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磨擦中,骨头发出咯吱的抗议,这种抗议的扩展无疑为快感的传递提供了充分的理由。
渐渐地,他的动作变得缓慢而笨拙。膝盖骨在液体的润滑中,到达了目的地,他的脚趾蹬踩着入口的那块皮肉上并第一次有意识的看到了那个生命起始的地方。
身体内渗露液体的狭缝在他的亲吻下,不停的流淌。
他在这片海洋中游戏,快活极了。
他确信这里就是天堂。
就是地狱,就是幸福,就是痛苦,阳光。他膜拜着它疯狂的喘息,在子宫里躁动着,一滴滴肿胀的爱,像硫酸里失去光泽的躯体直冒泡。
这是一个倔强的男人,曾经真爱过一个女孩。
后来,那个女孩嫁给了别的男人,他用了三年时间去破坏那个家庭却夺回来了一具尸体。
那个女孩在与他的婚礼上自杀了,他没碰过那个女孩。
抱着那具体温还未褪去的尸体走进他们的新房。
那新房是他按照那个女孩喜欢的式样一手布置的。
他触摸她的手心,感觉很陌生,轻轻的抚摸面颊,头发,怕弄疼她。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温柔地亲吻她,她的身体冰凉,他紧紧的抱着她,渴望将所有的温度传递给她。
可她死了,这是一个事实,他开始摇晃,抽打她,他垂下头,笑……
据说,他再也没有爱过任何女人,那个女孩剥夺了他爱的权力。
事实上,是他自己选择了这种方式来祭奠那个女孩。'
吴雨欣为此颇为感动,这也是它顶罗雯的理由。
她拿着从江哲原那儿得到的钱找到罗雯。
“这些钱,你拿着吧!听苏起说,你又四处凑钱!”吴雨欣将钞票塞到罗雯手里,并示意是从江哲原那儿拿的,不用还了。
“我不会再跟那个男人做的,让他省省心吧”罗雯不会破坏那个游戏规则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钱本来是给你的,你正缺钱,先拿着再说”
“行!算我借你的。”罗雯厚下脸皮拿下了。
有时,生活的懦弱势必会造成灵魂的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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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种可能(4)
(四)
“我身上有一种隐退和疑惑感,它们把一切全弄糟了(这种疑惑往往使我身不由已,而且我不能对我的物质生活做出准确量测……)”
嘉宝在书桌上已写了一天一夜了,没啃完的面包丢在一边,面包屑几乎遍及了整个书桌,地上满是揉皱的稿纸。
厕所里躺着的苹果核在淡黄色的尿液下还没及时冲下去。
暮杨点燃一支烟,自觉开始打扫房间,“最近写什么了?”
“给!我想写点关于妓女地下生活什么的东西,不过,有些难度。”她一边将稿纸递给暮杨一边补充说:“文中的女主角叫惜童,在充满自由性交易的空间里,所有人都过着非正统的生活方式,惜童……”
“我不明白的是,文中似乎对话太多”暮杨大致翻了一下,打断了嘉宝。
“嗯!是的,写作的方式各人有异,我更多的是用一种理念,在形式上,淡化情节的写作。确切地说,是将哲学异体化的通俗表现形式。”她将思路扩展给他,想让他明白写作的心境。
“摒弃情节会出现什么问题”暮杨问。
“断层感在形状上表现的张力异常突出。”
“是由思维的跳跃性所致吗?”
“当你有很多思想要表达时,而你由于自身的某些局限性无法正确定位时,也会这样。表现得特别粘稠。因为对话是件比较轻松的事情,我原本想用对话消除哲学携带的凝重感,但由于哲学的同化作用很强,使其对话也比较紧张。”
“也过于严肃了”
“材料是一个问题,另外,也有我自身的问题,性格分层清晰度不够。因为模糊,造成了单一的人物线条,不能将自己的灵魂决裂开来,归根结底,可能是自身缺少时间打磨。或许,过些年,这就不再是问题。”
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正如复仇眷顾了哈姆雷特那般确定无疑。
“我相信你,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暮杨看了看天色。
“哦!对了,现在有没有时间”嘉宝追问。
“正不知道怎么花了”
“你会画画对不对?”
