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_龙族3黑月之潮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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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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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在雨夜中狂飙。

这时候路面上的车都向西行驶,西边是高地,海啸还未波及那里。唯有这辆车往东,所以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塞,孤零零地飞驰。

这是东京都知事的车,这种情况下人人都可以逃难,但东京都知事小钱形平次却必须赶赴救灾的一线。愁眉苦脸的小钱形平次先生坐在后排,秘书正给他讲述受灾情况。

根据气象局的报告,大气和地质状况都彻底失控,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正在引发地层中的应力,地壳在半个小时内下沉了半米之多,最严重的情况东京会带着附近的大片区域沉到海平面以下。

气象局首席科学家说这种现象已经超越了科学的范畴,所以用了玄幻的笔法,说末日的轮子开始转动了。

屋漏偏逢连天雨,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控制了新宿区的各个交通枢纽,袭击了黑道本家蛇岐八家的几处重要据点,包括源氏重工、岩流研究所、丸山建造所以及一家牛郎店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全副武装的暴徒要攻击一家牛郎店,他们攻击的其他目标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拿错了军事地图。总之东京都政府根本控制不了局面,连救援也力不从心,市区的东部全都被海啸淹没,只有西部地势高的地方未被波及。

全体警察都在警视厅本部集结,天皇和家人正在前往避难所的途中,肮空自卫队的f2战斗机群已经从木更津基地起飞,东京空域将被全面接管。

小钱形知事注重养生睡得很早,是被秘书从床上轰起来的,直接从美好的梦想里跌入混乱的现实,直到现在都处在一种崩坏的状态中。小钱形平次在两年前通过选举就任东京都知事,之前是国会议员,典型的职业政客,长项是电视辩论和演讲,向民众鞠躬道歉这种戏码也演得很自如,应该算半个职业演员。但无论作为五星级的政客或四星级的演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感觉这座城市一夜之间就被诅咒了,它正无法停止地滑向毁灭的深渊,这些消息还没敢向民众公布。

秘书告诉知事和首相官邸已经失去联系,从这一刻开始小钱形平次成为东京都的全权负责人,换而言之,救灾成功他就有绝对的把握竞选下届首相,救灾失败他就是民族罪人。

小钱形平次也曾幻想自己竞选首相成功,参加外交盛典、视察自卫队、跟美国总统握手言欢,出席的都是光鲜体面的场合,光耀他们小钱形家的门楣。此刻忽然就代行首相权力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根据紧急状态法,在联系不上首相官邸的情况下,你还有权调动自卫队。秘书提醒,要不要先跟的黑帮对话

喂喂我可只会电视辩论和演讲我能感化选民,可我不确定自己能感化恐怖分子知事惊恐。

我也知道您不具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为您找了一位精通危机处理的专家。

这时候文职人员管个屁用知事在愤怒状态下槽技暴涨,我现在要的是装甲师团或者航空联队专家管什么用他们只是一帮靠耍嘴皮子吃饭的幕僚这时候专家还不如电影明星

车在雨中急刹,差点把知事甩到前排去,前方红绿灯下站着一个打伞的黑影,正向知事的车队招手。

停什么车你当这是出租车么知事烦得不行。

是我让他停车的,秘书说,那位就是我给您找的专家,我们约好了要在这里碰面。

黑影拉开车门钻了进来,向知事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一下,希尔伯特让昂热,美国卡塞尔学院校长,也是危机处埋专家。希望我的知识能对您有所帮助。

真是太麻烦您了有您就好了知事一边跟昂热热情握手,一边打量这个英俊的老家伙,心说妈的你还真给我找了个电影明星来

不知道您的专长是哪个方面,救灾还是跟黑帮分子沟通我得考虑把您安排到什么岗位去比较好。知事问。

救灾不太擅长,但对付黑帮分子还是有一手的,准确地说,各种暴力科目我都擅长。不过猛鬼众其实不能算黑帮分子,他们有着某种宗教性质的目标,想要复活被称作神的东西。

我的天之前我以为他们是群十恶不赦的暴徒,现在看来他们简直是个邪教啊知事惊呼,对付邪教我更没有经验了

这恰恰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请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我。昂热说。

我觉得我还是赶快起草引咎辞职的声明比较好

党内的几位大佬已经发来邮件,说如果您在危难之际辞职,政党将蒙受巨大的名誉损失。这是您与东京都共存亡的日子,如果您执意辞职,就请您和您的家族永久地退出政坛。秘书提醒。

这些老流氓简直比黑帮还狠啊知事心头中刀。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呢昂热校长。秘书问。

东京都气象局,那里是监控东京全境气象指数的中心,指挥救灾的人当然要坐镇在信息中心。昂热胸有成竹,请通知东京都政府的各位要员也前往那里。

我们无法抵达东京都气象局,那里也是受灾区,水深超过三米,任何车辆都没法抵达。

谁说要开车去呢昂热耸耸肩。

车顶传来轰然巨响,紧接着飞驰的轿车离开地面,在几十米高的空中作低空飞行。知事完全吓傻了,倒是秘书胆大一些,把半截身体探出车窗外去看。

一块大型电磁铁吸在车顶上,缆绳的另一头连在空中的重型运输直升机上,这架庞然大物正带着知事的座驾飞跃波涛起伏的海面。

校长,手笔真大啊。秘书赞叹着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一下,樱井秀一。他压低了声音,卡塞尔学院,2005级,校长好。

