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有多难过了。
那会儿聊天室刚刚兴起,聊天内容并不像後来那样开门见山,大家都有些含蓄。聊天室里一个叫流浪舞者的人引起了阿七的兴趣。既然名叫舞者,阿七想当然地以为他会跳舞。在他印象里,会跳舞的人都是气质上佳的美男。他们隔著网络聊了几天,後来阿七又向他索要了电话,周末的时候他跑到电话亭去给那人打长途电话。电话里头的人很文静,似乎还有些腼腆,多数时候都是阿七说那人听,听得有趣时那人便在那头轻轻地笑。那人的安静令阿七怦然心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地接触了半个多月,阿七觉得时机成熟了,才开口索要照片。
不知该如何形容打开照片那一刻的心情,大约便是满心期待地种下花籽,天天都近乎虔诚地松土浇水,最终开出来的却是一株野草,阿七看著照片里那个其貌不扬的人,无论如何都有些失望。更何况那个人还在屏幕那头故作轻松地问:“是不是有点失望?你直说好了,没关系的。”
这要阿七如何回答?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看自己的裤裆,那儿已神采奕奕地兴奋了好多天,如果那人有乔生一半的容貌,哪怕天涯海角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奔过去与情郎幽会。
等等,为什麽是乔生?
☆、33
恰在这个时候乔生上线了。没隔多久,屏幕上弹出来一个聊天框,乔生向他发起了视频对话。阿七随手点击鼠标,等了一会,一个他熟悉的乔生微笑著出现在屏幕上。他理了板寸,精神奕奕的发型为他更添几分男人味。当他看到阿七的时候,他抬起头,对著摄像头飞了一个吻。
那一刻,宛若初见。乔生仍坐在窗边,安静地朝他微笑。
上回见面时那人身上粘腻的抑郁已一扫而空。就像在酷夏里冲了一把冷水澡,他看起来神清气爽。美目,高鼻,薄唇,那人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的赏心悦目。许是有了方才那人的衬托,此刻的乔生看起来格外美貌,美貌得让人想和他打一炮。
思及此,阿七浑身一个激灵,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视频里,乔生将麦克风拿在手上,声音轻快:“亲爱的,你有想我吗?”
阿七没有摄像头,因而乔生看不见他脸上的天人交战。在屏幕前犹豫良久,直到乔生的神情已变得恹恹,阿七才轻佻地敲下一行字:“有啊。隔三岔五就会梦到你。”
看见他的话,乔生猛然坐直了身子。显然阿七的回答令他大感意外。乔生对著麦克风惊喜地问:“真的?”
“我骗你做什麽?”
“你都梦到我什麽了?”乔生追问道。
阿七道:“梦里你坐在我腿上,搂著我的脖子上上下下,上上下下……梦里的你真是太可爱了!”
阿七根本是故意捉弄他。他倒是的确做过和乔生有关的春梦,每一次他兴致勃勃地将那人压在身下,要挺枪进入的时候总是被那人一脚踹开。春梦都做得如此扫兴,阿七的心情别提有多郁闷了。
视频里的乔生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上次我连加倍润滑的套子都买好了,可是你不要我。”
“之前在你家的时候,你看起来不怎麽乐意。”
乔生沈默了一会,才说:“我只是没想过在下面,所以心里没有准备。”他点燃一根香烟,隔著缭绕的烟雾目光虚无地看著阿七:“我再问你一次,你要我吗?”
阿七毫不犹豫地敲下一个字:“要。”他决定遵循诗仙的名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其余的,留待“尽欢”之後再思量吧。
乔生笑了:“等忙完这一阵,我就来找你。”顿了顿,他半开玩笑地说:“吃了我,你可要对我负责。”
阿七轻慢地说:“看你表现。”
乔生瞬间变了脸。他神色严峻地坐在烟雾里一言不发。阿七刚想说点什麽来缓和气氛,忽然一个穿泳裤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了屏幕上。乔生潦草地对著麦克风说:“严俊回来了。你等……”话音未落严俊已从後头牢牢勒住了他的脖子。显然严俊用了些力,乔生狼狈地咳嗽了几声,脸上却带著得逞的笑容。
严俊的声音透过耳麦清晰地传来:“你又整我!我没见过比你更坏的人!”
