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阅读_春色和夜色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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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阅读(1 / 2)

我的心也明亮起来,也给我一个小小的振憾。章言很少这样主动邀请我和她一起出去散步的。

我们走在外面,边走边聊。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感情十分细腻的男孩。象你这样的男孩,甚至男人,实在不多。”她抱着双臂,看着我笑了,说,“文学滋养出来的。诗人尤其如此。”

“是么?男人的感性可不怎么被包括女人在内的推崇呢。因为你们十个女人中至少有九个是喜欢理性的男人的。感性的男人往往被女人看作是缺乏雄性或刚性的。但婚后也许完全相反。”我轻快的笑了,“再更正一点的是,我不是诗人,但喜欢看诗,偶尔胡编乱造一些。”

“那就更难得了。”章言说。

“您怎么知道我跟诗有联系?”我问。

“当然是迎风跟我说起的。”章言提起柳迎风时很自然,很平静,不象从前那样小心谨慎。

我们并肩漫步在公寓附近的公园里。已是暮春之际,公园里景色怡然,草木葱郁,鲜花绽放,鸟儿虫儿蝶儿知了儿还在嬉闹,还在欢噪。

公园内有一个大的足球场地,绿油油的草地上洒满了无限的青春与活力。我们同时伫立观看,且同时产生了在等待着逗留在球门外面的足球飞进门内的兴致。球,还是被一个少年踢飞了。我撇撇嘴角,不怀好意地笑道,“中国足球总处于这样弱智的水平,总也看不出有一点长进的迹象。您说呢?”

章言对体育不怎么感兴趣,包括足球。现如今,提到体育,人的脑子里首当其冲地想到足球,然后才是其它。的确,足球是最能够引起人为之疯狂的一项运动。但章言似乎并不这样,即使狗日的中国足球一夜间能成为世界一流球队,照样是激不起章言的情绪来的。她只给我一个无所谓地笑,纯粹是为了敷衍我,“也许吧。”

我知道再跟她谈足球,肯定是浪费表情,白谈。我注意到,她的上睛不停地滴落在陌生的人身上。她关心的是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她(他)们的情态、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表情,身上的穿着打扮、甚至丑陋或美丽。章言是搞写作的,写出的作品里离不开男人和女人。

我懒得看那些陌生人,但除了美女之外。我眼里所谓的美女不是指那些蹦蹦跳跳地、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的“青橄榄枝”形的、生活阅历一片空白,体型尚未发育完全的青春少女。我喜欢身材丰满,又有丰富的生活阅历的女人。有阅历的女人,才是一本内容精彩丰富的好书。从里到外,都给人一种成熟的味道。许多象我这般大小的女孩子看上去挺漂亮,实则漂亮全依靠青春撑腰的,空洞。乏味。只能引起一时的冲动,却并不能引起人去回味的。

我记起来了。早前读高中时,或再将我的时光岁月往前推一些。从十四五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偏爱成熟的女人。初中时期,我们班上乃至整个中学的同学都十分迷恋青春红男绿女,蜂涌到校门口的小货店或路边摊上购买一拔又不拔兴起的印有青春明星的不干胶照片或挂历。我也买了很多,但我从来不买少男少女的,我专挑成熟而性感的女人,偷偷锁在抽屉里,偷偷躲在背窝里拿手电筒看。到现在,我都十分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买了一厚匝钟楚红等的不干胶图象。代星儿看到了,就十分纳闷地说,洛科,你怎么不买的,怎么老买这些青春已逝的老牌女星的呀?一张皱不拉叽的老脸,看着看着就自个儿跟自儿儿的未来较劲起来。未来是什么?未来就是皱纹加衰老。

我不无赌气地说,代星儿,你懂个屁!小男人都喜欢成熟的女人,就像老男人喜欢嫩葱似的小女孩儿。代星儿被我这么一说,噎住了。

我看见代星儿瞪圆一对大眼睛、脸憋得通红,直愣愣地,而且一副气乎乎地模样儿看着我。我把嘴里含着的那句“每个少男,都希望自已在少年时期拥有一个比自已大出好多岁的女人作情人”的话硬生生地吞下去了。偶然之间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代星儿读初中时就喜欢我,因为喜欢我,所以处处的依着我,甚至有些讨好我。因为我也算是班上长得最高、最好看、学习又名列前矛的男生。在班上许多同学的眼里,我和代星儿被认定为“天生的一对儿”。代星儿算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但我不认为漂亮,只因为可爱。像一只小猫、小鸟一样,因为纯真、自然才显得可爱。可爱离美是有一些距离的。可以说,这个年龄阶段的少男少女,都是可爱的一群。结于美,对于女人的体型、一笑一颦、音容笑貌,我怀着一种敬仰之心。我最迷的是好莱坞女星奥黛丽。赫本,玛丽莲。梦露,麦当娜,钟楚红,还有穿着旗袍的张曼玉。她们简直是人间的尤物。

到高中时,我和代星儿还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一个班里。进入高中时的代星儿指着一张她初中时拍的照片和当时照的照片问我,我从前漂亮还是现在漂亮一些?