真该为我桃李满天下而自豪啊,樱井同学。昂热也压低了声音,他们用的是英文,以知事先生的英文水平是不可能听懂的。

双方只用区区几个单词就把身份交待清楚了,在这种情形下,蛇岐八家最终还是向学院本部求援了。家族通过安插在知事身边做秘书的樱井秀一,把昂热引荐给手忙脚乱的个钱形平次。

学院的势力在片刻之间驾临东京,随着辉夜姬解除防火墙,ev全面接入东京,汹涌的数据流正在东京的互联网中穿梭。

东京都气象局,计算大厅,窗外大雨滂沱,枝状的闪电在乌云中闪灭,落地窗上几乎找不到一面完整的玻璃,风把印刷用的白纸吹了满地。

宫本泽的手指在键盘上高速地跳动,他在记录这场浩劫,并把数据备份到远在哥本哈根的数据中心,不久之后东京就会沉没在茫茫大海之下,一切证据都会被海水淹没。但是研究宫本泽备份下的数据,人们就能知道东京沉没的过程,假如类似的浩劫再次发生,人类也许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这是科学家的战场,死在这片战场上是科学家的荣耀。宫本泽心中满是平静,甚至有些喜悦。他已经戒烟多年,今天重又开戒,指间夹着烟,十指敲击键盘仿佛行云流水。

如果路明非见到这一幕,大概会赞叹宫本君想必是在中国网吧里混过的,神情这么专注,击键这么潇洒,还有这般的大将风度,尤其是指间的烟屁股,更是点睛之笔。

楼顶上方传来直升机旋翼的声音,宫本泽下意识地抬头仰望,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赶到东京都气象局来。气象局信息中心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撤空了,现在整栋楼里只剩宫本泽一个人还在坚守。

几分钟后,一群睡眼朦胧的家伙提着沉重的装备箱走进计算大厅,乍看起来都有些猥琐,细看则应该说是biantai。他们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胸口别着半朽世界树的校徽。

宫本泽惊得霍然起身,这帮家伙懒洋洋地挑挑眉毛,就算跟宫本泽打了招呼,各自占据一张办公桌,打开随身装备箱,开始组装个人电脑。

东京都气象局的计算大厅重又恢复到满员的情况,只不过一支全新的团队接管了这里。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瓦特阿尔海姆的专家组以豪华阵容抵达日本。

从领队的人就可以看出这个专家组的豪华程度,老家伙穿着邋遢的牛仔衬衫和油光闪闪的牛仔裤,屁股口袋里揣着一瓶龙舌兰酒。

副校长阁下真是出人意料啊宫本泽深深地鞠躬。

你也在卡塞尔学院进修过你有上过我的课么我好像很多年都不代课了吧难道是我身上特别的气质让你认出了我副校长对于在异国他乡的日本还有自己的粉丝感觉有些惊喜。

您不是还代体育课么宫本泽小心翼翼地说。他在心里说难道观看每届女生的游泳课不是您的特权么副校长阁下虽然您几乎从不离开教堂钟楼,可是游泳考试您从未缺席过啊

哦哦。副校长挠头,不愧是我的学生啊,这种时候没有选择避难而是留在这里坚守。

即使东京今夜就要沉没,作为科学家,我们也有理由坚守在这里为人类留下第一手的数据宫本泽说得斩钉截铁。

没必要保留什么数据了,放心吧,东京不会沉没的。副校长胸有成竹地说,因为我们已经来了

成箱成箱的啤酒可乐和薯条从楼顶搬运下来,顷刻之间计算大厅看起来又像是要开派对,装备部的技术宅们各自取了可乐或者啤酒,吃着喝着把他们的个人电脑接入东京都气象局的内部系统。

没有任何人想到要问宫本泽索取密码,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破解了气象局的防火墙。

专家组很快就表现出战斗力来,十五分钟后他们已经完成了东京都的封锁,控制了铁穹神殿,管理起这座城市的所有交通枢纽。

同是一座城市,在东京都政府的管理之下能够发挥出100的效率,而在ev和装备部的控制下效率提升到200在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下,装备部竟然开放了机场,允许航班离港。

此刻那些航班上的人必然会感谢东京都政府高效的管理和大胆的决策,帮助他们逃离这座末日般的城市,但如果他们知道救世主是这帮喝着可乐叼着棒棒糖的死宅,大概宁愿留在机场与东京共存亡。

我战你们的老母这种情况下允许航班离港真的是有理智的科学家能做出来的事情么闪电不会把飞机打下来么副校长爆着粗口指导工作。

无所谓啦,成田和羽田两大机场一共滞留了300多架飞机,就算掉下来那么一两架,死亡率也不过1,湿湿碎啦。某位香港籍的研究员轻描淡写地说。

做得好浑球但如果掉下来的航班超过三架,我还是要战你的老母副校长高声鼓励。

排水系统的功率已经提升到极限了,所有蓄水池的水位都处在超标状态,总蓄水量已经超过十亿立方米,还在继续上升。研究员丙叼着棒棒糖,告知大家这个重要的消息。

浑蛋不都到极限了么水位继续上升怎么办副校长大口喝着龙舌兰酒怒吼,想想办法

极限归极限咯,极限不就是用来突破的么今晚正好测试东京的排水系统能超越极限多少倍。研究员丙面无表情。

很好为了你老母的贞操,给我确保排水系统的安全副校长大口喝着龙舌兰酒。

宫本泽的心从欣喜转为忧虑,这支接管了东京防务的专家组固然都是技术天才,却也都是绝顶的浑蛋,他们的领队则是浑蛋中的浑蛋。不过眼见东京就要覆灭,这群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浑蛋居然会赶来援手,想到这一点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安慰。

