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紧绷的心也不由的松懈下来,这一来,从内到外的疲惫如大水涌向这具年轻,丰润的躯体。
欢腾奔流的溪水勾引着女孩,容秀四处撒眜一圈,那些男子汉们都完成了清洁,饱餐了黑豆和干饲的战马打着心满意足的响鼻,任由主人把他们拴在散发着脂香的松树上。
看着脚下的潺潺流淌的溪水,心痒痒了,半月来,沐浴几乎是遥远的代名词。
容秀脱下脚上那双几乎看不见白色的薄底软靴,把双脚从困顿了半月的禁锢中解脱出来,
双脚浸入的那一刻,容秀舒服的浑身发麻,冰爽从脚底窜了上去,浑身的汗毛孔“唰”地一下开了,好像有成千上万个小精灵在身上窜来窜去。
文德不放心,悄悄地来到山腰的溪流树丛中。
从树丛中偷偷望向那个娇美的身影。
这一看不要紧,文德的脑海中炸了个雷,眼睛死命地向一个方向剜了过去。
今晚的这一幕,是他二十年的岁月中,从未有过的香艳历练。
皎洁的月光下,一双绝美的白生生的玉足正俏皮得拨弄戏耍着清澈,透明的溪流。
一袭白衣飘飘,湿漉漉的如云秀发,令人气血贲张的丰挺,都黯然失色。
怎么可以美到这个样子?
少经人事的年轻人看呆了,心里隐秘的东西被点燃,那一刻,文德长大了。
弯着笑脸的月亮看着这对可爱的小男女。
这是徒太山最美好的季节。
文德被容秀从天而降的美给震晕了。
“天池社”外遣小队经过半年的深入敌穴,取得了丰厚的战果,全队上下此时都彻底放松身心,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正所谓“福祸相依”,在容秀,文德们放松的时候,由新罗,虾夷,和契丹人联合组成的追击小队如同壁虱一样,一直悄无声息地跟踪在“天池社”的后面。
容秀他们现在的休憩地牡丹岭是渤海的北部边境。
这里属于靺鞨七部中最北的安车骨,位于安车骨的西北界,与渤海国北进的对手-黑水靺鞨的郡利、思慕部为邻。
此地属于大唐册封的黑水都督府,受唐安东都护府管制,但是随着薛仁贵率兵征伐吐蕃,黑水都督府也就名存实亡。
大祚荣建国后,渤海加紧了南下和北扩的步伐,而北扩就必然要征服靺鞨各部中实力最强大的与黑水靺鞨。
公元725年,武王大武艺以弟弟大门艺为左熊卫都将,舅舅大夷林为雅相率军四万,出旧国(敦化)北沿松花江上行至依兰,经德理府(桦川,集贤,宝清,友谊一带)到达德理镇。
大门艺本来就反对向北扩张的战略,在与黑水靺鞨的对战前夜,竟然公开抗命,私自带兵撤出战场。
在大门艺的左熊卫一万人撤兵后,黑水靺鞨的七万大军趁夜包围大夷林。
大夷林的部下是临时征调的越西,安车骨,白山和率宾折冲府的族兵,义从和团结兵。
本来就军心不稳,战意不强,寡不敌众之下,全军三万人投诚,大夷林和右猛贲卫三千禁军被团灭。
大门艺的临阵脱逃,让渤海的北进战略拖延了二十年之久。
战败的次年,即726年,渤海为防备黑水靺鞨沿着安车骨的西北边界修建了漫长的边墙。
按照渤海国边境警戒的规条,为防备黑水靺鞨修建的边墙,属于上镇。
边墙马面有四十五个,每十里一个烽燧,由一名镇将率五百人驻守。
晚上每个马面有三面皮灯笼彻夜照明警戒,每隔半个时辰,必须巡视一次,巡视期间必须大张旗鼓,号令传达。
牡丹岭这一段的驻守兵力应该是由一个队(50人)人负责,五伙(每伙10人)分布在长达三十里的边墙之上。
容秀正沉浸在舒爽,惬意之中,不经意间抬头上望,就见上面的边墙一片漆黑,没有灯笼照明,没有边军巡逻,没有刁斗之声,更是不闻金鼓号令。
作为上镇,夜警如此疏忽,容秀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不安,事情有些不对头。
这时候,文德正在从树丛中出来,准备和容秀打招呼。
在他刚刚走出树丛,距离在水边的容秀还有十步的时候,突然从文德身后,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鬼魅般地出现几十条手持明晃晃大刀,短矛的黑衣人。
他们兵分三路,三个人直奔文德,二十余人在山腰处拉开手弩准备狙击山下的援兵,其余十个人在一个长毛巨人的带领下向容秀扑去。
文德反应非常迅速,他没有回头,而是向前猛跑,拉开距离,一边向山下同伴吹响报警哨,一边抽出腰间的障刀,一个虎跳,从三名追击者的侧翼展开还击。
乒乒乓乓的大刀撞击声响彻夜空,山下的“天池社”伙伴迅捷地向山上飞奔。
刚刚冲到距离文德,容秀不足一箭之地,一簇簇密集的箭雨和投射的短矛,随即就是数十人的黑衣杀手杀了进来。
双方展开短兵相接,白刃战,援军一时之间无法上山救援。
上边的文德以一敌三,拼命向容秀靠拢,在敌人狂猛的攻击下,文德一脚踩空,大叫一声坠下山崖。
现在身处溪流边的容秀是孤身一人,身边的武器也放在山下,十余名彪悍的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手无寸铁的容秀尚未发起反击,就被一名长毛巨人一把抓住,扛在肩上,向山上狂奔而去。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容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丧失了抵抗力。
短兵相接,白刃鏖战,待骑士们杀退敌人,挺进山腰容秀和文德的遇袭处,两人已经不见踪影,地上是斑斑的血迹和身上剥落的衣服和一只秀气的黑色薄底靴。
渤海国天池社新任的司丞,渤海郡王大武艺的爱女-大容秀失踪,天池社巷伯署署官,前国相乌照都的幼子-乌文德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