乔生笑得很开心,好玩的牙齿通通冒在外头:“游泳前我还问过你,要不要分两个柜子,你自己懒,非要把衣服塞我这。那我一不小心就把衣服抱回来罗。你一个大老爷们,又是直的,穿泳裤在街上走走没什麽吧?”
“你自己试试!每个人都跟动物园看猩猩似的看你,你以为好受啊?”
“有什麽关系?你多走几次就习惯了嘛!”
“那你试试看!不跟你一般见识就算了,你还来劲了。”
仿佛能感受到阿七隔著屏幕的视线,乔生忽然艰难地拿过耳麦说:“阿七,我跟你说件事,你就知道这家夥有多蠢了。有一年愚人节,我和他在外面逛,我跟他说,你假装地上有水坑,从这里跃过去,姿势尽量夸张点。你在这里跳,我躲到旁边观察,看後头有多少路人会上当。”乔生说著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果这家夥真的在路上来来回回地跳,路过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我在旁边差点笑岔气。”
严俊忽然抢过耳麦,大声说:“这家夥一肚子坏水,他说什麽你千万别信他。”严俊愤愤然地控诉道:“他根本就是个大骗子。”
乔生笑著道:“你怎麽不说是你自己太蠢了,我说什麽你就信什麽。”
严俊看起来五大三粗,实际上却没什麽攻击力。对於乔生的百般戏弄他只能在事後愤慨地嚷嚷:“以後再信你一句我就不姓严。”
乔生笑了笑:“这话你说多少遍了?”
“这次是真的!”
乔生软声道:“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你会任我耍,你要是不信我,我还能骗谁去?”
音响里传出严俊嘹亮的吼声:“你去死!”屏幕上,乔生笑得快乐异常。阿七的心里却突然有些堵得慌。等严俊终於走开,阿七酸溜溜地道:“你们还真是亲密无间。”
乔生竟然点头道:“是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没想过从朋友发展到恋人麽?”
“没想过。”
阿七穷追不舍地问:“为什麽?”
“你好奇怪。”乔生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摄像头:“朋友就一定要发展成恋人啊?你这是什麽逻辑?”
阿七听了哑口无言。幸而如今的乔生已是他的盘中餐,这点小事挥挥手便忘到脑後了。
☆、34
本章预告:有反攻。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写,怎麽写,最後决定:拉灯。
再见乔生是一个半月之後。在火车站台的出口,阿七在稀疏的旅客中看见乔生颀长的身影,他带著长途奔波的疲惫向他缓缓走来。走近了的时候,那人照旧是弯眼笑,他张开臂膀,阿七情不自禁地朝前小跑了几步,到那人手臂范围内的时候,乔生一把将他捞入了怀里。
那人的身上带著旅途的汗味,他看起来瘦了一些,隐约有些沧桑感。相比之下,阿七俨然是衣食无忧的模样。一见到他,乔生便问:“我要的答案,你带来了吗?”
阿七愣了一下。他满脑子想著与乔生欢好的事,竟将戒指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乔生扬了扬眉毛:“没带?”