“是啊!通常裸体什么的还是挺在行的。”
“行!跟我来!”
她一路把他领到大马路上,摔给他笔和本。“工作吧”你就把那个宾利、劳斯菜斯,保时捷只要知道的汽车标都画下来。”
“啊?”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行了,我画就是了。”
暮杨的妥协并没有带给她满足,征服的快感泯灭间,她只是望向远方。
沉迷而牵挂,那橙黄色的路灯下,风吹得有点紧,他们并排的站在站牌下。
她枯黄而又不太细腻的皮肤像被抽空的完整,孤独而又宁静得稀薄。
她突然抢过暮杨手中的笔和本,激动的写下:
长满狐臭的孤独散发出醉人的形状,
像蘑菇亲吻你的双脚一样,
渗露出娇美的线段。
在鄙视的腐液中,
滑向远方。
在一个空旷的梦境里,
有像鸟儿一样飞翔的安全套
让一种液体弄湿了翅膀。
褐色的眼球,
不停地转动。
只有一只眼睛
像夏天般灼惧。
稀释了旋转的频率。
我敲开发丝里的一扇窗,
不存在距离,
不存在气味,
如同倒在血管里的耳洞烫伤封面的苍白。
加油!
这样一个陌生的词语,
早已丧失了原本具备的资格。
我用舌夹触碰了它的身体。
突然意识到,
我意淫的对象竟和它如此相似。
是绝望这个伪君子,
为它穿上了华丽的衣裳。
我无数次剥光它的衣裳,
欣赏那獠人的裸体,
我病态的幻想,
在乳房与红晕中漂白了弹性。
我至今仍然没有淡忘,
离我最靠近的安慰,
不过是与音乐调情的相聚。
我会用意志指导这个舞会沉入海底,
那并不困难。
我拥有一个患病的淤涡,
无法医治
它将会与这个舞会一起消亡。
到了秋天,
当吸干管道里的营养,
我拿着一块碎玻璃在子宫里扭动,
以便获得伴随出生的死亡。
那是充满奶乳的玩笑,
在硬的可以刺伤喉咙的豆腐里调笑,
那声音的长度蔓延到疲倦的双腿间,
孕育了纯净的性关系。
我看见冬天里的雪块,
在阳光捣碎的额下,
化为喘息的河流。
气味有些腥咸,
呕吐出婉转的温度
蒸发掉蓝色的光子
我跟踪死神
并非仅仅跟他调情这么简单,
我爱上了他,
从它的语言中伤我尊严
攀附的癌细胞的那一刻起
没有伙伴的小男孩
今年你有四岁了吧!
快快长大吧!
你的微笑,
是我们未来的嫁妆。
她停下笔,把写下的递给了暮杨,“你看一下,用这首诗来奠定惜童的情感骨架,怎么样?我是说生命的事实,人类存在的某种死亡情结,也就是对真实的一种羽化,能明白吗?或许,你还需要思想稼接。”
“我想我能明白”他确实明白,
她对他对她的理解表示感谢“宝贝!过来!让我抱抱你,就一下。”
“不行,我拒绝。”
“那好,我饿了,我们回去炖猪脚,这就去买,两选一吧!”嘉宝十分地嚣张。
“都3点了,哪儿买?”
“我们可以等到天亮。”
“是不是太夸张了”
“那我们去屠宰场吧!正好赶上。”
“你觉得好就好吧!”