楼顶再度传来直升机的风吼声,几分钟之后,哆哆嗦嗦的东京都知事小钱形平次和秘书、特邀顾问一起出现在计算大厅,全体人员举起可乐杯或者啤酒杯表示欢迎。

感谢大家在这个时候与东京共存亡,我代表东京都政府感谢大家知事先生深鞠躬,老泪纵横,在连首相都遁了的危急关头,东京都气象局全员坚守岗位,这确实是很鼓舞士气的场面。

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东京都气象局多出那么多外籍雇员,而且形象都有点猥琐。不过知事先生也懒得管这些细节了,总之有人坚守岗位就好,说明东京还没有放弃。

秘书引着知事去往高楼层的办公室,特邀顾问跟副校长简单地拥抱了一下,顺便抽走他手里的龙舌兰酒饮了一大口。知事先生自作多情了,瓦特阿尔海姆的神经病们并没有跟政府官员打招呼的习惯,他们仅有的敬意是给站在知事背后的特邀顾问的。

从这一刻开始,整个东京都被卡塞尔学院掌握了。

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棘手,神的苏醒正在加速,它已经有了完全的自我意志,正在主动地想要毁灭东京,重演高天原的沉没。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劝说装备部的神经病们来出这个差的副校长压低了声音。

我答应给他们报销头等舱机票和豪华酒店,告诉他们东京的居酒屋是世界上最刺激的地方,他们就来了。但我没告诉他们东京有神这种东西。昂热淡淡地说。

你真是个疯子,自己冒险不说,还把部下和老朋友也都拉来陪葬,下次这种工作不要找我了好么你有考虑到我那秃顶儿子的感受么

有,如果我们死在东京,诺玛会安排他在你的葬礼上致辞,确保他有足够的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寄托哀思。昂热拍了拍副校长的肩膀,谢谢,你要是不来,装备部这帮胆小鬼也不会来。

准备一下我要接入东京所有的户外广告昂热扭头下令。

发布紧急通告么一名研究员抬起头来,他负责控制东京室内室外的所有信息泵统。

不,发布寻人启事

虽然不是适合飙车的时候,但恺撒确实在飙车。

他的车是本田产的型太子摩托,楚子航的是一辆赛道摩托,他们找到这两辆车的时候钥匙还插在车上,发动机还没熄火,想必是车主忙于去高处避难把车丢下了。

今恺撤始终张开着镰鼬的领域,所以听觉比源稚生都敏锐。早在海啸逼近之前他就觉察到异状了,泥土中的蛇虫发出可怕的声音,塞塞率率地向着西边逃去,整条街上的流浪猫都向西奔跑,普通人很难听见它们的脚步声,但在恺撒的耳朵里,那是一群惊惶的野马在奔驰。警告其他人已经来不及了,他和楚子航刚从侧门跑出高天原,就听见了雷鸣般的潮声,几十秒钟后,大潮吞没了歌舞伎町。

几十秒钟的时间只够他们跳上路边被遗弃的摩托车,跟着流浪猫群一路奔向地势较高的西边。他们沿着坡道奔驰,潮水就在身后跳荡,那是恺撒玩了那么多年帆船从未感受过的刺激。

神正在苏醒,也唯有神的苏醒才能引发地质和气象环境的巨变。海风中弥漫着令人战栗的气息,神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座城市。

他们驶上了去往池袋的高架路,海水在道路下方奔涌,草坪瞬间就被吞没,高树在水中颤抖,像是新插入水田中的稻秧。

后面传来摩托车群的吼声,那是一群大排量摩托车正在追赶他们。他们被发现了,猛鬼众的摩托艇在新宿区的道路上来去,猎杀负责清场的蛇岐八家干部,恺撒和楚子航刚刚穿越了封锁线。

诸君来得真慢恺撒猛地拧动车把,把油门加到最大,咆哮着加速,车灯的光在高架路上拉出了一道流星。楚子航紧紧地咬着他的车尾。

几十台重机同时加速,猎杀正式开始,骑手们趴在机车上,姿态就像是奔跑中的猎豹,他们把长刀拖在车旁,在地面上擦出飞跳的火花。

这是轻骑兵的进攻姿势。轻骑兵趴在马背上,是为了减小自己被攻击的面积,刀尖下垂,但在闪过的瞬间他们会把刀锋上挑,借助战马冲刺的力量给敌人致命的一刀。

但什么年代了,这些骑手难道不会开枪扫射么

镰鼬带回了那些人的心跳声,仿佛一面面战鼓在轰响,那些骑手的心率接近每分钟300次,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心跳足够撕裂心肌的。

那不是一般的混血种,他们服用了进化药,将自己的龙血活化。他们还未异化成死侍,但嗜血的基因已经控制了他们的神智,他们不用枪械而用刀,是因为刀锋撕裂肌体的猎杀感能满足他们。

