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盼呼吸一窒,心里涌上各样的滋味。
乔大将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留情的打算。
“你知道你要是被发现了,第一个死的人会是谁吗?”
“是王管家!”
“因为只要他一死,府中就会乱成一团。没人打理后宅,你觉得你还能去完成你那什么耍着小聪明的计划吗!还是你觉得你身边有人已经可以管理一个府了!你心里也不会有愧吗?我难道还能帮你打理这破宅子?!”
乔大将军气愤地拍着桌子,厉声训斥。
悄悄从小门进来在一旁听着的王管家默不作声,安静地点燃了安神香。
厚重的压迫感和后知后觉的庆幸交织在一起,现在的情绪就像编制了一张网,密密麻麻地将乔以盼压在地上,直不起人来。
“第二错,你不该不经计划就肆意行动!”
乔大将军手指指着她那一身白衣,眼里全是不满。
“你不要告诉我你原本的主意就是穿一身显眼的白衣,在黑夜里从那些守城门守了一辈子的人的眼睛底下过去。”
乔大将军说话已经歇了声,没有了歇斯底里,事实单纯的叙述让人心中的情绪更加浓郁。
乔大将军的眼里全是失望,他叹息地摇摇头,在这个打战打了大半辈子的人看来,乔以盼的每一个行动都是能让他一击必中的严重错误。
“你突然的计划里难道已经将安庆侯府那里安排好了?没错了?”
乔大将军苍老的眼就像能看透人心,句句话插在人心里。
乔以盼张张嘴,她想说她将刘姨娘那里安排好了,可是不是真的没错了……
她不知道。
乔大将军此时压根没有把眼前莽撞的年轻人当做了自己的宝贝孙女,他将她当成了将士,他对在她书房里堆满的兵书充满了遗憾。
“第三错,用人不当,训人不佳!雪衣的易容术确实不错,可刚刚她一个小姑娘,尖声叫喊,这要是在别的地方……但凡别人敏锐点……”
尽管语意未落,可乔以盼已经知道了后果,她将直接暴露,以后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监视,寸步难行。
乔大将军没再说话,气竭地挥挥手让人走开。
可在沉默之中,乔以盼没有走,她咬着牙心里不甘,可她必须承认她的计谋还差了太多了。
“还有训人不佳。”
乔以盼低着头,心里明白地一清二楚,人惯性的趋利避害也催促她快走。可她留了下来,等待着训斥。
乔大将军发了一顿火,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摇摇头,说:“你自己想明白就好。”
乔以盼恭敬地向两位老人鞠躬,满腹心事地走到门前。
“以盼,”乔大将军气息弱弱地叫住了她。
“我已经老了,乔府以后是你的,但不只有你了。”
“我知道了,爷爷。”
乔以盼关上门,乔府的责任压在她身上,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