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将萝春送回来,月儿,我不喜欢你有事瞒我。”
再多的话也没办法说出口了,他该以何种身份质问,又有何种证据质问?
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只得退一步。
凌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闷闷地:“嗯,不瞒。”
钟离烨听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但是并不开心,再次深深一吻,这才将心口的邪气发散出去,松开了她。
“我还有事要忙,你早点休息。”
走时就像他来时一样不讲道理,凌月看着天边他消失的地方,这才关上了窗。
钟离烨一定是发觉了什么,凌月眼睑微垂,默默地想,或许萝春对她怀疑了。
萝春是钟离烨离开之后不久上山的,圣女殿的人就是这一点好,从来都不会多问,就算多日未见萝春,也不会询问她去了哪里,在圣女殿的人一直认为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圣女。”萝春躬着身,态度照样恭敬,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凌月却只是困倦地打了个呵欠,钻进了被子里,“回来就好,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准你休沐,不用当值。”
萝春赶紧道:“这次是婢子办事不周,婢子心中有愧,明日会照常当值,谢圣女体恤。”
殿内安静如斯,让萝春都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越来越急促地心跳声,这才听到凌月像是躲在被子里懒洋洋的声音:“辛苦你了。”
萝春悄悄抬头,只看到床上隆起一个小山包,再次低头:“是。”然后悄然无声地退下。
外人还不知太子已经回来,钟离烨原本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这次剿匪,原本上报的情况是土匪不过五百,但这次足足有上千,而且后面出现的土匪显然训练有素,他更愿意将这次的剿匪称为一次别有目的暗杀。
到底是谁这样迫不及待想要自己的性命,钟离烨要尽快抽时间调查清楚。
他不愿让凌月的欺瞒扰乱自己的心神,他对圣女殿没什么敬重,对凌月戏弄颇多,无甚感情,不该失控。
强行压下重重阴沉的情绪,钟离烨这才将土匪头子交给流川去审问,至少要在大部队回程前,挖出点蛛丝马迹。
两天时间,钟离烨没再去找凌月,只是萝春回去之后的每天晚上,桌案上都有萝春对圣女殿的汇报。
赤红色的桌案上,青烟一缕,文房四宝皆是上品,可纸笔挥毫的人显然情绪不佳。
审问了土匪头子一天一夜,土匪头子只会喊痛,再无其他,土匪头子没有那么大的气节,钟离烨想,他大概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这样的话,线索就断了,没人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他也没什么证据,只凭着一丝猜测,大概也没人会让他审讯。
猛地将毛笔掷在地上,说不出的厌烦。
流川斟了茶,看着钟离烨阴沉的脸,小心将萝春的简报递上去。
“殿下,今日的简报,要看吗?”
流川自幼在殿下身边伺候,虽然殿下的心思难测,但这次,他却模模糊糊感觉,就土匪头子的事,不值得殿下大动肝火,怕是和馥临山那位有了嫌隙。
他胡乱揣测着,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手中小小的白纸条,很快被人拿了去。
“哼,本宫看她当真是要辟谷当神仙去了。”
昨日萝春简报就说,圣女因着天气炎热,无甚食欲,整整一日只喝了点酸梅汤,今日又是如此。
钟离烨喷火的眸子盯着那小纸条都快要盯出一个洞来。
流川迟疑着建议道:“不然殿下前去看看?”
话音落地,钟离烨就瞪了他一眼,流川立刻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乱说话。
只是安静了一炷香的时间,钟离烨豁然起身,流川跟在身后,刚出书房,就见钟离烨足尖一点,飞身而上,流川一抬头,却是连片衣玦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