我看也不看照片就说,现在漂亮。

代星儿说,你撒谎。好多同学,包括我妈妈都说代星我从前那那张照得漂亮,因为后面的那一张脸上有几颗青春痘,眼神里藏着一丝忧郁。同我妈妈一样,我也不喜欢忧郁的人及人的眼神。但我也不至于象我妈妈一样,完全的拒绝忧郁。我妈妈的拒绝里面带着武断和憎恨的性质。妈妈同我说过她憎恨忧郁至少有两个原因:其一,忧郁的人的心思总是叫人揣摸不透;其二,忧郁的人是有意借着忧郁来骗取他人(特别是男人)的同情,采用的是一种伎俩。

我对妈妈的一说法,并不以为然。也许因为要证明自已也是有着思考和具备着思想的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不愿意就某个话题要保持同妈妈的看法一致了。我渐渐由伪装做喜欢忧郁这样的一种气质到真的从心底里喜欢它了。许多的忧郁的情歌,总是叫人心动,能激起心灵的共鸣。齐秦的歌声就是这样的,听着他的歌声,即便没有涉足爱情的人,也是可以在忧郁中体验到爱情的滋味的。爱情的滋味是由酸甜苦辣搅织成的,其中有不断的分分离离,爱爱恨恨。

总之呢,一个人的眼神里有点什么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哪怕是忧郁这样的叫人不喜欢的东西。后来我想,适当的将忧郁当作一种点缀,只要不过分地深沉,隆重,也不乏好看的味道在里边的。

我将初中和高中时照的照片对照着认真看了又看,一本正经地说,我始终还是认为高中的这一张带点忧郁气质的要漂亮。只是,你干吗不敢挺胸呀?代星儿发育了,胸部开始隆起来了,已经具备了我所看到的许多漂亮又成熟的女人的轮廓了。只不过是一个轮廓,仍然还是有些潦草、模糊,笼统,离丰满、性感、成熟还远。一个漂亮的女人,除了外在的线条、五官优美之外,还需要具备一些内在的东西去充实的。

问题是,我发现我越来越搞不懂代星儿为什么要藏住她逐渐隆起的胸部。

代星儿脸红了。我明白她不让自已挺直胸部的原因是因为羞涩。我有点恼了。我把代星儿拉到学校附近的一个人少的地方。严肃地对代星儿说,代星儿,我知道你喜欢我。说真的,我现在也是有一些喜欢你了。我也有想过等我长大以后,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强调说,是女人,不是女孩儿。说着,我扳直她的肩,一意孤行地非让她把胸挺起来,然后认真的审视她、打量她,笑了,对,挺起来你就是个女人了。以后不准再故意弯着腰了。

代星儿当时一愣一愣地,之后,扑哧地笑开了,“嗯,我听你的。”她的情态婉然就将自已当作我的女人了。

考上大学时,我想,如果代星儿也和我一样考上大学了,并且还在一个学校的话,如果不出别的差错——除非我能够遇到外形和气质酷似麦当娜、赫本、张曼玉等一样的女人,代星儿就很有可能实现她爱我并拥有我的愿望。

当然,我也是带着无限的期盼和遐想来和代星儿好的。代星儿在学校里长得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今后我很可能是要将代星儿当作我的女朋友的或我的女人的。代星儿当时还处在发育阶段,还有几年的时间来得及让岁月将她精雕细琢。大学毕业了,代星儿肯定也会出落得象钟楚红一样别致阿娜了。当然,这是那时的一个美丽的、幼稚的想法。

自从高中时期我说过等我长大要她做我的女人的话后,我几乎每天都要看看她的胸部,看看她的乳房有没有长大,就像辛勤的农人虔诚地等待他们的责任田里的庄稼成熟起来一样。代星儿那时候,就是被我当作我的责任田来看待的。在只有当我俩偷偷躲到无人的地方的时候,我就东张西望着将手伸到她的上衣里,轻轻地在胸部处去摸一摸,感觉一下她乳房的大小。不知怎的,我每次将她的乳房握在手里,我的手里还觉得有风进来的感觉。我有点淡淡的欣喜,但更多的还是失望。我想,是我的手比她的乳房长的速度快的缘故吧?有时,代星儿也要求看我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在我同意给她看时,她却害羞得捂住脸和眼。呵呵。

