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只怕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吧,“那你想要什么?”
他点着下巴思考:“这个……暂时……还没想好……不过……”
叶晨的笑渐渐平息:“如果我哪天要什么,你可不要拒绝啊……”
傅一宣冷笑。抬头将酒一饮而尽。果然,他是有所图。只是,他到底图的什么?
“少喝些吧,保镖被你整跑了,喝醉了可是没人保护呢。”
“……喝不醉……”
和往常一样,叶晨送她会别墅,然后离开。
迷茫的黑夜。傅一宣推门而入。迎接她的是空旷寂寞的大房子。两三下蹬掉鞋子,把手包随手一抛,不知扔到哪里。意识很清醒,身体却有点晃。
没有开灯,傅一宣跌跌撞撞倒进沙发里,捂着额头,脸颊烧烧的。
叶晨不要钱,那他要什么?她有什么可以给他?她一无所有,连命都随时会失去,能有什么给他图谋?
傅一宣吐出一口烦闷气。
叶晨现在是她唯一的靠山,现在这一切都是他给的,平白无故给的。她的一举一动,很可能都在他掌握之中。那就是说,如果他要害她,她完全无力反抗,若哪天发了神经要阻止她了,所有的谎言计谋都会被拆穿。
这样太危险……
她要快些想办法,摆脱对他的依赖……没有了依赖,威胁就能少一些。至于他知道的那些事……等她有了那个实力与叶晨平起平坐的时候,或许可以和他谈判……
可是,怎么摆脱呢……
她需要什么?钱。权。
金钱……权利……身份?
傅一宣猛地坐起,迷醉的眼在黑暗中睁大。
对!她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她拥有金钱权势的真正的身份。最好是一个不容易被怀疑的实实在在的身份。
片刻,傅一宣眉头又皱起,重新倒躺在沙发上。
可是,怎么去弄到这个身份呢?她现在是蒋萌萌,叶晨为她捏造的身份。
拥有金钱和权势的身份……确确实实,名正言顺的身份……
这暂时不考虑,还是把这个蒋家背景好好了解了解再做打算吧。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几章回忆部分会较多,后面部分会少些了。现在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清澈如水(1)
九月底早晨,阳光暖暖的。程家兰花大铁门边大门前站着两个年轻女子,程小仙和傅一宣,或者应该叫做“蒋雨萌”。程小仙穿着浅黄蕾丝衬衣白色短裤裙,淑女、可爱。傅一宣则穿着一条款式简单的桃粉色连衣短裙,裙褶上缀着白色珍珠。
这几日还算平静恬淡。李亦芯时不时约她出门玩一玩,逛一逛。傅一宣本打算从李亦芯处了解李肖案子的动态,却总不敢多问,而李亦芯则有意无意的避开。傅一宣对李亦芯的忌惮很深,每当看见肩上的刀伤,对李亦芯恨意惧意就加深一分。俗话“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李亦芯不是“井绳”,就是那条咬人的蛇。
当然“平静恬淡”只是表面上的。该做的事,她可一件都没落下。粉色拖鞋的主人,差不多要有结果了……
今天一大早,傅一宣突然接到程小仙的电话,让她立刻到这儿来,说是有好玩的。除了那次程小仙的生日宴二人说了两三句,并没有见过面。傅一宣的“计划”里,现在还没空搭理这个无脑的女人。到了之后,程小仙说是要她一起去看李亦芯的舞蹈比赛,地点在东京。
程小仙是个娇惯的大小姐,光凭这一大早毫无预警的非把她弄来就可见一斑了。当然,作为傅一宣,她是更早的知道程小仙的刁蛮。
“哥哥真是,动作好慢。”
“可能是有事耽搁了,程伯父就程澈哥一个独子,事业做那么大,公司银行,事情自然多些。”
“哎,两个大忙鬼。”
程小仙抬手眺望斜斜的朝阳。
程小仙有一双浅琥珀色的大眼睛,和他母亲一样不浓不淡的柳叶眉,鼻子小小的,鼻尖挺翘,嘴唇薄薄的,头发烫得微卷,俨然娇贵的大小姐。长大后的程小仙,和母亲李真真很像。
暖暖的晨光透过黑漆兰花大铁门,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镂空的影子,像精美华贵的浮雕。
六年过去了,这扇铁门和那一日一样,宽阔,高大。只是那天,没有这么好的阳光……
那日很冷,很冷。阴霾的天空,积蓄着大雪前的乌云雾气。她死里逃生带着已经疯疯癫癫的母亲找父亲求救,却被关在这扇兰花铁门外。那时她毁了脸,程小仙站立门内,对她骂道:“哪儿的丑八怪、疯子,敢在本小姐家门口撒野,快滚!”结果是她们被几个大汉拖走扔在马路上。很“幸运”的又遇到了小蝎子的母亲,李真真,又很“幸运”被她叫了一群人追杀了一夜。傅一宣肩上挨了一刀,扔到了河里。没有这一夜追杀迫害,她也不会那么“巧”地遇到叶晨。
傅一宣紧紧抓着黑漆兰花铁门,一如六年前屈辱的那天,程小仙厌恶的颜色,那一声“丑八怪”是她这一辈子都挥不去噩梦,自己的东西被人占去,那是剔除不了的怨恨。
“雨萌,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傅一宣压下回忆带来的恨意,抬头对程小仙灿烂地笑。
“没关系。我身体比较弱,多站一会儿稍微会累,不过不要紧。”
程小仙扶住她的手,以为她抓着铁门是要晕倒。
“那我们先进去吧,进去等哥哥也是一样。我带你去花园坐坐,赏赏花。我们家的花园里啊,除了冬天只有红梅,四季都是百花齐放,可美了!”
程小仙笑呵呵的拉傅一宣走进兰花铁门。
美?她当然知道很美。那一园子的花都是从前妈妈亲自挑选的。
程小仙雀跃地领着傅一宣参观大花园。
花园里,朝阳融融。九月底的天,阳光已经不再炽热,暖暖的,照得一园子绿树红花十分妍丽。花园的小路是平整的青石地砖,阳光照出两个女子纤柔的影。
园子一排红梅花依然在,没有花朵,只余一树绿叶。月桂树下那颗赤红石头还躺在从前的地方。满园的花草,竟并无太大异动。只是,物是,人已非。
“你是几月生的?”傅一宣问程小仙。
“我是三月生的,雨萌呢?”
“我,是七月。”傅一宣是十二月,比程小仙大一岁。
“那我比你大呢,雨萌妹妹。”
“都是同岁,不必分得那么清吧。还是叫名字的亲近。”
“嗯,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