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爱上迎风的吧?”我问。
“不,不,还谈不上爱,最多只有惊奇与惊喜。为她的无与伦比的美而震惊,也只有她的美才能打动我。”伍不假思索的说,“就是在最初见到她时,我也是为她的美所打动,我想攫取她的美。”然后伍看着我说,“每个男人见到这样近于完美的女人,难免不砰然心动的。但是,从迎风的眼神里,我那么明显地感觉到她对我是萌生出了爱。那眼神里,充满渴望与期待,与此同时,还充满了胆怯。”
伍用种重申的语气说道,我说过,我当时有女朋友。我也告诉过迎风我有女朋友,而且如果顺利的话,我准备在年底就和女朋友结婚。我的意思就是想告诉迎风,我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我还说我女朋友虽不及她漂亮,但也算是出类拔萃的,我和女友彼此相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女朋友分手。我和女朋友后来迟迟没有结婚,不是感情出了问题,而是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非常多,彼此非常忙。这年代,谁都那么忙,跟上了弦似的,想停也停不下来。伍说,这么说吧,我在意迎风的身份,面对她的身份,我不能表现得像对待我的女友或任何异性那样没有感觉。这不可能,迎风的身份是阻止我从女友那儿将感情移到她身上。
我在缅甸的旅游的日期到底还是结束了。离开的那天,天气又下起蒙蒙细雨来。我没有告诉她我要回国。我能确信,我这样离别,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这样,必然后引起她的伤感。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让离别成为伤心。但是,我坐在旅游车上,从车窗向外环顾时,看到迎风从一丛矮松下跑出来,朝我挥手。当我们的车启动时,她随着车的启动还在跑着向我挥手。为了跟上我们的车,她将细尖高跟中国红浅口皮鞋脱下拿在手里。原来,她一直躲藏在我们附近看我。我却一直不知道。她穿着那身粉红色的旗袍。我敢肯定,她是特地为我穿上那身旗袍的。”伍这会儿声音有些许哽咽了,因为动了真情的缘故,“如果说我是怎么爱上她的,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我想,我就是从离别的那一瞬间开始的吧!直到回国,我始终忘不了这一幕。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忘掉的。就跟从前在任何地方遇到喜欢的人一样那么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忘掉。
回国后,我回到女友的身边,我和女友照常象从前一样,约会,吃饭,睡觉,做爱,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相同。其实,是有区别的,这区别很明显,却潜藏得很深,只有自已才能体会得到。那就是我再也对结婚提不起热情来了。尤其是我看到赤身裸体躺在我身旁的女友时,也尤其是女友和我商量着买结婚用品时,和我设计着我们未来时……我就越发的害怕结婚。我想,结婚有什么好处呢?是宣布爱情还是禁止再爱的权力?其实,对结婚提不起先前的热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自已,我为什么就这么讨厌结婚了呢?后来,我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错儿,跟迎风有关。你想啊,如果我没有那趟旅游,或者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没有遇到迎风,我还会一如继往地保持着对于结婚的向往。男人比女人更渴望结婚。因为结婚对于男人来说,得到的利益更多于女人,但往往,男人总喜欢摆出一副拒绝婚姻的姿态;女人呢,虽然对结婚表现得比男人要强烈些,但那只是一种假像。婚姻于女人来说,更多的是失去。至少我们中国的女人是这样的。女人在婚姻上表现得越热烈,就意味着女人对自已、对生活,尤其是对即将消逝的华年越来越充满着不自信。
差不多三年多来,我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迎风含泪送我的情景,我总也为她的惊人的美而感动,穿中国旗袍的样子,穿着半透明的纱裙的样子……我是去过泰国的,和女友一起去的,大概五年以前就去过。泰国最有特色的旅游是人妖。提到泰国,就不得不让人想到泰国的人妖。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就在家翻箱倒柜。我记得,我和女友在泰国和人妖一起合照留影的。是的,我终于找出来好几张有人妖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妖同样都有着艳丽的美,但静静地看着那些照片上的、和我或者和女友保持着微小距离的人妖时,我失去了对人妖产生出的异样的感觉。即便是我和女友做爱时,我脑中都是迎风的样子。”