恺撒和楚子航迅速地对视一眼,暴血开启,炽热的血液在血管中激荡,肌体能力全面提升。

时速已经达到150公里,这对两轮交通工具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机车在微微颤抖,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失控。但猛鬼众仍在逼近,他们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所骑的摩托车是市面上排量最大的。长刀微微下探,随时预备挑起。他们和楚子航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几个车身位了,楚子航忽然跳上车座,高高跃起,如断线的纸鸢一样被疾风吹着后退,猛鬼众的骑手们在他下方驶过。速度差太大了,楚子航只需要滞空一秒钟,骑手们就会往前跑上几十米。

失控的赛道摩托翻滚着撞入车队,一名骑手被正面撞击,两辆车擦着地面滑了出去,带着一连串的耀眼火花。

楚子航提着长刀迫近,在骑手们擦身而过的瞬间,明亮的火花在雨中飞溅。用进化药强化之后,猛鬼众的干部们竟然能够和暴血之后的楚子航对刀,他们占据了人数优势。

闪电落在远处的海面上,照亮了骑手们的脸。脸色苍白,像是被这场暴雨漂白了,瞳仁里却跳荡着炽热的金色光芒。这根本就是一群人形的野兽,比狂暴状态下的樱井明还要疯狂。

他们无所畏惧,他们已经得到神的胎血了,那种血液可以帮他们越过进化的难关,他们现在可以尽情地服用进化药,把自己所有的潜力都榨出来。

这种情况下恺撒竟然没有想要停车救援楚子航,他一路向前驶去。骑手们立刻分为两队,一队继续追逐恺撒,一队留下来围攻楚子航。

前方忽然出现了黑色的海面,海面上波涛起伏。高架路在这里倒塌了,像是被一刀砍断。以恺撒和那些骑手的速度,再不刹车就会坠海。

恺撒已经看到了那个断口,但还是一往无前地驶向前方。

恺撒开始减速,猛鬼众的骑手们也减速,轮圈和刹车片摩擦溅出一圈圈的火光,长刀从左右交叉斩落,目标是恺撒的颈椎。恺撒低头避过斩击;但他被摩托车群包围了,就在同一刻不知多少把刀砍向恺撒的后颈。恺撒仰身躺在车座上,全靠镰鼬捕捉那些刀撕裂空气的声音。他成功地闪避了几轮进攻,但刀锋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伤口。

这时他们一起冲出了断口,恺撒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骑手们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注意到那个断口的时候,刹车已经晚了

他们一起坠向海面。

恺撒甩脱脚蹬发力弹跳,暴血之后他的弹跳力像袋鼠般惊人,一辆重机紧跟着他下坠,那就是恺撒期待的跳板他要踩踏着这些下坠的摩托车跳回高架路上去,机会只有一次,一步都不能错。

那些疯猛的骑手身在空中还试图挥刀,但他们脚下没有支点,挥刀的速度受了影响。恺撒带着大片的银光上升,那是他皮衣上的银链在空中翻动,像是古代将军的甲胄,又像是舞娘肚皮上的金链。他翻滚着射击,双手沙漠之鹰如同吐火的双头龙。

楚子航恺撒高呼。

君焰恰好在这一刻准备完毕,巨大的火球照亮了长桥末端,火风把靠近楚子航的骑手们都吹飞出去。他们在火焰中扭动,仿佛恶鬼在地狱的硫磺泉中痛苦挣扎,一齐向着水面坠落。

恺撒抓住断口处伸出的钢筋,费劲力气才爬上高架路的路面,危险的空中跳跃耗尽了他的力量。他看着那些骑手在水中挣扎,被茫茫的黑水带走,一拉枪栓,两支打空的弹匣向着水面坠落。

他们这才有机会歇下来喘口气,亲眼看看这座忽然间化为大海的城市,层层叠叠的黑浪拍打在礁石般的建筑上,高速公路和大海相邻,海滩上满是汽车和摩托车的残骸,海水往复洗刷着沥青路面。

电光一道接一道地打在海面上,令他们可以看清楚远处的景象。浅草寺已经消失了,和光百货只剩下半座楼,粉红色的们站在水中,它们本来是商家摆在店门口招揽生意的,现在只剩下一张张粉色的猫脸露出水面,呆呆地望着高架桥上的恺撒和楚子航。这座城市陷入了极度混乱,却又透着森严的美,仿佛世界毁灭之后的场面。

真是太疯狂了恺撒低声说。

这时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全东京的广告大屏都亮了起来,他们的照片再度出现在大屏幕上。大屏幕倒映在水中,有种海市蜃楼的美。接下来画面切换,身穿黑纱的舞娘款款地扭动,各种ru波臀浪各种眉目生春

混账不要把副校长的移动硬盘接入系统你们疯了么我们在向全东京发布夜空中回荡着某个老男人的怒吼,然后画面恢复了正常,西装革履的希尔伯特让昂热出现在屏幕上。

这则寻人启事是发布给恺撒加图索、楚子航和路明非的,无论你们此刻身处何地,在看到这则寻人启事之后,立刻赶到东京都气象局报到。你们在东京也该玩够了,是做正事的时候了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长长地出了口气,断线那么久之后,他们终于再度听到校长那冷暴力的声音,感受到副校长的脱线和yindang,心里如释重负。