第一次知道,猪也有痛苦的时候,倒让暮杨有了些安慰。嘉宝怀抱着2个猪脚,在离开时,回头,长叹一声,“上帝!你是爱我的,因为你赐给我死亡。”
惜童的世界正在向她展开,那片死亡地正干扰着她相对较弱的磁场。她的情绪也已受到那未知领域的呼吸的调动。
而她如果本身能把握得恰当,就会助长写作天赋,一旦失控就会出现因导致大脑海马区发生萎缩而成为痴呆或自杀倾向明显两种情况。
不知道对于磁场弱的人来说,到底算不算是件好事,但无可置疑的是这种可塑性强的人与写作来说是一种幸运。
一切在别人看来不幸的东西,对于写作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幸运,孤独、痛苦、愤怒在侵蚀他们后,都将成为他们的主题。
只有一种可能(5)
(五)
我能训练自己到任何地步
……《女魔头》
我与暮杨相识在床上,当时的角色,我是一个妓女,他是一个嫖客,在场的还有一个20来岁的女孩,他告诉我,她叫嘉宝,他朋友,是个文字工作者,需要我的帮助,请我配合。
我很乐意接受这一点,那是我的职业,职业不分贵贱,实质还是一切为了大众。
嫖客无论带着何种目的来到这里,我们都会照单全收。
据说,德国最有名的红灯区在汉堡。欧洲最有名的红灯区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而中国最有名的就在这个城市我们工作的地方。
德国现有妓女40万人,平均每天接待客人120万次。每年营业额20亿马克(折70亿人民币)。但在中国,好象从未精确的统计过。
“是你动手,还是我自己来。”我有必要征求顾客的意见。
“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自己来吧!”暮杨有掩饰不住的紧张,但这点只有对经验丰富的妓女才看得出来,当然,我是其中一员,但嘉宝不是。
嘉宝看着暮杨说:“你动手吧!我要看见全过程,包括脱衣服。”
凭我的感觉,如果不是嘉宝挑选了我,我会遭到这个男人的拒绝,我缓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他显然为有两个女人而有点局促不安,能完全看出他的顾忌就是嘉宝。
他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他的身体要与一个女人交合的同时受到另一个女人的旁观,这种窥视在他看来是不公平的。
嘉宝让他感到陌生,她被包裹着,而他将赤裸裸呈现在她的面前,而后她产生的微妙的心境是他无法可把握的。
无论事后,她是否会告诉其他人有关这件事的男主角也就是他怎样去完成这样一件事,毕竟这样一件事不怎么光彩。
但她至少会告诉她自己他在完成这件事的整个画面会存放得完整,让他在以后羞愧不已,就像被人抓住了把柄无法脱身。
在现在,他还没有完全赋予哪个女人这种权力。
当然,这种女人完全成立的条件是她完整的属于他,并且永远不可能背叛他,而嘉宝远没有达成这种信任,因此他对她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但争于嘉宝对写作的态度对待这件事,那么他的行为变得有些不可容忍。
两个人处在不同的境地,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即将枪决的囚犯,在无声中行走最后的尊严。他或许认为,如果她也是赤裸裸的,他能够接受她为他安排的这个女人,那会让他觉得他的不习惯得到了弥补。
我不能静观这一切,否则,这样的局面可能会令我们三个人都不怎么愉快,我的价值体现在于此时调动眼前这个男人的神经。
我拉住一只手放在我的双乳间,将另一只手缓慢的拉伸进内裤的一个角落里,对这个男人说:“有水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如果你不习惯的话,完全可以躺在床上不动,这点,你可以相信我。”
他有些震惊,但马上就缓过神来了:“开始吧!”
这个男人对于女人的身体似乎一点都不陌生,动作熟练得让我有点吃惊,而我也确信我做得很出色,以至于站在我们面前的嘉宝用手指破她自己的处女膜时,我与暮杨都全然不知。
血顺着她白皙的大腿流了下来,暮杨吓坏了,一把推开我,赶紧抱她到床上,看着她指甲里残留的血液,他半蹲在床边向她大吼:“你在干什么?”
嘉宝也被暮杨的吼声吓着了,“我不知道,我看见一个空房子,每个女人都在和不同的男人做爱,那里有好多人了,他们都光着身子,腿一张一合,我觉着那好像一团猪肉在地上滚动,让我感到恶心,突然有一个男人,也向我靠近了,我害怕极了,我说,你看!我自己能行,我就喜欢操自己,别碰我!”
暮杨摸摸嘉宝的头“疼吗?”