我并不是只有想过并抚摸她的乳房这一种愿望和行为。我也有想过要和代星儿做爱。虽然压抑,但害怕,不敢。每次有这样的冲动时,我就接连好多天也不跟代星儿说话。我努力挣扎着将这种念头转移到学习和没止境的考试上。这真是个好办法,可需要多大的毅力和耐力呵。直到我高中毕业在家等到大学通知书之后的那一个暑期。不过,好歹也是比我爸爸等的时间短的。据说,我爸爸像我个年龄的时候,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结婚是我爸那个年代里的人唯一亲近女人的方式。

想一想,我在成长的过程中是带着愿望的。都跟女子有关。十四岁之前,我想得最多的是弄清楚女人和女孩在外表上存在的区别性,没人告诉我这个。我问过我爸妈,结果不是挨了打就是挨了骂。老师是更问不得了。那肯定被认为是坏坯子。可是,在我靠自已从上看到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后,我觉得老师都是假正经,比谁都虚伪。我曾经问过代星儿,女老师跟所有的女人是不是都一样的。代星儿一愣一一愣地,想了半响后才不大肯定地说,好象没什么两样。也跟我妈妈一样用‘那个’,也要恋爱、结婚、做爱然后生孩子;也喜欢男人亲她吻她。

那时,我和代星儿才十三、四岁。听了代星儿的话,我半信半疑地说,真的?代星儿为了证明她的确说得没错儿,就在一个中午带我去偷看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和她的男友在办公室里“做好多的小动作”。老师其实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圣洁。她(他)们既不是圣女,也不是圣子。

十八岁前,我想身体力行的体验一回性爱。我有好多次从我妈谈论的话中,也多是教导我的话。叫我要好好做“人”。很间接的警告我别去碰女孩子别去谈恋爱,那样会偷吃“禁果”,不好收场。我妈一再嘱咐,“好好读书,以后娶个漂亮的媳妇。你媳女就是你的田你的地了,你想什么时候种播种就什么时候播;想怎么侍弄就怎么侍弄”。我真巴不得早点把书读出来,我渴望早点有一块“责任田”。我在期待中一天天的熟了起来。可是我越离成熟近了,我越是不相信我有等待的耐性。人的身体总是先于思想成熟的。这不单是受许多的性学及文学作品中性爱描写乃至电影电视里的性爱场面的撩拔,更多的是,我的体内的越来越多的荷尔蒙在作祟的缘故。少年的冲动多是由性压抑造成的。我就是。当我的身体开始增长毛发时,我既兴奋,有着无限的幻想。许多的幻想几乎都是关于性的,它令我感到无比的燥动不安。一出现燥动不安的情形时,我的裤子常常无缘无故就湿漉起来。

爱情于少年来说,是一个漂亮的幌子。性,才是少年恋爱直奔的主题。只有在体验过性爱之后,少年才开始关注爱情了。跟成年后的男子截然相反。

现在明白,男人是继事业之后,看重的是女人。其实,事业也是为着将来有一个可心的女人而做的。

想起少年时的事,虽然使我面色略有些潮红,但是,真的很愉快。毕竟,少年时代里面藏着我的一段初恋。初恋的迷人之处在于屁事不懂。

我的初恋感情是由代星儿给的,包括那些身体上的感觉。虽然青涩,使人胆怯,并且也从不来不敢设想未来会怎样的结果的爱情,但也是一辈子也没法叫人忘怀的;只属于身体的。

我的真正的爱情是由柳迎风那里获得的。真正的爱情,就是成熟的爱与成熟的性的完整与完美的结合。带给人的是精神与肉体上的消魂的享受。

现在,无论是青涩的初恋,还是成熟的爱情,都这么从我的精神及生活里抽走了。想到这些,我不无悲哀。

我默默地沉浸在我的悲哀里,又默默地做着努力的挣扎和进行着自产自销。我自产自销的方式就是尽量去捕捉一些新奇的、能带给我视觉上的美感的那样的女人。但是,一路上,我几乎是没怎么瞧见到美女。这个时间的美女实在是件稀罕物。我想,我所喜爱的那一类美女也许都被圈定在厨房里或餐桌旁了。我将眼睛望向天空,看天空中放飞的各色各样的风筝。我保持缄默,不想打扰章言去精心“研究”她的女人和男人们。

咚!咚!咚!