“下回我再履行约定,好吗?”阿七以商量的语气道。
乔生没说什麽,但脸上已隐约现出不豫之色。
阿七原也不想如此快给予答复,索性便搪塞过去。虽然这麽做有些不负责任,但他确实是秉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与乔生见面的。
陪著乔生吃了一顿清淡的午餐,乔生忽然说要去爬山。阿七本欲去开房,那人既如此说,他也不好表现得太猴急。两人在青翠的山间走了一下午,聊了聊各自的近况。乔生说了一些剧组的趣事,又讲了几则娱乐圈内捕风捉影的八卦逸闻。阿七问他在剧组里是否快乐。乔生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当然快乐。在剧组生活是我的梦想。乔生如是道。
想问他是否与程鸣柯仍有联系,再三思虑之後还是作罢。
乔生反倒主动提起了那个人。他说,在剧组的时候,可以全然忘记与金钱有关的一切苟且与不快,包括程鸣柯。
阿七忍不住提醒他,人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剧组里。
乔生却说,大不了飘零一世。当时程莹拿著合同向他开条件的时候就发过誓,这是他最後一次向现实妥协。从此以後,天大地大,他只愿在剧组间漂泊,以戏为家。
乔生说得很认真,眉宇间有肃然之气。阿七有些意外。他忍不住地问,飘零一辈子?你打算孤独终老麽?
闻言,乔生只是静静地侧过脸来看他,并不言语。
那一瞬间,忽然有了心动的感觉。
夜间在快捷酒店住下的时候阿七留了个心眼。乔生说愿意把自己给他,阿七总是不大相信。那人对躺在下面一事有多排斥,他是清楚的。那时在乔生家里,当他提出要上他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乔生连嘴唇都在颤抖。现在他却心甘情愿地大老远跑来将自己送给他。阿七总有些疑心。
入住後,阿七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乔生递来的水,又趁著那人洗澡的时候偷偷检查了他的背包。他的背包里除了钱包手机之类的别无其他。尽管如此阿七仍觉得难以置信。在他的印象里,乔生是个看起来温顺其实一肚子坏水的人。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像严俊一样被狠狠戏耍一番。
等乔生裹著浴巾走出来的时候阿七紧张极了。他吃不准乔生到底在玩什麽花样。看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乔生开心地笑了。
他问:“你紧张什麽啊?”
阿七暗暗地搓了搓手,那里已被汗水浸湿了。他故作自然地道:“我哪有紧张?”
乔生笑著道:“没什麽好紧张的。反正被开苞的又不是你。”
阿七按捺著激动的心情问:“那我们开始吧?”
乔生脱了浴袍,浑身赤裸地走过来吻他。阿七被他压在身下,两人滚烫的肌肤热切地紧贴著,似乎轻轻一摩擦,就能燃烧出熊熊的火焰来。阿七不愿陷入被动,翻了个身将那人压倒了。乔生没有反抗,阿七将手探向他的身後,那里已经抹上润滑,潮湿一片。乔生的细致周到,令阿七动容。他怀著满腔的激动一点一点地得偿所愿。尽管乔生闭著眼睛,嘴唇紧紧抿著,表情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愉快,但阿七仍然差点喜极而泣。他看见乔生浓密的长睫毛覆在眼睑上,如振翅的蝴蝶般轻轻颤动著。
那一晚阿七超水平发挥,他表现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神勇得多。其实乔生在下面的表现称不上好,还有点干巴巴的,类似“挺尸”,与想象中大相径庭。但是阿七就是像著了魔一样的觉得他妙不可言。
当凌晨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的时候,阿七仍然难以成眠。他情不自禁地侧过脸,乔生安静地趴在他的身侧,经过阿七几番毫不温柔的索要,他显然累坏了,此刻已深深成眠。他的眉头轻轻拢著,好似有些痛苦的样子。阿七伸手抚上他的眉头,又轻轻抚摸他极短的头发。像有人在对他施法一般,阿七受了蛊惑,情难自禁地凑过去亲吻他薄薄的红唇。
那人仍在睡梦中,睫毛静静地搭著一动不动。
不知看了多久,乔生在他的注视里缓缓醒来。阿七展露出热情的微笑:“早安。”乔生也笑了笑,声线慵懒地同他说早安。阿七关切地问他今天想去哪里,想吃什麽,乔生却说哪也不想去。
阿七就像初陷爱河的毛头小夥一般,只恨不能把全世界捧来递到他面前。阿七不死心地说:“想要什麽就和我说,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乔生听了抬眼看他:“干吗?你把我当牛郎啊?”
“哪里啊!”阿七百口莫辩:“你怎麽会这样想呢?”
