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正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却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胡说,那是我亲自挑的,是最好看的小黑龙。”
萧慕青越过墙,翻身进来,木香眼疾手快给他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大半夜竟敢闯到这儿来,快给我出去!”
“什么闯,我那是得了相王兄允许的,李东临不也在这儿么,你怎得不赶他!”萧慕青甩开木香的手,整了整衣裳。
“那怎么能一样,赶走了李家郎君这般俊秀的公子,再上哪儿找一个去?”
“我也俊秀。”
不要脸,木香心想。
“慕青!你这厮,不是明日要同东临郎君去郁青堂拜会宾客吗?你现在跑来甚!”玖灵喝斥他,现在外边鱼龙混杂,慕青这般乱跑,着实令人担心。
“我这不就来寻东临郎君的嘛,方才没寻见他,才到你这儿来的。”萧慕青见皇阿姊不悦,乖巧了些许,“我进王府可是端端正正进来的。”
李东临向公主行礼,“今日已晚,公主早些休息,在下告退。”又转向萧慕青,“不妨到在下那里谈论,可否?”
“不碍事儿不碍事儿,路上也能说完。”罢了满怀歉意地冲华玖灵笑笑,却被她一个怒目给瞪了回去。
“怎么不走正门,翻墙是作何?”
“娥娘规矩极严,我怕她削我。”
李东临见他一副委屈模样,不知道还真以为他受谁欺负了,笑着道:“那也不能翻墙,眼下时节混乱,传出去,被有人之心利用,不知道会成个什么说法。”
“我的不是。那,那个尧豫呢?你与皇阿姊有婚约,皇帝召你来中州,寓意已经够明显了。可他皇府却还让他那二儿子来求亲,还非得同北域谈和的使者来凑这时节热闹,他又是个什么说法?分明是记恨尧豫以前在我朝做过质子,哦,现在皇府壮盛了些,见咱们皇帝疼孙女儿,就也想把皇阿姊掳去当质子。做梦!有我萧侯府在一天,即便开战也绝不可能让皇阿姊去和亲!”
“瞧你气性儿大的。今儿晚宴上和亲的事不也没谈起来,出了那档子乱,皇府怕招皇上误会暂时不会提和亲。”
萧慕青看李致那般不在意,气道:“你竟不担心?亏得我还替你担心呢!”
“你担心我?为何?”
“你今日帮过我,我念你个恩情,你这姐夫我勉强认了。”
李致笑着摇摇头,这算是个什么恩情,“只这般你便将你皇阿姊卖了?”
“我担心阿姊把她自己卖喽!她幼时便喜欢那尧豫,一天好似个跟屁虫,跟在那尧豫后面。皇阿娣气性儿高,唯独待那尧豫亲昵,可那尧豫气性儿更高,压根不带搭理她的。如今时局有变,他倒是也换了副嘴脸,你都没见着宴席上他那眼睛跟鹰钩子似的挂在我皇阿姊身上。难不成他动心了?不可能!要动,动的也是色心、权谋之心!”
那眼神他见着了,李东临心里想着,却是淡淡一笑,:“你找我就为这事儿?”
“不然呢?苗头已现,此等大事,我怎能坐之不理,我来提醒你,就是为了让你早做打算。在感情这方面,你已是远输于尧豫好几年光景,我皇阿姊更是偏心于他,你作为皇帝认可、太子亲选的未来驸马,可千万要拉住皇阿娣这头倔牛,别让她一头撞在南墙上。倘若真是去了皇府,到时候头破血流,可谓喊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啊!”
萧慕青苦口婆心地说着,李致却仍一副寻常般淡笑着的模样,让他好不焦急:“我现在怀疑你待我阿姊倒底是否真心。”
“不如你掐指算算?”李致被他絮叨得脑袋直嗡响,这般说着,自己却掐着指头算起来。
“你竟这般?”
“你毫不在意?”
“你气煞我也!”
“我后悔了!我不认你这个姐夫了!”
李致忽地转身,大指正掐在小指上,摊手给萧慕青看,“我算中了。”
“什么?”萧慕青眼神迷惑地看着他。
“要下雨了。”说完,他往院子里一迈,院门一闭,把萧慕青隔在外面。突然天空隆隆作响,雨刷地一下落地,由小渐大。
“喂!李东临!你……”话未闭,一把伞跃过青瓦砸在他的胳膊上。
“就不能留我一宿吗……”
雨势更大了些,桑菊望着窗外担忧道:“公子也不说留萧小公子一宿,这么大的雨。”
“他那张嘴,我可不想所他叨叨一晚上。再说,阵雨,一会儿就稍歇了。”
桑菊将一块帕子叠得方方正正的放在桌上,李致抬眼一看,上面绣着俩朵白玉兰。
“方才您出去奴忘记了,公主的帕子还在这儿呢。”
李致默不言语,待桑菊走开做事去了,他才悄悄地将帕子收了起来。
清晨,雨仍是一阵儿下一阵儿停,路上行人匆匆,赤勒都裕忙着在会见前赶到郁青堂,不慎与来往的行人相撞。
“抱歉。”那人匆匆离开,却掉了个锦囊在地上,赤勒都裕看见后俯身捡起,忙转身唤道:“姑娘!”却已不见了人影。
他手握着锦囊,眉头一紧,觉得这锦囊里装的东西颇为古怪,手底下一细摸,心里咯噔一下,便朝那人消失的方向寻去,但早已无迹可寻。
锦囊里,十二颗铁珠,一颗不少。夹杂其间的,还有一粒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