和要好的同事来看望她,还跟她丈夫打趣说,老校长吩咐了,做丈夫的全权负责,得把我们小胡养得白白胖胖身体健康地送回来返校。
肖建刚一口一个答应,老师们在肖家呆了大半天,肖建刚叫了小南国粤菜外卖,大家吃了顿晚饭,这才告辞散了。
肖建刚送完人回来,胡蓝不在房里,浴室里水声哗哗,“小蓝,把浴霸开起来。”肖建刚叫了两声,估计里面人听不见,他一推,浴室门开了。
他推了小半边门,家里装修时浴室装了移动的推门,推门不好锁,後来索x就把锁拆了。
他开了浴霸的暖风开关,刚想关门出去,“哗”胡蓝把浴帘拉开来。
“我把暖风开起来,你快点洗,别受冷。”肖建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胡蓝“嗯”了声,把浴帘又拉起来。
肖建刚从浴室出来,拉上门,在门口立了会儿。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一声又一声,“来了!”肖建刚想起来,客厅还没收拾!
“肖局,服务员来收拾餐具来了。”保安把粤菜馆的服务员领进来。
肖建刚住的这幢公寓楼是公安系统名下,物业也是下属单位管理,安保自然不比其他,他现在是局级干部,职务是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
碗筷都收拾了,肖建刚又动手把客厅打扫了遍,扫地扫到卧室门口,他把门推了条缝,望了望,胡蓝半躺在被子上,又望了望,她似乎睡著了,吹风机扔在一边,人动也不动。
肖建刚静静走进去,拔了吹风机,把胡蓝抱起放进被子里。
扫帚簸箕还在门口,客厅灯也没关,肖建刚忽然不想动,不想从暖和宽大的床边走开,他脱了外衣和鞋,在胡蓝身边躺下。
身边是他的妻子,他们同岁,都三十五岁,七岁上小学,两人同校、同班、小学、初中、高中、同窗十二年,十九岁後他们分开了六年,直到二十五岁,再重逢。
三十岁他们结婚,婚後她支教去了云南,算算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大概一年都不满,即便在一起,他工作特殊,遇到重大事件需要坐阵指挥,而她承担了校务和教务两种职务,工作总是很忙,学生也总是调皮。回头看看,结了婚,做了夫妻,还不如同窗时的亲密,年纪小时,人总是不顾一切,没有矛盾,没有顾忌,脑子里全心全意,都是青涩的爱恋。
胡蓝这一觉睡得安稳许多,她总是每晚噩梦,醒过来梦境已然全记不得,但身处其境时的挣扎和恐惧还记忆犹新。
睡醒时,入眼是窗帘缝隙里透进的一缕阳光,她动了动,身上横了一只手臂,男人的大手罩著她的x口。
奇怪,x口被手压著,居然没有再做噩梦
肖建刚也醒了,抬手m了m她额头,然後手慢慢滑下去,m进她睡衣里。
胡蓝没怎麽动,睡衣解开了,睡裤也被温柔地脱下,肖建刚手撑在她身体两旁,把她大腿分开,缓缓挤了进去。
不多时,肖建刚s了。
胡蓝没什麽yuwang,他带了套子,籍著套子上的y体湿润了甬道,几十下後,他自己套弄刺激卵蛋,s了出来。
“小蓝,我很爱你。”
虽然知道胡蓝从不对这样的表白有什麽反应,肖建刚还是在胡蓝的耳边说。
做完了,肖建刚下床去打盆热水。
他们主卧里也有间浴室,胡蓝不怎麽喜欢用,所以肖建刚干脆把主卧浴室改成间小书房,每次半夜里用洗手间,只能委屈跑远些。
肖建刚还在试水的温度,胡蓝推浴室门进来。肖建刚以为她想用马桶,赶忙侧身出去。“要我……”胡蓝突然抱住他。
肖建刚脑子轰了下,浴室里太静,他没有机会听错任何字眼。
“你要我……我们zuo+-ai,好吗”胡蓝抱住他脖子,一双长腿盘起勾住他腰。
这仿佛是晴天霹雳,肖建刚很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清楚地记得十年前胡蓝和郭倾云取消婚约时含泪对他说──“我恨你!”他也清楚地记得,胡蓝父亲过世後,他几次上门求婚,最後一次在胡蓝母亲的老家青浦,老家所有人都帮他说话,年过百岁的老外婆拉著他和胡蓝的手泪眼婆娑,第二天,胡蓝和他去民政局领证,“你满意了”领完证,胡蓝问。
而现在,她抱著自己,说,“我们zuo+-ai好不好”
肖建刚已不能思考。
他们才做过一次,胡蓝下身chiluo,上身也只披了一件睡衣,俏挺的r头在他的x肌上磨著。
他一屁股跌坐在马桶盖上,胡蓝也跌下去,双腿大开著跨坐在他腿上。
她其实很漂亮,脸蛋清秀,身材高挑,一双长腿曾是高中时男生们背後最津津乐道的对象。
结婚时,他发现她是处女,原来很多事不是他想得那样,比如她和郭倾云之间,其实他本来完全不必把郭倾云当做敌人。
“小蓝,你想好了”
肖建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他原本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真的肯敞开你的心扉
“我想通了,我想做个好妻子。”
她给他的答案好得太多。
灵与r的结合,才是最忘我的xiaohun。
从马桶到洗手台,从客厅到书房,再从地毯上到床头,两人著魔般黏在一起,zuo+-ai、喘气、拥抱取暖、直到再一次进入、紧紧结合。
肖建刚从床头柜上摘下听筒,电话是胡蓝的母亲打来的。“妈,我们晚一点来……四五点到吧……小蓝挺好的……”
今天是小年夜,每年过年胡蓝母亲都让他们回青浦老家住上几天,肖建刚看了看表,下午两点了,太兴奋、太疯狂了,他。
胡蓝高氵朝时短暂地晕了下,肖建刚下床调了杯糖水,见她醒了,扶起她让她喝一口。
“饿不饿。”肖建刚mm她的脸。
“不饿……有点……胀……”胡蓝皱著眉。
“胀”肖建刚一掀被子,胡蓝还chiluo著,缩了下身子。肖建刚m了m她肚子,两只细白的手立即抓住他手,不让他再往下m去。
再往下是副y蘼美景,柔软淡褐色的y毛还湿润著,一点白y粘在几g不听话绻起的细毛上,肖建刚制住她的手,把两条长腿掰开,张大,架到自己手臂上。
这下风光更盛,胡蓝用手蒙住脸,心里越想那种事,下面越含不住。肖建刚用小指拨了拨,过度运动的大小y唇本就红肿著,“啵”地张开,吐出颗鲜红充血的珍珠,“不要……”胡蓝软成滩水,肖建刚凑下去舔汩出的动情的水。
他推倒她,宽厚的身躯盖住她,剑跋怒张的男鞭一鼓作气,冲进x里。
胡蓝下身火辣辣的,小肚子里也积了太多激烈情事後的jy,又酸又胀。肖建刚细细吻著,安慰她,抚mrounier房,挑弄她的敏感,手往下滑,他m到鼓鼓的小肚子,和她身体里,凸起的他的物什。那里面是他们的孩子啊,小蓝,有了孩子,我们就会更好的,是吗
、章八中人(下)
小年夜,安恕方把净尔送到彭靖云那去。
前几天半夜里出了情况,世博园中国馆原定在大年初三重新开馆,结果半夜里西北风太大,居然把刚安装好的安保装置给刮倒了。那天净尔住安恕方那,安恕方半夜出门,早晨回来发现林博和安琪也来了,但净尔却感冒了,一个劲打喷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