恺撒和楚子航气喘吁吁地冲进东京都气象局,知事铿锵有力的声音正从办公室里传出来:我们小钱形家从幕府时代就追随天皇,从没有一个对敌人屈服的男人我以东京都最高行政长官的名义发誓,跟趁着灾害在城市里施行暴力行为的人不共戴天无论你是谁,现在就给我放下武器否则我会亲自带领精锐部队剿灭你们,用正义审判你们

他准备通过电视对东京市民演讲,鼓励他们不要放弃,为了调动情绪喝了点酒,秘书樱井秀一尴尬地解释,但可能给他的酒酒精度太高了。

这是喝酒的时候么他不是东京都的知事么应该做点对灾民有意义的事。副校长愤慨地打开了下一罐啤酒。

樱井秀一看着他手中的啤酒罐。

我有酒量副校长振振有词。

昂热从走廊尽头快步走来,东京都气象局俨然变成了卡塞尔学院的中央控制室,走廊上来往穿梭的都是装备部的人,他们经过恺撒和楚子航身边的时候,都会赞叹地多看两眼。

喔看清恺撒和楚子航装束的瞬间,昂热震惊得只能吐出这个字来。

恺撒和楚子航都局促地挪开视线,这种时候他们实在没有衣服可换,只得穿着高天原的制服来报到,楚子航的头发还做了金色的挑染。他们只希望昂热这种老派贵族不懂牛郎店的事,那样的话他们顶多也就是奇装异服而已,算不得败坏校风

真见鬼我快70年不来东京了,东京的牛郎们还是穿这种低品位的衣服么昂热皱眉,开会

他转身走进大会议室,装备部已经把3d投影设备搭好了,这间会议室已经变成了昂热的指挥中心,学院中央控制室的全部功能都被转移到了这里。

桌上放着打开的空运箱,箱子里是暗金色的七宗罪,那七柄为了杀死龙王而打造的武器还插在沉重的金属匣子中,却发出了令人心悸的轰鸣声,仿佛被锁在匣子中的是七条怒龙。

恺撒和楚子航都很清楚这套武器为什么要被运送到日本来,迄今为止人类并无任何能力制止地震海啸和火山爆发这样的自然灾害,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抹掉灾害的源头。问题是已经苏醒的神是否真的存在被杀死的可能性

虽然残缺,但那东西曾经是白王,与黑王并驾齐驱的存在。

先看那段视频,几分钟前刚刚发送到我的邮箱里。昂热刚一坐下就下令。

灯光暗了下去,3d投影仪开始运转,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浩瀚的星空,黑暗的爆发,巨大的星团在几亿分之一秒能形成,原始物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扩散,时间和空间的维度开始舒展,宇宙正式诞生。

以卡尔副部长为首,装备部的研究员们激动地鼓掌,作为技术宅,无诠何时何地,看到浩瀚星空都会不由自主地心情激荡。二战的时候德国火箭专家韦纳冯布劳恩造出了v1和v2两种导弹,那是世界上最早的导弹,希特勒用这些导弹轰炸伦敦,把英国人炸得哭爹喊娘,但是在荣誉面前布劳恩爵士满脸无所谓地说:我瞄准的是星辰,只是偶尔也会命中伦敦。意思是说炸伦敦算个屁,我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科学家是为了跨越星辰大海奔向浩瀚宇宙而搞研究的

接下来开始演示地球如何形成,火山喷发,大地凝固,原始海洋开始形成,生物开始演化,瞬息之间几十亿年过去,三然地游动着,完全不被干扰。

棒极了棒极了看呐,它是可以改变规则的东西,水流是无法束缚它的王将赞叹,让我们给它更多的挑战

作业人员震惊地对视,他们很清楚那台巨型物体有多强大,它产生的高速水流能够把小型潜艇生生地从航道上拉开,但目标彻底无视了涡流的力量。王将说得没错,那东西是超越规则的东西,它甚至可以无视某些物理定律。

第二项测试立刻开始,工程组的负责人按下遥控器,剧烈的爆炸掀动了水面,成千上万吨的水和水银冲上天空。猛鬼众在水中投入了12颗塑胶炸弹,里混合了数以万计的钢珠,它们爆炸的时候会释放出密集的高速钢珠,不亚于几百把军用霰弹枪齐射。

但在声纳屏幕上,那鲸鱼般巨大的目标又一次无视了这项测试,它不受影响地在爆炸的火焰中游动。

太美了太美了就是这种力量这就是改变世界的力量王将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第三项测试,井底的12道闸门开启。这些闸门上蒙着金属网,在设计中是用来过滤污物的,闸门非常坚固而金属网很柔韧,这种金属网可以跟世界上最坚韧的渔网相比,一条全速前进的鲸鱼都会被缠住。

但目标轻而易举地突破了一道又一道闸门,仿佛在火上烤过的餐刀切开奶油。

10、9、8、7工程组负责人大声倒数,他在数剩下的闸门,目标突破了层层阻碍,即将到达水面。

井底的作业人员都躲进了安全舱,那种安全舱用合金、纳米纤维和高密度聚合物制造,如果不在爆炸中心的话甚至能够阻隔核爆炸的冲击波,但安全舱里的人都在瑟瑟发抖。那东西还在水中游动,但它的吼声已经到了,震动如此剧烈,让人疑心储水井处在塌方的边缘,井壁上的金属护板出现了裂缝,巨大的裂缝恣意生长。所有人都戴上了降噪耳机,但有人的耳孔中还是流出了丝状的鲜血,那种吼声似乎能穿越人的颅骨,直接刺进人的脑海深处。那种丧乱狂暴却又喜悦的吼叫,就像是死神在地狱里诅咒世界。