“嗯!我现在变成了一个女人,是吗?”
“你听清楚了,你没属于过谁,你还是个女孩。”暮杨有些气愤,他拉起床上的嘉宝补充道:“别写那个什么死亡情结了,它会害死你的。我带你回家,跟我走!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带你到这儿来。”
“没用的,我已经在路上了,我渴望上路。”嘉宝不肯跟暮杨走,这让暮杨很不理解。
“暮杨,让我跟她谈谈吧!”我说。
他看了看我说:“谢谢!”他感激的眼神与背影一同消失在茫茫的夜里。
嘉宝躺在床上,眼神清澈,对我没有任何防备。我走上前,与她并排躺下,她似乎意识到我不会伤害她,竟搂着我的腰的说了声:“宝贝!我喜欢你”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吴雨欣恰巧过来找我,她看到嘉宝的第一反应:“这个女孩活不了多久了。”
“别拿你的死亡至上去审视别人,她和你不一样。”我不太相信她对嘉宝的预言。
“她和我是同一类人,当你看见自己的时候,你会异常的敏感,她也一样。我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但我肯定她还在透支自己去做一件事,她是干嘛的?”雨欣看了看嘉宝。
“文字工作者”
“这条路上不知死了多少人了,拯救灵魂的把自己给整死了,灵魂也没了,偏偏那些贩卖理想的倒是活得挺滋润的,死亡这个东西很能说明问题”雨欣说。
“我想她活,我喜欢这个女孩。”
“停止透支,给她最直接的实需素材,不用她在自己身上割那样辛苦,我相信确实有那种写作不太伤脑筋的人存在,估计他们没有时间容器赋予的阅历也写不出什么好的作品,就算天赋再高的菲茨杰拉德,写了那么多的作品也只有《夜色温柔》与《了不起的盖茨比》值得一看。事实上,他的阅历也还不算浅。而这个女孩不过20来岁。时间这个后盾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当然,一切看她的造化。”雨欣对什么都有过一点研究。
“……”我对雨欣的思考仅局限于嘉宝,此间,选择沉默。
“可能,只有我试图了解他后,我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说我是个偏执狂,她目前一定患有强迫症。晚安!宝贝!我的身体状况已出现异常了,估计离死不会太远了”她给了我一个温暖而平静的微笑,转身离开。
“等一下”这个声音让我和雨欣都有点吃惊。“我是嘉宝,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不好意思,我刚才是装睡的。嘉宝的语气苏缓而随意。”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很多。”雨欣姿态优雅,无论对谁,优雅都是她最坚硬的外壳。
即使内心颤动不已,仍然优雅的滴水不漏。
这种优雅,她演绎得真心诚意,结果在这种熟悉的假象中也得到了抚慰。
“我需要你的帮助”似乎在乞求什么。
“你凭么要求我来帮助你。”
“因为你是一个有死亡情结的人,除此之外,你将成为我书中的女主角。”嘉宝说,这些事连她自己都没有底。
她明白如果这链接不上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将在这场对话中被淘汰出局,这是规则。
她决定搏一搏。
雨欣看了看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她解开嘉宝的鞋带。
当她将一根鞋带抽出来时,看了看她的另一只鞋,只瞥了一眼,又将鞋带以不规则的系法收拢系好。说了声:“晚安!”
转身离开。
只有一种可能(6)
(六)
“我们生来就是疯子,有的人始终是疯子。”
…xxx
自从处女膜事件后,嘉宝变得喜欢独处,偶尔,她会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或是,在小纸片上写些莫名的话:
“或许,你长了一颗简单的头颅,缺乏一种非现实性的片断的链接或者说是重合,而并非复制,但庆幸的是,我们重逢在汁液的瞳孔里,明亮而干净。”
暮杨小心的翻看着。
“游离在城市的散角,有太多的美好,在眼角不经意间粉碎,被摧毁。”人们来不及去抚摸,在冷漠中,它独自存在,独自徘徊,独自消亡……
晚上,她站在镜子前,不停地给自己梳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