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良听的将信将疑,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要怎么帮助自己。
但是年轻人信誓旦旦地告诉王有良,一周后,去法院找个旁听席,会给他一个惊喜。
话毕,年轻人留下一个电话,扬长而去。
王有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他既然说了,反正自己也不打算活了,为什么不去看看是什么惊喜呢?
一周后,王有良出现在了法院的旁听席上,当被告入场时,他差点没惊掉了下巴——那是天门纸厂的负责人,那张脸砸烂了他都认识,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挂在脸上十年的傲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与恐惧。
王有良并不认识原告,也没怎么在乎审判过程,他只知道天门纸厂倒了,背后的天门纸企背负上了他这辈子听都没听过的巨额罚款。
王有良出了法院,他这辈子都没那么轻松过了,他这一辈子已经吃了几辈子的苦了。
正当他打算回家的时候,又一个年轻人拦住了他——依旧是那一身奇怪的的打扮,不过不是一个人——递给了他一张照片,是一个里面写着“ec”的荆棘圈。
王有良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人家就告诉他找一家纹身店纹在脖子上,打那个电话约人出来,展示这个标志,你将会获得第二个惊喜。
说着,年轻人向他展示了自己脖子上的标准。
王有良现在对他们深信不疑,很快就按照他说的做了。
来的人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布道士,王有良着急地展示了自己脖子上的标志,以证明自己按照他们说的做了。
年轻人一笑,伸出了手:“欢迎加入伊甸之癌,你的敌人将是我们的敌人。但是我们需要你用生命效忠组织。”
王有良连连点头,自己这条命就是他们救回来的,根本不在意再还给他们,何况他们还帮自己报仇了呢?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无非就是生活之类的。
布道士走之前,给老人留下了一千块钱,这在10年可不是笔太小的钱,并且告诉他每个月都会有人给他送救济金,而且会帮他搬新家,剩下的只需要等待组织的安排就好。
王有良甚至想给眼前这个年轻人磕一个了,还有比这更大的恩吗?
两人很快就分开了,没过多久,果然有人把王有良接了出去,搬到了新家,不说豪华,但是至少宽敞——而且是自己的老家古德县。
又过了几天,王有良在电视上看到了一条新闻——天门纸企的老总钱多金离奇死亡。
正当他诧异时,来了个电话,是布道士。
“我们已经帮你完成所有的愿望了,你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组织的命令了。”
没等王有良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些家伙,是神仙吗?
这就是王有良唯一的想法了。
又是过了十几年,古德在王有良打官司的十年了,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了,这十几年,更是让王有良认不出来。
老人一直生活在大恩未报的自责中,而自己又在一天天变老,他时刻害怕自己没来得及报效组织就撒手人寰了,既是是在如此生活下身体一天天在恢复。
但是他担心早了,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一天下午,自己家的空调突然坏了,正当他准备找人来修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是布道士,王有良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ec,受难。”
这是唯一的一句话,并没有一点冗余,电话就被挂断了。
王有良没明白什么意思,就只是记住了,然后打了修空调的电话。
师傅很快就过来了,三下五除二修好了空调,就在王有良要送他出去的时候,师傅突然说了一声:
“ec!”
王有良下意识的接上了:
“受难!”
师傅很高兴,转身握住了王有良的手:“王老爷子,明天就是我们报效组织的时候了!”
说着,他塞给了王有良一个蓝色的小药瓶,告诉他,明天十点到人多的地方摔掉,或者自己喝了,都可以,然后就可以完成组织的终极目的:受难日。
“我们或许都会死,不过那些还活着没伏罪的杀了你儿子的人都会为我们陪葬,再也不会有孩子因为该死的污染丧生了。”
王有良知道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想给师傅留下来聊聊天,但是师傅着急地走了,说是要在县公安局做好受难日的准备。
王有良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盯着它,彻夜未眠。
第二天九点多,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拿着药瓶下了楼——他家附近有一家照相馆,他想拍一张遗照——他并不知道受难日具体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了。
福来照相馆前,王有良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来小药瓶,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又塞了回去,看着玻璃门后擦拭相机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去。
“您老是要拍什么照片?”
“遗照!”
在年轻人的诧异中,王有良踏向了地狱。
老天一直保佑着古德,但他从未在意古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