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我还是朝小区大门走去,一阵风吹过,似乎在肯定我外出行动的勇气。
小区地面落叶堆积,灌木沙沙作响,我扭头望去,里面果然藏着一只丧尸。
“啊~”发现我了,它张大嘴,露出棕黄的牙齿,唇齿间流淌出黏腻腻的液体。
丧尸走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它伸出一只手,弓肩驼背朝我走来。
我双手握紧棒球棍,盯紧丧尸以防它突然加速。
果不其然它在离我一两米远时突然抬头冲刺,我高举棒球棍迎面下砸,“邦”敲击声清脆,是个好头。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我手腕发麻,我发力姿势不对。
丧尸身体一缩,再次朝我冲来,从这一点可以得出它们没有痛觉,正常人挨这一下铁定七荤八素无法行动。
我抡圆棒球往上撩。
“咔”一声,这一棒子砸在丧尸下巴上,它张开嘴巴,下巴脱臼。
“真耐打啊。”我想起110曾经说过它的弱点在后脑勺。
当它再次朝我冲来时,我侧身避让,同时转身横挥棒球棍,这一棒直接将它砸倒在地。
我抬脚踩住丧尸,它一动不动已经丧失行动能力。
“看来它们的身体机能远远不如正常人类,力量、反应都远远不如,而且不会攀爬,不知道会不会走楼梯。凡事无绝对,至今为止我才杀了十几只而已,研究样本太小,不能妄下定论。”
丧尸也怕热,一路上我下蹲慢慢走,没有引来躲在绿化带里面的小可爱,我走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前,准备拿些冰水解渴。
推开玻璃门,狭窄的空间内似乎没有丧尸存在,便利店内杂乱,货架倒塌食物散落一地,冰柜也倒在地上。
我走到收银台里面,柜台下一只坐在地上的丧尸抬头看向我。
它一头长发,原先如秋水的瞳孔现如泥沼般灰白,白嫩的肌肤失去血色白得像墙壁,粗大的青筋盘踞全身。它原先是个漂亮的小姐姐,现在却成了不讲卫生的丑八怪。
它挣扎着坐起来,我一棍下去,将它打回原地,居高临下好发力,一棍,两棍,三棍,它终于幸福地闭上眼睛。
“我没有杀她,我是在帮她解脱。”
杀掉“熟人”带来的内疚感让我的心里像被塞满一大团棉絮,那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一种茫然无来由的悲伤,我在意的人又一个永远地离开我。
“小悦姐肯定不喜欢变成不讲卫生的丑八怪。”
泪水迷蒙视线,我双肩颤抖不住抽泣。
杀丧尸不难,难的是找到活下去的希望,我将希望寄托在那最浅显的口腹之欲上,总有一天我会崩溃。
我脱下皮革外套,望向惨白的阳光,此刻我多么希望叶雪能哭着朝我走来,她一边流泪,一边求我保护她,那天我哭着和她说分手,我付不起彩礼又找不到体面的工作,给不了她未来我只好放过她,现在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我走出便利店点燃一根烟草,大风吹过,掠过我的灵魂。
低下头烟被风抽掉一半,深深吸一口,闭上眼睛感受烟雾洗肺,慢慢吐出烟雾,我内心的积郁随着烟雾一同弥漫消散。
回到便利店,我找来洗头膏,举起桶装水朝自己淋下来,洗头洗澡,清凉的生命之源洗涤身体舒缓紧绷的神经。
我捡起地上的“郑新初”牛肉拆开包装,有牛排的好又多离这里大概三公里,我先拿这包肉解解馋。
我是孤独的,每天晚上我都要陪星星听歌,原本讨厌社交的我现在渴望遇到一个正常人,和ta相拥在死寂的世界里面一起排遣孤独,制造希望,幻想未来。
我打开背包装入运动饮料和农夫山泉,走出便利店朝“希望”走去。
才走两步,我又重新折返回来,搬起水桶,为躺在地上的小悦姐清洗血迹,翻翻找找从她身边的小包里找出口红,绯红色的胭脂涂在她乌黑的唇瓣上显得不伦不类。
浓涂厚抹,直到艳红完全盖住乌黑,我又找来一顶天蓝色鸭舌帽戴在她头上掩盖狰狞的伤口。
“再见了小悦姐。”
我挥挥手,站起身面对收银台琳琅满目的香烟,最后拿走两条利群,顺走一盒打火机。
心情不好时吃顿好的,我打开冰柜,拿出钟薛高,这网红冰棍我终于有机会尝尝它什么味道。
薯片,饼干,牛肉,我囫囵塞进嘴里,为了营养均衡我必须再吃点蔬菜,大超市才有蔬菜。
披上外套,整理装备,收拾心情,重新上路。
社会崩塌,街道没有清洁工打扫,路面木叶堆积,我的心和掉在风中的落叶一样漫无目的地飘荡。
蝉鸣填满整个世界,一种徒劳无力的虚无感在心底翻涌。
“救命!”
我转过头,走上前,桥头有两个丧尸抓住一个胖子啃咬,他看向我目光莹莹。
我放下棒球棍,解下反曲弓,搭箭拉满弦:“你别动。”
胖子绝望地闭上眼睛。
松开三指,“嘣”弓弦不停震颤,箭矢精准贯入丧尸后脑,它直挺挺地朝前倒下。
另一只丧尸在胖子身后,我丢下长弓,抄起棒球棍,朝丧尸冲去,双腿岔开站稳,举起棒球棍下砸,击中丧尸后脑,“邦~”。
它松开爪子,缓缓下坠,我一脚踩住它,举起棒球棍,一下,两下。
救下胖子后我重新捡起反曲弓。
“你被咬了。”我指向胖子的手臂,椭圆形的牙印渗出绯红色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