我和女友决定正式结婚。像这样的决定,我不知道我有多少次了,但没有哪一次实现的。这都是我的原因。我想这次是真的,为了防止我再以任何理由推脱,我同意女友定婚宴、发请柬。虽然我一向反对这样的结婚方式。我以为我这是最后一次说同女友结婚,但我还是没能办到。我在结婚前的一天,独自又去了一次缅甸。我没有告诉女友我去哪儿。这样的不告而别,必然要伤害到女友的。因此,必然要面临着分手。是的,我和女友分手了。虽说全都是我的错,但我不后悔。跟第一次不一样,这次是有意而去了。不为什么,至少不是为寻找摄影灵感才想到要去的。我去过的地方或国家,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去第二次的。但缅甸的打洛,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就去了两次。说真的,这可不太符合我的个人风格。为什么会去两次呢?或许压根儿就不知道为了什么。
伍脸上露出矛盾的表情来,说的话也处处显得矛盾,当时只是想看看她,或许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就像是去看一个好朋友那样。但我那次没碰到她。我到她所在的那个表演团也去打探了一下,有一个和迎风相好的人妖告诉我,她一年前就离开表演团了。至于迎风去了哪里,她没告诉我。因为她本人也不清楚。迎风为什么会离开呢?我预感到,迎风是为了我而离开的。我当时就这样肯定,既没想到她是因生病或其他事,我只想到她是因我而离开。”伍说,“我在打洛呆了三天后,又回到国内。几年来,我再也没有迎风的消息。
“那么后来呢?”我问。
后来,也就直到前年年底,我到北京,这之前,我一直留在大连,很少回北京父母的家中。回北京是为了参加一个朋友的首映式庆祝酒会,也就是章言的表哥关理哲。我和关导是高中时期的同学,又是电影学院的校友。我们的友情很深。那天,酒会上有很多来自电影学院的、在工作上有所成就的人。也就是这个酒会,我才有幸遇到迎风。酒会上,我遇到电影学院的校长。因为我在摄影界也还有些声望,所以,校长对我特别热情,特别引以为豪。酒会后的第二天,我没想到校长打电话邀请我到电影学院去作一个演讲活动。我自然是盛情难却。我没想到,迎风也在这个学校作老师。当时,坐在讲台下的不只是学生,还有校内的许多老师。当时,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排的迎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我非常激动,那一刻起,我能够确定我原来一直都爱她。我的演讲继续着,因为激动,使我的演讲更加富有激情和感染力。我一直以为只有我看到迎风,而她没看到我。其实她早就认出我来了。”伍仰起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等我讲完后,发现她已离开了。我向学生打听才找到她的。”
我不用问伍,就明白迎风为什么见到他会悄悄躲开的原因。
“还需要我讲下去吗?”伍抬起手来看表,问我。
“不需要了,这就足够了。”我淡淡地笑着说。
“你恨我吗?”往回走的路上,伍问我。
“是的,开始有点。”我如实说道,“而且,在来武汉的路上,还做好的准备和你结结实实的干上一架呢。”
“是吗?那么为什么放弃呢?”伍像突然明白过来一样,反问道,“因为我是个病人?!”
“是的,但也不全是这样!”我眼睛盯着伍的脸,沉吟片刻后又说,“不仅仅是这样。决定放弃的真正原因是在医院里,我看出迎风和你是真的很相爱,不单纯是相爱,还有我认为至少我目前为止无法想到的或看到的那种相依感打动了我。说真的,是因为我看到迎风是真的爱你,她对你的爱是那么的有别于我的深刻。在医院或医院以外的地方,我没想过你。”
我说完这些话,有意或无意地去观察伍。伍显得非常沉稳和镇静。
“你是个坦率的人。”伍说,“我知道你真地很爱迎风,不然,你没法做到这样替她着想。”
“我感到很惭愧。”我说,“我爱迎风远不及你爱她深厚。”我突然打住了,再说下去,只会让我更多的看到自已的肤浅。是的,现在立在伍面前,我怀疑我对迎风的爱,仅仅只是因为我迷恋她的惊艳的美。我甚至到现在还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真地可以做到像伍那样忘却她的特殊性别。我现在即使确定了,也似乎不怎么可靠。因为像我这样二十出头的大男孩,确定下来的事情,又有几件能够做到的呢?包括爱。
伍的手机不停地响。伍说,是迎风的电话。伍和我道别。
我朝着伍离开的方向长久而立。我想,迎风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想到这点,我不觉得有些悲哀。
春色和夜色
第十九章
那天早晨,天气凉爽,入秋的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凉快。太阳格外比夏天的太阳温柔许多,风也如此。依然只是在早上。一到了中午十点半之后,便又热辣辣起来。
雪晴打电话来,说要来我这里。因为我住在武大附近,离东湖和磨山非常近。
雪晴说,她要和男友马约上我,一起去东湖和磨山游玩。
“你在这里有没有女朋友?”雪晴说。
“哦,这个……”我不明白雪晴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这问题太突然了,我竟然不知怎样回答。
“如果有呢,就带上她,如果没有呢,我就带一个女孩儿,这样玩得开心一点嘛。”雪晴说。
“这个……”我支支唔唔。我想说,这样不大好吧。说真的,我不太愿意和陌生的女孩一起。有点象是相亲的感觉。相亲的感觉是尴尬的。可是,于武汉这座大都市来说,我的确是一个陌客。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我哪里就有心思去捕捉一见钟情的机会?
