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时是休息的好时间,高二八班的学生异样的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冬阳街开了一家老式摄影店。”那是班里的新闻报道员——池欢。
这种稀奇事引得不少人探过来。
“听说昨天晚上开张的。”池欢补充道。
晚上开张!哪有店晚上开张?
眼见大伙都好奇得很,池欢紧跟着:“我们下午放学去那一探究竟不?”
她看了看自己发呆的同桌,摇了摇同桌:“觉温,觉温,你去吗?”
蔺觉温一愣,突然全身紧绷着。面对同桌异样的行为,池欢关切道:“怎么了?”
“没事。”
见她回过神,她又兴致勃勃的问:“放学去冬阳街新开的一家摄影店一起去看看吗?”
“好。”蔺觉温看着同桌去招揽别人,陷入沉思:刚刚我出现幻觉了。
三分钟前,蔺觉温看着吊扇上倒吊的人跟着吊扇的旋转,那人的脸色苍白,硕长的头发垂下,有时还轻擦一下她的脸,身着破衫,很瘦,看不出男女。她很想大叫一声,可是周围的同学好像看不见,依旧热热闹闹。
那瘦削苍白的人好像发现蔺觉温看得见,在步步逼近,直到与她只有厘米间隔,这个人已经跟着吊扇旋转,用那双混浊的眼睛注视着蔺觉温,那瞳仁已经分不清黑白了。
蔺觉温听到同桌那不慌不乱的声音,明了:他们看不见这个人。
蔺觉温不断的说服自己这个人是幻觉。这时一只手摇了摇她,紧张到极点,她鼓足勇气转过去——是池欢。那个人也不见了。
她舒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准备上课。
阳光西斜,放学了,池欢匆匆的收拾好书包,一手拉着蔺觉温往外走一手招着一起去的同学。
这家摄影店装饰得很有年代感,门前还挂一个铁艺铃铛。
进门是一个放满老式相机的柜台,一个穿着旗袍女人正看着一本相册。
“您好。”
闻声,女人抬起头,旗袍很衬她,搭上乌黑的秀发和那张俏脸显得妩媚。
“您真漂亮,像画里走出来的。”学生们由衷的赞叹。
女人勾起唇:“你们是来照相还是参观?”
“参观。”
得了答案,女人掀开里间帘子带她们进去。
里间的墙上挂满了黑白照,一旁有一排书柜塞满了相册,大概是墙上挂满黑白照的原因,凉飕飕的。
蔺觉温中觉得照片里的人在盯着她,背脊发凉。她在众多照片中扫了一圈,目光拉在其中一张上——照片上的只有一个人身着长衫剪着短发,手捧茶杯,斜眼注视着前方。
他好像真的坐在蔺觉温面前,盯得她头皮发麻。
种种不适使她想找着理由快速离开。大家好像也不太舒服,就匆匆与店长告别。
她们三五成群的回家,可蔺觉温觉得有人盯着她。池欢看着她发白的脸有些担忧:“觉温,你脸色好差,刚刚吓到了吗?我送你回家吧。”
蔺觉温点点头:“可能天气太热有点中暑,别担心,晚饭在我家吃。”
二人与大伙分开,越走她越觉得有人跟着她。她拽紧池欢的手,声音压得低,仅两人听见:“欢儿,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灯黑火瞎的,怎么一说真令人害怕。
语毕,二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脚步加快了许多。终于看见远出熟悉的建筑物——那是蔺觉温的家。
饭后蔺觉温不放心池欢一人回家,就让她爸爸送她回家。
池欢走后,身边少了个说笑的,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又回来了令她害怕。
“觉温,喝点姜茶解暑吗?”
蔺觉温从害怕意识中抽离,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婴儿,那小孩很有精神,一直在女人怀中扑腾。
那是蔺觉温的继母阮卿媛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蔺觉温与阮卿媛相出有些年了,但这样的场面,依旧给她寄人篱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