只有王将和风间琉璃仍旧镇静,王将站在井壁中间的平台上,低头俯瞰目不转睛,像是坐在vp包厢里欣赏大师的演出,风间琉璃还是孤魂一样站在雨中,雨水沿着长发往下流淌。

水面爆裂,混合了水银的灰白色积水冲天而起。被那东西脱离水面的暴力带动,成千上万的肺螺像是子弹那样散肘出去,打在井壁上发出爆响,它们坚硬的壳完全粉碎,身体化为黏液般的物质粘在井壁上。素白色的影子披着灰白色的水,以炮弹般的速度升天而起。但重力迅速地降低了它的速度,它在下坠之前找到了支撑点,它抓着井壁上的层层铁架,高速地往上攀爬。它的体型大约相当于一条虎鲸,重量估计在十吨以上,那些铁架根本无法支撑它的体重,在它下方层层叠叠地崩溃。

王将大力地鼓掌,从俯瞰转为仰望,看着这只大型生物以摧枯拉朽之势逃离。

雪亮的灯光从天而降,那东西终于呈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它浑身包裹着白色的细丝,看上去就像是一枚巨大的茧,下方却拖着狰狞的长尾。

它的动作极快,没人能看清这样一个带着尾巴的茧一样的东西是怎么攀爬的。骨节嶙峋的长尾抽打在井壁上,把井壁上的金属板一排排揭开,金属碎片和肺螺的尸体混合在一起,暴雨般下降。

架设在平台上的四架火神炮轰响起来,对着井里倾泻钢流,它们使用特制的穿甲弹药,威力足够把一头犀牛炸成碎片。但王将的目的并非杀死那东西,穿甲弹打在那东西身上,炸出灰绿色的烟雾,弹头中灌注着神经麻痹药物。

白色细丝组成的茧衣被弹幕撕破,那苍白色的幼兽第一次体会到疼痛,向着天上地下发出了尖厉的嘶叫。

工程组透过安全舱上方韵观察窗看清茧中生物的本相,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像是疯了似的跳动。他们都知道来这里要寻找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可真正看清楚的刹那间,仍旧觉得山一样巨大的恐惧从天而降。

从这一刻开始,有人开始后悔了,也许把这种东西放回人世间是个错误的决定,无论它能为白王血裔带来何等光辉的未来。

火神炮没能降低那东西的速度,它以不可阻挡的趋势脱离。但是单兵导弹从天而降,这些导弹的目标并不是神本身,而是它用来登高的楼梯,那些施工用的铁架,自上而下的铁架全都在爆炸中崩溃。神随着铁架的碎片下坠,火神炮仍在向它倾泻弹雨。

它愤怒了,这一次它发出的不是痛苦的叫声,而是暴怒的大吼。苍白色的触手把最后的茧衣撑破,猛地抓住了光滑的井壁。

八岐大蛇工程组负责人以shenyin般的声音说。

神话在他的眼前变成了现实,抓住井壁的不是触手,而是八条弯曲的龙颈,那东西长着八个头颅,锋利的牙齿咬在井壁上。它的下肢畸形短小,就把八个头颅当作脚来使用,攀爬动作犹如八足的蜘蛛。那些修长的脖子像蛇一样卷曲又舒展,八双洪烛般的金色眼睛在空中明灭。它分明在往上爬,可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它都是魔鬼从天而降。

唯有王将手捂心口,激动地赞叹:种啊

虽然有着庞大的身躯,由于它还处在幼年期,身体显得枯瘦,但是矫健而迅猛。它爬过的地方金属护板开裂,岩石粉碎,警报红灯一层层亮起。它一步步接近成功,火神炮和单兵导弹不断在它身上炸出耀眼的火光,神那苍白的鳞片上渗出了鲜血,部分的背脊鳞片被爆炸撕开,露出惨白色的脊骨。但它仍然毫不减速地向上爬去,它刚刚从茧中脱离,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只需片刻的chuanxi它就能恢复更多的力量,到时候它可以轻易毁灭这些渺小的生物。

继续继续让我看看究极的生物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王将握拳赞叹,语气里满是神往。

一发单兵导弹在神的落脚处爆炸,摧毁了部分井壁,冲击力令神无法抓住井壁,控制不住地下滑。但锋利的牙齿在井壁上造成了几尺深的痕迹,它还是撑住了。

真棒就该这样俗世的武器怎么能伤害神的身体王将击掌,好像阻击神的计划不是他制订的,他衷心地期望着这东西能够逃离这里。

白色的绳索从井壁上弹射出去,缠住了神。这些绳索不过是手指般粗细,但编织它们的纤维是纳米纤维,以这种材料的坚韧程度,甚至可以用来建造一座直通大气外层的超级电梯。每一根纳米绳都可以吊起迪里雅斯特号,无数纳米绳组成了巨大的网,这张网如果设在海里甚至可以冈住一艘驱逐舰。神几次发力要冲破,却都没有成功,单兵导弹集中在它的腹部爆炸,把它的腹部炸得鲜血淋漓。神再也无法上升哪怕一米了,它还在挣扎,但是越挣扎那张网就在它身上缠得越紧。