我突然想起了在吉庆街认识的武大女孩儿倪弯,尽管我们只有过一次见面,而且我又是不冷不热地对待别人。如果雪晴实在催得紧的话,我只有将倪弯搬出来应付一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是吗?我想你才来武汉没多久,也不会这么快就有的。”还是雪晴了解我。之后,雪晴便自作主张,“你放心,我带个可爱一点的女孩,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带一个女孩儿,这样大家才玩得开心,气氛也会轻松一点嘛。”
我明白过来了。雪晴是怕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有做“电灯泡”的感觉。雪晴真是想得周到,连这个都想到了。
雪晴和男友,还带来一个模样儿甜甜的、圆脸的女孩。
我们结伴而行。雪晴和男友一起,我和叫做齐楠的圆脸女孩一起。我们四人看起来像两对儿。这符合我们大家的心意。年轻人在一起,看起来就应当是成双成对的样子。
一路上,我和齐楠的话其实并不多。基本上是齐楠一个人在讲,没完没了的。不过齐楠的话讲得挺有意思的,风趣、幽默,都是些社会所见所闻的事,听得我们都觉得快活,乐呵呵的。因为参杂了不少的方言喱语和浑素搭配的段子,到底还是有些俗气的。而且。齐楠常常会将一段话说两遍以上,自已却浑然不觉。由此,算不上是个有脑子或灵光的女孩儿。
我在暗地将齐楠与倪弯作比较。我比较喜欢倪弯的风趣、幽默。也不是我喜欢倪弯这类女孩儿,但我在武汉除了柳迎风和雪晴之外,总共也就认识这么两个女孩。当然,房东也算一个。
齐楠是雪晴的邻居兼小学同学。虽然和雪晴一样大,但书只念到中学就念不下去了。据她自我介绍说,她在一家星级宾馆做服务员。是几星级的,她没说。齐楠人倒是聪明活泼、能说会道的,脑子也挺灵光的。通常这类女孩子的书都是念得不怎么样。书念得不好,并不都是傻子,不长进,没出息。依我做个演员的眼力来看齐楠,齐楠若个儿长高点儿,人再漂亮点儿,演电影做歌星准能成功的。齐楠的嗓门儿特好听,唱歌的声音好象歌后王菲,脆生生的,迷人。
我们结伴游东湖和磨山。我们到东湖坐水上快艇、滑船、坐在磨山顶的凉亭里眺望东湖和整个磨山的风景。齐楠听我们表扬她歌唱得象王菲,一天下来,她几乎唱遍了王菲的新老歌。听多了,也辨别不出是不是鸟叫。
这一天,咱四个人玩得都还尽兴,兴致并没用完似的,在外面吃过饭后,齐楠提议去歌厅包房唱卡拉ok。我们轮流着唱。
齐楠要我一起对唱悠地说,语气调侃,“郑重宣告,武汉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我特别喜欢。雪晴小姐,请问你满意我这个‘外地人’的武汉印象吧?”眼睛夸张地瞟向她的男朋友小马。意为,可不只是我一个人是“外地人”。
雪晴立刻意会的笑了。马和齐楠听到雪晴笑,将注视附近建筑物的注意力转移到我和雪晴这边来。马问,“笑什么?说来听听?”
“外地人啊。”雪晴抢过去这么一说,弄得马丈二摸不着头脑。
齐楠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不明所以的随我们笑了。跑到雪晴身边,摇着雪晴的胳膊请求道,“雪晴,你们下次再玩的时候,别望了带上我啊。”眼睛却看看我。雪晴也趁势将她的眼神夹杂在里面,冲我挤眉弄眼,意思是,“齐楠看上你了。”
被雪晴的眼睛这么一逗弄,我有点不自在。将手反插进屁股后面的口袋里,左顾右盼。
我喜欢这座城市,我到现在还真没想到我要离开、我什么时候离开的事儿。我脑中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概念吧?
