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我们四小姐要跟你说几句话。”轻舞上前,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脸上神色从容,似乎这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已。
叶梓彧和司徒家的小姐正吵在兴头上,大有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之势,他赶紧从随从手里拿到温水葫芦,猛灌了几口,道:“你去和舅母说,这边的事情她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不会委屈她的。”
清风拂过,桥边百年的大榕树垂着长须,似乎是一位安静的老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番热闹之事。
轻舞轻笑了一声,“世子,我们家小姐说,吉时不能耽误,您可耽误不得。更何况……我们家小姐是个急脾气,不如就让她试一试,兴许可保两家人满意。”
司徒家的小姐冷笑一声,“整个雀城都知道尚书家突然多出来的私生女四小姐,是个粗鄙没教养的丑女人,她能有什么方法?”
“都是谁在外面说我的坏话?”庄於陌穿着一身红妆,头上的珠帘将她的面容大部分都遮住了,却依然可以窥见其气韵美貌。
司徒家的小姐噎了噎,突然不说话了。
“舅母!舅母您怎么下来了?这里晦气!你还是赶快上花轿!”叶梓彧着急的说着。
庄於陌递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不下来,你能搞得定?得了得了,整个雀城都知道我的事情,我在乎那么多干嘛?”一把推开叶梓彧,庄於陌甩了一颗红枣给了司徒小姐,“小姑娘,你家太公下葬也是有吉日吧?虽说棣王是个过街老鼠,但他毕竟是皇亲国戚,而我,再粗鄙丑陋也是尚书府的小姐,你总不能把我们都杀了吧?”
司徒小姐咬咬唇角,“我们也是听了天师算卦,走这条路是大吉之势,可保我司徒子孙万代千秋。我们也不想和你们争,但是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
拍了拍手,庄於陌冷笑了一声,“万代千秋啊,好说好说,不如这样,小姑娘,你们听我的,我可保你们司徒家的子孙世代升官发财!”
“休得胡说,你一小小女子……”
“你就直接说你愿意或者不愿意。”抱着双手,庄於陌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司徒家说得上话的管家上前一步,“小姐,僵持在这里也没法子,不如,就试一试?”
“无知女子,我且看看你有什么法子!古今这棺材和花轿相撞,从来都是麻烦!”司徒家的小姐大袖一摆,站立在一边,鼓着腮。
叶梓彧退在后面,小声嘀咕着,“舅母不用怕,看这小女子身份一定不简单,等会儿我冲出去挟持她,逼着他们退走!”
“小白脸,你就别再添乱了!你看这小姑娘的手没有?”
“什么?小侄从未有观看女子玉手之怪癖!”
“你个大笨猪!你也看出她身份不简单,必然是这司徒家的小姐,为什么一个大小姐的手会布满老茧?”
“她其实个丫鬟?”
庄於陌真想把手中的核桃塞到这个傻子的脑袋里,“她会武功!而且是很厉害那种,就你这个瘦弱身体,你还想绑架别人?找死!”
“你们到底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到底行不行?不许耍花招!”司徒家的小姐等得不耐烦了。
庄於陌上前一步,“小姑娘你别着急,你得答应我,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大吵大闹,乖乖听我的安排,你放心,我说能圆满解决这件事,说到就到!”
……
那司徒老爷子一辈子为雀国殚精竭力,输送了不少人才,虽说他临时前叮嘱子嗣不能丧礼一切从简,但是那上好的楠木红漆棺材无比讲究,四个角落都微微上翘,预示着气运亨通。
庄於陌是新娘子,不好离开花轿太久,吩咐了几句就上了花轿,留下一圈的疑问给了司徒家。
叶梓彧虽然不知这位未来的舅母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也听话地让下人去安排一切。
先是让人买来了四大根结实又粗壮的麻绳,然后又派人快马加鞭去了城里的铁匠师傅那里要来了辘轳,让一个身手极好的壮汉用铆钉定制稳固在桥边的大树上。
当轱辘被定制好在大树上后,四根绳索在轻舞的指挥下,穿过了轱辘,四个接头从另一边垂下来。
“等一下,你们到底要对我祖父的棺材怎样?”司徒家的小姐有点慌,心里特别没底,上前一步阻拦着。
轻舞含笑上前道:“司徒小姐,你可还记得我家小姐曾说过,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不是,这事……还是等我叔叔伯伯们赶到才行……我一个女儿家……”
“放心,我们家小姐对司徒老先生也是敬爱有佳,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先人之事。”
轻舞说话道是口齿伶俐,且不卑不亢,在一旁的叶梓彧不禁感叹这舅母是个妙人,身边的丫鬟也是不容小觑。
在司徒小姐的踌躇不决间,已经有好几个大汉站在了树下,为首的是叶梓彧的跟班,他喊了一句号子,大家齐心协力一起用力,都拉着那四根绳索的头,如纤夫一样,唱着号子朝前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