“可以吗?”章言隔着我的卧室的门问。

“你忙完了?”我边开门边朝她的卧室看过去。她的电脑关了。

“嗯。没什么完和不完的。”章言有些无奈地撇撇嘴笑笑。然后和我并排坐在床沿边,“我想和你聊聊。关于迎风的。可以吗?”

我点点头,“没什么不可以的,您尽管说吧。”

“迎风现在在协和医院。”章言说话总是这样的突然。

“她病了?”我的惊慌出于本能,关切中带有强烈的忧虑。后来我意识到我不能回答得这么快,我应当问章言,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也可以这么说。”章言说。

“‘也可以这么说?’什么意思?”我不解,“也就是说,柳迎风也可以没有病。但她为什么在医院?”

“她现在很好。是她的朋友病了。”章言理解似的望着我,然后认真的说,“她的朋友在做一个肾脏的移植手术……”

章言后面说的是什么,我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了。我的心因为手术的直接者不是柳迎风而放下了。老实说,我只关心和在意柳迎风,我才不管他谁谁谁呢。我内心里隐然升起一阵欣喜。但同时又对章言所说的话感到茫然不解。准确地说,我还在为着章言的那句“也可以这么说”而疑惑着。这疑惑如果不在这会儿解决,就会始终纠缠着我。

“能不能明确的告诉我,迎风有没有问题。”我补充道,“身体?”

“她身体半个月前已经康复了。”章言平静地说。

“这么说,她真的是病了?”我的心又提紧起来,但听到说半个月前就康复了后,心又放下来。短短的时间内,我的心因为一提一放的,心跳变得加速起来。

“迎风把自已的肾捐出来给伍云清。”章言的手又习惯性的在半空划比划着。而后以观察性的目光看着我,“伍云清就是那个带走迎风的男人。他得了尿毒症,全身浮肿的样子简直失去了人形。”

这世界上,每天都在大量生产悲伤与痛苦;但每天也在大量生产快乐与幸福。只是因为悲伤与痛苦不及快乐与幸福那样容易消化。所以,人们永远深刻记忆着的是那引起悲伤与痛苦的事儿。我想说,痛苦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能确信,即使我没面对一面镜子,我也能看到我的面部一点也没有受到伍的病痛的感染。伍于我来说,是个陌生的人,但我同样能确定,伍跟我在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不一样。我和伍的陌生里还是有些联系的。我敢肯定,这种“联系”是叫人不愉快的。

“这么说,不是迎风病了,是她的前夫?!”我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怪怪的,有点复杂。或者叫人怀疑有点幸灾乐祸。

“前夫?哦,我告诉你,迎风从来就没有过婚姻。”章言正视着我。

“什……什么?”我感到一阵晕眩,愕然地望着章言,声音混沌、浊重,象由胃里艰难的迸发出来的。章言以点头的方式回答了我,我不再追问下去。恋人们的分手总是能寻找到理由的。这些所谓的理由全都是谎言。我感到憎恶。

“还有呢?”我冷冷冷地补充道,“关于迎风的事儿。”

“说来话长。”章言说,“我是通过我表哥关理哲才认识了柳迎风而且成为了亲密的知已的。”

提到关理哲导演,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能够顺利地成为他旗下的演员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关于迎风所谓的“一切”之外的内容吧?为什么要违背柳迎风的嘱托而将她的行踪告诉我?”我看出章言将这些告诉我时是有些顾虑的,或许这么多天来,她一直都在思考着要不要将柳迎风的行踪告诉我。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但是,我告诉你是希望你们谁都能够在面对你们之间的结束,做到象面对你们的爱一样坦然,且做到真正理解的地步。彼此真正理解了,才肯真正放下,谁也不必为谁感到亏欠而不安,这样不是更好么?”

“我懂!”我点点头。

“不妨去武汉看一看迎风吧。”我觉得章言说这话时是带着冒险的性质。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所以犹豫了一会儿后,说,“让我想想吧。”

我以为这只是我的一种托辞。但是,几天后,我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在这个月底去一趟武汉看看迎风。我在作着出发前的准备。我的准备做得比任何一次出门时都显得隆重、谨慎。

我甚至有种奇怪的预感,我此次离开北京去武汉,或许不会再回来了,从此在武汉扎根也不是不可能的。没有根据,不过是一种预感。平白的蒙萌生出这种预感,在我心底是引起一场小小的不安的。北京在我心目当中,到底也是座叫人迷恋的城市。我了解它,并且信赖它。

但是,由小说里看来的想象中的武汉,也是个叫我生出平白的好感来的大都市。这好感在想象中建立起来,多少有些牵强。假如那里没有迎风,我会仅凭着好感就去和它亲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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