我和雪晴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考虑过要不要将迎风和伍也在本市的事儿告诉她。但没有结果。我想少一个人知道迎风的真实身份,迎风就多一份安全。
我爸爸在两个星期前打来电话,主要是建议我应当找份工作,不能总是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他也许是突然记起来我被电影公司开除的事儿。不过,我爸的建议也不错,我自已也认识到我的确是在游手好闲。而且,我手头上真的没什么钱了。
我在武汉一个叫做“滚石”的娱乐城里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唱歌。主要是模仿当红明星的歌,这是我最拿手的活计,钱也比较好赚。但压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不比从前在歌厅唱歌轻松。因为竞争更强烈,又因为每个站在滚石台上的人都很有实力,个个身怀多技。那可真是竞技场;不比西班牙斗牛场上的斗牛逊色多少。不过是见不到赤裸裸的血罢了。
我到滚石的时间虽不长,但我从滚石同行里学会了怎样利用自身优势或挖掘自身潜力。我不单只模仿某一个歌星的声音,我还走t型台做模特儿。这是因为我长得高大,体型匀称,长相漂亮。还有,因为我做过演员、接受过正规电影学院的培训,我身上难免不具备些演员的气质。当然,最主要的是,我知道怎样做才更惹观众喜欢。诸此多多,只要长点心眼儿,什么都可以兑换成经济的。我的人缘关系也不错,我和大家相处虽不长,但挺谈得很来。竞争归竞争,那是在台上;至于台下,我们见面并非板着一副死面孔,台后照旧也可以有说有笑,和气团结得不得了的样子。哈,虚拟的微笑。虚拟的和气与团结。
不过,也有轻松和快乐的时候,特别是你看到手上一沓红色的印有“毛爷爷”头像的票子时,你会有一种成就感。钱不是个坏玩意儿,因为它的确是证明一个人的能力或实力。
当然,也有自由。这自由什么时候来,权力都握在自已的手上。如果你不在乎钱或不缺钱花或跟钱过不去的话,你可以不去。滚石老板从来不担心滚石缺表演的人。
这个星期六和星期天,我准备休息两天。因为我的声音有点嘶哑,秋天天气干燥的缘故。但不严重。如果坚持要去滚石唱歌实在不妥,走走时装秀倒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我想休息。
我睡到早上快十一点钟,将早餐和午餐连着一块儿吃后,便在家打扫房间,在打扫的时候,我从房门后面捡到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电话号码和“伊妹儿”。我很快就想起我在吉庆街遇到的那个“十八岁”的女孩儿倪弯。我放下手上的活儿,坐在床沿边儿上,对照着纸条上的号码试着打电话给倪弯。我想,如果她愿意,我们可以结伴去黄鹤楼游玩,然后到晚上,我们再去吉庆街聊天喝酒。可是,电话打通了,没人接。没人接我一点也不沮丧。放下手机,我继续收拾我的屋子。
屋子收拾好后,我便坐在沙发上看一个叫“百姓倾诉”的电视节目。现在,我不太明白,现在的人为什么会越来越倾向于喜欢倾诉了?因为现在的人不及从前的人坚强呢,还是不及从前的人有耐信,还是人们变得越来越慷慨大度,不计较个人的隐私公布于众呢?还是因为比从前的人更具勇气……现在,无论翻开哪一类型的报刊,或打开打视,总是少不了“倾诉”这一栏目的。的确,这是个惹人兴趣的栏目,人人都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兴趣。也是,人人看到她人的隐私时,也象是在回味自已的隐私。
我也特爱看报刊和电视上“倾诉”这个栏目。尽管许多的“倾诉”除了辜负之外,剩余的还是辜负。情节、经历、故事几乎是如出一辙。但我依旧爱看。因为总比看那些垃圾电视剧和“港台模仿秀”的节目要叫人舒坦。
我看武汉地方台的一个叫“百姓倾诉”的节目。是重播头天晚上的。主持这个节目的主持人很漂亮,高雅,又富有亲和力。每次看这样的节目时,我眼睛很少放在倾诉者身上的。但今天是个例外。因为倾诉者长得很象一个人。章言。
我起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我拨通了章言的电话。
“喂?”听到章言的声音,我很高兴。章言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她听到我的电话,也一定是快乐的。
“是我,你好么?”我兴奋地问候。
“还行吧。”章言突然问我,“怎么想到会打电话给我?你还好吧?”
“啊,跟你一样,‘还行吧’。”我呵呵呵地笑着,鹦鹉学舌一般,然后说,“因为刚才在电视上看到有个女人长得太像你了,呵呵。”
“就因为这个,才给我打电话?”章言在电话里有点失落地说。我立刻明白过来,我的实话不太悦耳。
“不是,还因为想你啊。”面对失言而造成的局面,我知道我只得“装小”。于是,我带着孩子气,痴笑一阵后不但地辨解。立刻,我听到电话里章言咯咯咯笑的声音,嗔怨而不乏高兴地低喃,“越来越油腔滑调和甜言蜜语了……”听得出来,章言并不真的计较什么。
我与理拒争地连连说,“真地啊,是真的……”章言更笑得停不下来。我也止不住地跟着笑,然后想起来问,“和杨的事怎么样了?这几个月来,你们有没有进展?”
“这个……”章言好象一点都没有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她在思索,约半分钟后,终于说出口,语气有点恍惚,“啊,大、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怎么这样说?”我又问,“是杨的问题吗?”
“不,也许是我的问题。”章言长吁了一口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