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眼睁睁看着他的暗卫全都丧命,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边跑边还不忘撂下狠话“你就等着被灭门吧!”
一旁的母女俩呆愣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全是被惊吓的恐慌,而那位父亲早已昏在了一边。
洛疏舞收剑,向她们走去。母女俩像是被惊醒,后怕的向后缩去。母亲紧紧的与女儿相拥,看着洛疏舞,眼神空洞的呢喃着:“别过来…别过来…”
洛疏舞顿了顿,停在三尺之外问道:“你们,没事吧?”
那女孩从母亲怀里探出头,对她仍有些惧意,不过还是弱弱的开口:“没,没事,谢谢你。”
洛疏舞笑了笑,转身走了。
酒馆内,洛疏舞走进。一路上,她看到了不少人,一个个都是一脸菜色,骨瘦嶙峋,脸上的神色无一不倍显疲态。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洛疏舞几眼,有些谄媚的走过来道:“客官,您要些什么啊?”
洛疏舞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店小二颠了颠,两眼冒光。
“这里发生了什么?”
店小二四下看了两眼,有些小声的凑近:“客官,您这就问对了。这年不是突发了干旱嘛,朝廷肯定是发了救灾银两的,可这德清王府虽在边关,但这不是墙头蛇都能压死地龙嘛,这不是给扣下来了吗。这亲王虽不受圣宠,但好歹也是圣上的亲哥。皇家人嘛,这不嘛,官府县令全都不敢管哟,哎!朱门酒肉臭,肚有冻死骨哟。”
洛疏舞冷着张脸,没有说话。店小二看情形也不再说话,转身又去忙活他自己的事了。
洛疏舞走出店,店对面有一小女孩儿哭着抱着怀中的男子。那小女孩看着倒有些肉,只是他怀中的男子简直只剩下皮包骨。“爸爸…爸爸…你怎么不说话?!爸爸?”
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无措的哭着,旁边的人视若无睹,对此司空见惯。
这得亲王府到底是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本就是灾年,加上官府的不作为,又是几千条无辜的生命!官家人的富贵是多少人用血与肉铸就的双手捧上去的?百姓的血肉成就了他们,他们却反过来将这血与肉,榨的连渣子都不剩。
这里的人麻木,其实也不怪他们。只是受压迫久了出现的一种自我保护状态而已。不这样,或许,他们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这德清王府,洛疏舞眼里暗潮涌动,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送他们上路。好给百姓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德清王府门外,一白衣女子负剑而立。怀抱一坛子酒,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德亲王府亲卫。展颜,仰头,抬手。
随着酒坛倾斜,沁人的酒香四溢。酒从她嘴角微微渗出,让酒与她更加醉人。一甩手,坛子落地,应声而碎。
“剑来!”洛疏舞整个眸子都是亮的,白衣翩跹,从骨子里透出的豪迈,放荡。她不羁的一笑,双手握剑。
她是洛疏舞,是这世间的独醒人。人人都道愿为这世间浊中清,醉中醒。可又有谁明白独醒人的痛苦?
剑横扫,血光一片。
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她爱酒。谁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但,她贪念这片刻的麻痹。
至少,不用看这世间百姓流离失所,看他们自甘堕落,麻木不仁,不用看这粉饰的太平,藏污纳垢。
剑起,前刺。她可以醉生梦死,可以在梦中寻求歌舞升平的盛世,可,酒醒后,还是这人间炼狱。
剑落。
洛疏舞晃着身子,看着眼前这府前,血流成河。
仰天狂笑,
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白衣不染半分血渍,淡然而去。
几天后,狼烟四起,大汉王朝发兵至南秦声称:南秦有白衣人杀灭德清王府满门。
洛疏舞身子一晃,坐在江边,仰天继续倒酒。
她早该知道这是个局,是个专门等她上钩的局。对方知道她为人侠义,知道她为百姓不平。
用德亲王府换南秦的天下。
酒在喉中火辣辣的,为什么连酒也带不来哪怕片刻的迷惘?
拔剑,
剑落。
白衣终是染上了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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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自刎,不得不说是真性情。
侠客就是这样,仗剑天涯,诗酒为伴,快意恩仇。
洛疏舞确实只是个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