成功了捕获它了耳机里传来工程组的欢呼声

捕获了它这么轻易就能捕获神错了,错得太多了王将轻声说,它还带着剑啊,那柄足以斩开世界的剑

飘逸的弧光闪过,连炽烈的灯光都无法压过它,就像是绝世剑客的刀弧。一秒钟后,唯有激光才能切割的纳米绳上出现了整齐的切口,神从束缚中脱出。

此刻那道白色的弧光依然滞留在空气中,让人分不清所见的一切是真实还是幻觉。

天丛云,王将赞叹,天丛云

神果然带着剑,日本神话中无与伦比的剑,天丛云在神话中,须佐之男带着父神伊邪那岐的神剑天羽羽斩去杀八岐大蛇,但在分割大蛇尸体的时候神剑竟然崩口了,接着他在大蛇的尾巴里找到了名为天丛云的神剑。如果不是大蛇被杀的时候喝了酒睡着了,结果就不是八岐大蛇死于天羽羽斩之下,而是须佐之男死在天丛云之中。

没有人会特别认真地讨论神话的合理性,所以从没有人试图解释为何一柄剑会藏在一条蛇的尾巴里,谁锻造了那柄剑又是谁把它放进去的

没人知道什么是天丛云,但从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它就是日本最锋利的剑,此刻这柄剑终于被证实是真实的,它就是八岐大蛇长尾末端的尖利骨骼

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神的逃亡了,上方就是井口,突破了井口它就自由了。它舞动着危险的天丛云继续攀爬,收拢全身的鳞片抵挡导弹爆炸的威力。它穿越爆炸的烈焰,八首天矫狂舞。

吟唱声轰然降下,用古老神秘的语言,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云中绝间姬的华服御风飞舞。

风间琉璃从钢铁横梁上跳了下去,笔直地落向天丛云的剑锋,在重武器和高科技都无法阻挡这史前生物的时候,他用血肉之躯迎了上去。他的体型只是神的百分之一,这种目标本该被神忽略掉或者随便一挥天丛云切开,但从吟唱开始的瞬间,那八对流金的眼睛中放出了介乎凶狠和畏惧之间的光芒。

风间琉璃闪过了天丛云,刀弧平平地斩开,一颗苍白色的头颅带着涌泉般的鲜血升天而起。他斩下了神的一个头

神在剧痛中松开了附在井壁上的所有头颅,围攻落在它身上的风间琉璃,但风间琉璃挥舞长刀,把那些坚硬的龙首击退。双方卷在一起下坠,井壁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花,刀在鳞片上溅出刺眼的火光,神在怒吼和哀嚎,风间琉璃发出比神更可怕的咆哮。

那根本不是什么屠龙,那是两个怪物纠缠在一起彼此,以把对方撕碎和嚼烂的凶狠。从井口坠落到井底只需要十几秒钟的时间,但就是那十几秒钟的吼叫和哀嚎也没人敢听,所有人都紧紧地捂着耳朵。

不能听,那是会令人一辈子做噩梦的声音,像是两只恶鬼互相以对方为食的盛宴,肌肉和筋腱在牙齿间摩擦、流血。

比起把神唤醒,也许纵容风间琉璃这种东西活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更大的错误。

沉重的神躯落进水中,溅起十几米高的巨浪,风间琉璃挂在井壁上,长衣娓娓地垂下,像是一个多年前吊死在那里的鬼。最终以风间琉璃的惨胜结束了这场战斗,神在到达井口之前已经受了重伤,风间琉璃砍下了它的四个头。他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全身肌肉像是被铁犁犁过似的,腹部留下了巨大的创口,但他没有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他只是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抬头仰望着天空。

好像在等什么人。

工程组从安全舱中涌出,向水中灌注液氮,水温迅速降低,水面上结了半米的冰层。井底的蓄水量太大了,要彻底冻结是做不到的,但低温能够降低生物的活力,龙类也不例外。王将踏上血红色的冰面,舒

展双臂,以这个姿势无声地赞美着这一切,就像回到了多年之前的西伯利亚,他也是如此这般俯瞰着冰下的巨龙。

他们捕获了神,多年之后他终于获得了活生生的古龙。这一刻富士山第三次震动,岩浆把山下河口湖附近的酒店全部吞噬。

见鬼两次爆发之间的间隔这么短副校长怒喝了一口龙舌兰。

从这种状态看,那东西已经彻底苏醒,就看稚生能否趁它刚刚苏醒还虚弱的时候控制住它。昂热盯着屏幕,上面显示出源稚生所在的那架直升机的飞行轨迹,他们还未赶到红井,神已经提前苏醒了。

报告天巡者的位置昂热扭头大吼。

35分钟还有35分钟天巡者到达东京上空还有35分钟可以释放天谴卡尔副部长回吼。

让直升机准备带我去红井昂热沉默了几秒钟后站起身来。

这是我要继任校长的节奏副校长吃了一惊。

凭借稚生就想把神钉死在红井里是很难的,那口井里不仅有神,必然还有王将和风间琉璃。他是皇,但是那些人的血统都不在皇之下。昂热淡淡地说,这种事情还是我去做比较好吧

校长,还没到你急着去送死的时候卡尔副部长的声音有点怪异,看起来我们要看第二战线了。

第二战线昂热一愣。

东京都气象局在东京湾上投放了几百个浮标,这些浮标都带有红外线摄像机和gps定位系统,用来监视潮汐。海啸让90的浮标失去了作用,但还有10能工作,这是几分钟前在东京湾海面上拍摄到的画面。卡尔副部长把照片投影到大屏幕上。