“玩完了再给点物质上的补偿,不是牛郎是什麽?”
“我就是想逗你开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乔生随意地说:“你负起责任来,我就开心了。”
阿七一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他疑惑地问:“什麽意思?”
乔生一板一眼地解释道:“你吃了我,当然要对我负责。”
阿七忍不住笑了。他被乔生天真的语气逗乐了。乔生脸上已有不快,但仍然耐著性子问:“你笑什麽?”阿七勉强收了笑,故意捉弄他:“吃了就得负责任?那我後宫里不知道有多少美男子了。”
乔生蹙起眉头,显然心情已降至冰点。阿七觉得好玩,在这段关系中他从来处於下风,像今天这般完全占据上风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他故意又补了一句:“如果下回你在床上表现得好一点,我就考虑收你做偏房。”
只是一句戏言,不料乔生狠狠剜他一眼,那神情像要杀人一般。阿七识相地住了嘴。见他脸色不善,连忙不争气地补充道:“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乔生不理他。
阿七又说:“我真的开玩笑的。”
乔生仍然紧抿嘴唇不说话。
阿七著急了,像无头苍蝇一般在他身边团团转。“玩笑而已,不用真生气吧?大不了我给你上一回泄泄火,怎样?”
乔生依然不为所动,只低著头穿衣服,穿起衣服後又开始整理背包。他的脚步一瘸一瘸的,显然阿七昨天过分粗暴了。阿七急得快上火了:“身体都还没好,你想去哪啊?”
乔生这才抬头看他。他神色平静,脸上一丝波澜也没有:“我要走了。”
“去哪?”
“回剧组。”
阿七失落地道:“这麽快?”
“我只请了六天假,路上来回要四天多。”
“明天再走也来得及啊。”
“我得去买票。”
“买票这种小事,你让我来做不就行了吗?”
乔生却固执地坚持道:“票我自己买就行了。你回家吧。”
阿七快要愁死了。走在阳光尚未完全苏醒的街头,他背著费尽力气才从乔生身上抢过来的背包,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了他的手,一路上他都嘘寒问暖,恨不得跪下来叫声陛下,乔生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原先还以为上他一回能彻底占据上风,哪知境况比之前在下头还不如。早知如此,他倒宁愿永远做零号了。
☆、35
买了夜间出发的火车票,阿七提议去看场电影,乔生无论如何也不肯去,他坚持要去kfc消磨时光。阿七恨铁不成钢地说:“kfc的凳子那麽硬,你何苦和我争啊?”乔生不睬他,默默地朝kfc走去。阿七只得大步跟上。
阿七细心地替他买了杯热饮,又买了薯条和鸡块,乔生却不买账,他嫌热饮太热,薯条是垃圾食品。他说他想喝冰镇可乐。阿七当然不同意。他怕那人拉肚子,苦口婆心地劝他把热饮喝了。无奈乔生太固执,阿七只得妥协。他忧心忡忡地坐在又冷又硬的椅子上看乔生大口喝可乐,阿七问他屁股痛不痛,乔生不理他。
但他知道那人一定是不好受的。更何况他大老远地坐火车来,现在又要忍著不适坐两天的火车回去。阿七本想帮他买卧票,无奈这儿只是列车长途奔袭中的一个小站,今晚的列车已只有软座,其实软座与硬座又有何区别?阿七劝他再留几天,乔生坚持要在今晚回去。阿七既心疼又无奈:“要和我怄气,你也别折磨自己啊!”
