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债(一)你是我的了
夏日的早晨,晴空万里,太阳高高挂起,天是那样的蓝,偶尔飘过几朵云彩。由於昨晚的一场大雨,今天气温并不是很高,让人感觉很舒服。被雨水滋润过的小草郁郁葱葱,长势更胜,似是要把身边挺立的大树都比下去。一阵风吹过,夹杂著些许泥土芬芳的味道。一对蜻蜓缠缠绕绕的飞过,好像恋人一般嘻嘻闹闹,闹累了,缓缓的落在水池中碧绿的荷然、舒适的感觉。
突然,一阵发动机的声音夹带著风掠过,,打破了这美好与宁静,空气的波动惊扰到悠闲的蜻蜓,随之飞起。三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停在前方不远处的某栋别墅门前。随著车门打开,从车中蹿下来十几个黑衣大汉,迅速集中到别墅门前,分开两边整齐的站好,夹出中间的走道,恭候某位神秘的大人物到来。
一个身著藏蓝色西装,白色衬衫的男人从中间的加长车里走下来,单手c在西裤口袋里,雕刻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的注视著面前的别墅,仿佛里面有什麽东西吸引著他,一刻都无法移开。阳光照在男人的侧脸,透过他深刻的脸部线条,折s出耀眼的光芒。
“罗毅。”男人招呼身後的随从,向别墅方向抬了抬下巴。
名叫罗毅的男人,心领神会,点点头,向最靠近别墅大门的两保镖摆摆手,‘砰’的一声厚重的红木大门从外面被踹开。保镖们迅速闯入房子,占领了房间每一个有利的位置。
三层的独栋别墅,通过玄关是起居室,通往上层的楼梯在起居室的一角,厨房与楼梯成对面而立。
被响声所惊扰,司机小刘和保姆冯妈,一前一後从厨房里急切的跑出来,面带疑惑的准备查看屋子的情况。步出厨房的瞬间,突然被人擒住。
两人都被著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干什麽!”还是小刘反应的快些,惊慌的看著充满危险气息的客厅,试图扭动身体脱离身後人的控制。“你们是谁”
一屋子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出现在眼前,虽然不明他们的来意,但单凭此刻双手被禁锢在背後不得动弹来说,也不难得知来者不善。
没有理会身後两个佣人吵人的质问,男人径直往楼上走去,如同进自己家一般自然,丝毫没有擅闯者的不该和尴尬。
罗毅跟随霍震涛一同上去。
沿著楼梯往上走,越接近三楼,悠扬的琵琶声越加清晰。
寻著声音来到三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罗毅刚要抬脚踹门,男人抬手示意,阻止了他的动作。罗毅点点头,退到他的身後去了。
屋内一个年轻的男孩背对房门而坐,怀中的琵琶在他灵巧的手指下,发出清雅悦耳的曲调。怡人的清风夹带著清新的味道吹过,掀起他额头上的一缕刘海。
一曲终了,身後传来一阵掌声。少年惊讶的回头望去,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正拍著手向他走来。
“好听。”男人嘴角微微的弯起,似笑非笑的m样,让人不明他的内心。
少年转身将怀中的琵琶安稳的放到桌上,再回过身。
“谢谢。”来人他并不认识,但对於素未谋面人的夸奖,少年还是礼貌x的道谢。
“请问您是”少年疑问的看著男人。
少年家里是经商的,父母没有出国的时候,家中偶尔会有陌生的人来拜访,大多是找父亲的。自从两年前去荷兰,父亲陪同母亲到荷兰去治病之後,家中就不见再有人来访了。接手家族产业的哥哥很少在家,找他的人自然也不会往家中来了。少年本身好静,朋友较少,不用想这种未曾谋过面的人自然不是找他的。那麽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士为何而来呢是找哥哥的吗
“我叫霍震涛。”男人报出自己的名字。
不认识。少年在脑海中彻底的寻找了一遍,依然没有这个人出现过的任何资料。
“霍先生,您好。”即便被认识对方,但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少年微笑著向霍震涛颔首。“请问您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不,我是来找你的。”男人语气平静如水,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上让人很难捉m他在想些什麽,锐利的眼睛里划过一道闲地弹著琵琶,享受暑假带给他的快乐。然而现在,他身陷在一个未知且充满危险气息的陌生地方。
那个叫做霍震涛的男人为什麽要对他做那样的事情两个男人怎麽可以在一起呢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还有哥哥真的欠了他很多钱吗男人屡次提到的冲抵债务是真的吗如果是男人在撒谎,那麽现在哥哥是不是在寻找他呢远在荷兰的爸爸妈妈有没有接到消息呢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吧,妈妈身体不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扬清脆……然而,再怎样美好,终究还是一只笼中鸟。
我们欣赏的时候会透过笼子直接去看鸟儿,即便那一gg栅栏已经妨碍到我们的视线,但我们依然会将其忽略。只有身处其中的鸟儿最明白,失去自由的滋味。
靠在阳台栏杆上发呆,这在叶季桐漫长且痛苦的生活中占到绝大部分。
通常除了吃饭和睡觉,叶季桐是无事可做的。其实,在霍震涛偌大的别墅中总能找到很多解闷的事情,就算是把每个房间都逛上一圈也要耗上个把小时,只是叶季桐没心思去探究,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连吃饭睡觉一起抹消掉。
生活对他来说已变为一种无形的负担,不存在希望,看不到光明,触眼之际尽是黑暗,无休无止。
实际上霍震涛给予他的物质生活是优越的,这一点叶季桐并不否认。
但问题是,吃好喝好不代表生活就会快乐。
食物再美味仍然无法让叶季桐日渐消瘦的身体丰盈一分一毫,床被再柔软也换不来一个没有噩梦的熟睡夜晚。
一直等待救他於水火之中的人并没有出现。失望吗确切的说是恐惧。失去亲情,家人背叛的恐惧。
或许他们都尽力了吧,只是没能找到自己而已。天下那麽大,找个人如同海底捞针,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事情。
叶季桐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因为如此,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才不至於完全熄灭。
不想承认今後的日子就要这样周而复始的过活下去。
那人给他饭吃,给他衣穿,给他地方住,同时,把他当做女人用,在他身下承欢。
如同交易,付出身体,换得温饱,和娼妓没有任何区别。
不!连娼妓都比不上。至少她们是自由的……
他是霍震涛手中一件高价的藏品,男人花了大价钱买过来,头几天贪新鲜,爱不释手,过了这劲,兴趣自然淡下去。落得好点的结果是被摆在架子上,待落得满身灰时有人来帮忙擦擦。坏的结果呢随手丢到哪里不见天日,终其一生黯淡下去,又或者被当做人情转手赠与他人,再不就是买个别人换个好价钱。
不具备吸引力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像垃圾,放在哪里都碍眼。
这就人们常说的命运吧叶季桐本来不信的,现在不得不信了。
不安、彷徨、无助、绝望时时刻刻围绕在他身边,挥之不去。情绪是自由的,不被大脑所控制,所以它们可以为所欲为,肆意施展强大的威力。但凡人还有感觉,哪怕只是一秒,它们都能够趁虚而入。
即使已经破落到如此地步,老天爷仍然认为叶季桐不够惨,还要继续作弄这个可怜孩子,在他深可露骨的伤痕上撒一把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