乔生当然没有睬他。
吃完了餐盘里的食物,两人面对面坐著,只余下沈默。乔生不出声地坐在对面,支著下巴看窗外。从前他只觉得微笑的乔生感性,大笑的乔生可爱,使坏的乔生孩子气,当然乔生也不全是优点,他也见过自私的乔生、优柔寡断的乔生和不择手段的乔生,这些有点晦暗的乔生也曾令他失望,然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不笑的乔生才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他简直可以体会,过去程鸣柯面对没有表情的乔生时的那种绝望。
当他不再对你笑的时候,你的人生仿佛已被宣判死刑。
阿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隔著桌子牢牢地握住了那人的手,认真地说:“乔生,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对你好。”他真挚地说:“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轻许诺言的人。一旦发了誓,就是切切实实的一辈子。”
乔生听了,转过脸来平静地看著他:“我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
握著那人的手紧了紧:“就算玩玩,也是玩一辈子。”
乔生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七摸不准他的心思,抓著那人的手不敢松开。乔生任他抓著,什麽也没说,但是脸色已缓和不少。阿七同他说话,他开始给予温和的回应,只是仍然不大热情。阿七稍稍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松懈。他再一次邀乔生一起看电影,这回那人同意了。
他们坐在电影院里一连看了两部港产爱情片,一个下午便过去了。从前和初恋男友谈恋爱的时候,那人总喜欢靠在他的肩上,即便在电影院里,也要倚著他看片子。黑暗中阿七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乔生说:“借你靠。”乔生匪夷所思地睨他一眼:“这麽娘的动作我做不出来。”最後阿七悄悄地牵住了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安静地在影院里度过了下午的时光。其间并无什麽交谈。但是不知为何,阿七突然想到了一辈子。
他想一辈子拉住这个人的手,再也不松开。无论他有多少缺点,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
那天晚上他将乔生送至站台,又站在微凉的夜风中陪他等来了老旧的火车。火车的窗户打开著,阿七站在站台上,微仰著头谆谆叮咛坐在车里的人:“路上吃不消了就找个地方躺一下,睡在座椅下都行,别和自己过不去,知道吗?”
乔生的反应淡淡的:“我没那麽虚弱。”
“我知道你身体好,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阿七唠唠叨叨地问:“屁股还痛不痛?痛的话千万要跟我说,别忍著。”
“知道了。你真罗嗦。”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
乔生自上而下地望著他:“你不是後宫有美男三千吗?怎可能找不到关心的人?”
“我那是和你开玩笑的。”阿七又气又急:“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行不行?”
乔生别开眼去:“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
阿七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了,只能拱手认输:“乔大人,乔女王,别和我怄气了好不好?你魅力那麽大,我一看到你就挪不动步子了,我怎麽可能吃一次就始乱终弃呢?美男子什麽的都是我胡诌的,在你面前,谁还敢称自己是美男子啊?就算我真有後宫三千,那你也是我的董鄂妃啊!我承认之前我们之间有一点小小的不快,自从你大老远地跑来把自己送给我以後,我对你,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也没法表达我的深情了。千万别再不高兴了,你呢,就好好看我今後的表现,如果哪天我做得让你满意了,就对我笑一笑,行吗?”
乔生斜眼看他:“你舌头上长莲花了?”
此刻阿七真真是既想哭又想笑,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车里的人:“你是我的女王陛下,我哪敢在你面前胡说呢?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
恰在这时火车徐徐开动了。阿七急了,情不自禁地跟著火车跑了起来。这个时候乔生忽然问:“为什麽不是国王陛下?”阿七笑了笑,道:“怎麽看我都是比较man的那个啊。”乔生狠狠瞪了他一眼。随著火车开始提速,尽管阿七开足马力拼命奔著,要与乔生平行却渐感吃力。就在两人间的距离开始拉大的时候,乔生突然探出头来,大声道:“黄胜浩,你死定了!你今天的话,连同昨天晚上那份,我会加倍讨回来!”
後面几个字是阿七推测的,那时火车已渐行渐远,他早已追不上机械化的步伐。他气喘吁吁地站在空旷的站台上,想到那人临别前的最後一句话,尽管那句话语与温柔毫无干系,亦不是缠绵悱恻的情话,但他就是固执地觉得有趣,并且很想放声大笑。笑恋人的小气,笑恋人的敏感,笑恋人的脆弱,笑恋人生动的小脾气。正因了这样的小脾气,生活才平添几分滋味。
只不过,摊上这麽一个恋人,他是注定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