作为绝对合格的亡命之徒,昂热看到那个模糊的画面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海水中密密麻麻的蛇形生物纠缠在一起,在几米高的狂浪中翻滚。那是数以万计的尸守,组成了尸守之潮

位置位置在哪里昂热喝问。

几分钟前距离东京还有34公里,以它们的速度,我想现在可能只剩下32公里左右了。卡尔副部长慢慢地转过头来,我的意思是那些东西正在逼近东京。

数量大概有多少

我试着扫描了东京湾,把噪音过滤掉之后得到了这张图。卡尔副部长把扫描图像投影到大屏幕上,墨绿色的背景上,东京湾的东南部,一片小小的亮绿色。亮绿色的部分代表着尸守。卡尔副部长补充。

我问的是数量。

数不清,那一小片亮绿色是很多光点重叠在一起的结果,我可以试着形容一下,如果每个人都是一个绿色光点,那一片大概是整个银座购物区被人塞满的模样。

尸守群不是在高天原沉陷的时候全部被清除了么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尸守

不知道,比较可能的情况是,随着高天原一起陷入海底的还有其他城市,只不过那些陆块在沉没过程中分裂了。按照古裔的传统,死去的族人都会被制成类似木乃伊的尸守来守卫城市,现在它们全都苏醒过来了。卡尔副部长说,它们来朝圣了。

朝圣这里又不是耶路撒冷

它们是凭着生前的直觉去朝觐那位刚刚苏醒的神。动物界中有类似的行为,神在苏醒的时候释放了大量的信息素,,信息素随着地下河进入大海,唤醒了深海中的尸守。这跟蚁群的行为模式很相似,蚁后准备生育的时候,蚁巢中有生育能力的公蚁都会聚集到它的身边。这是一种本能,完全不受意志的控制。神要吸引这些东西向它靠近也是本能,它现在急切地需要进食,那是个超级掠食者。卡尔副部长说,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神已经苏醒

它们要靠近神就必然经过东京。恺撒说,他和楚子航也获准参与了最高级别的会议。

必须想办法阻挡它们,尸守潮从闹市区过境,后果不堪设想。楚子航说。

实在不行就只有调用冲绳的航母战斗群了,但这样的话我们必须对美国政府公布龙族的秘密。上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他们已经加强了对火控系统的管理,我们没法突破他们的防火墙。卡尔副部长说。

没法想象把龙族秘密对外公布的结果,下一次g20峰会上首脑们讨论如何和平利用龙族遗产的问题昂热摇头,不,他们会为竞争那巨大的权力而开战,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死的人会比东京毁灭更多。

如果尸守群能够集中一些的话,我想我还有办法。旁边的马突尔研究员操着他的印度腔中国话,还记得精炼硫磺炸弹么我们准备用来摧毁胚胎的武器,其中的一枚装载在迪里雅斯特号上了,还有一枚留在东京备用。它一旦爆炸,释放的精炼硫磺能够扩散到直径一平方公里的海域,这种程度的爆炸未必能够杀死神,但对尸守群还是有效的。唯一问题是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它们集中在一个直径一公里的圆里面。

怎么投放那颗弹头昂热问。

来不及把它安装在导弹上了,只能用直升机送过去,你们手动设置,人工引爆。

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弹头运过去

差不多30分钟,也就是说天谴释放的时候,硫磺炸弹也差不多可以引爆了。

去准备你的硫磺炸弹,我会为你争取30分钟的时间,还有把那些东酉都集中在一个直径一公里的圆内。昂热扭头看着副校长,通知直升机准备,恺撒和楚子航跟着我,这里的全部指挥权移交给副校长,包括ev的指挥权。

没问题,放心吧,有我在绝对没问题副校长喝着龙舌兰酒眉飞色舞,这种时候也只有神经病中的神经病才能像他这样眉飞色舞了。

昂热抓过他手中的酒瓶,把瓶底的龙舌兰酒一饮而尽:别喝了,天谴投歪了的话,东京会被摧毁的。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喝酒误过事副校长信心十足,而且ev已经输入了坐标不是么

我并不是怕你弄错了坐标,我是怕你这个疯子喝多了,开心起来故意把东京给炸了。昂热盯着副校长的眼睛,疯子你如实地告诉我,你不会真的炸了东京吧

副校长挠挠头:好吧这一次不炸。

校长,外面有名叫上杉越的人求见。樱井秀一疾步走进会议室。

昂热吃了一惊,然后克制不住地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来:好极了我竟然忘记了东京市里还有这种怪物在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浑身湿透的上杉越出现在昂热面前。他出场的状态令昂热有些失望,穿着湿漉漉的大衣,拎着沉重的旅行箱,箱子缝隙里还暴露出内衣裤的边角。巨变发生之前他大概正在烹煮拉面,连标志着拉面师傅身份的头巾都忘了摘下未。

你能搞到离开东京的机票么上杉越连寒暄的话都没有说,便急匆匆地问,我看见你上广告大屏发寻人启事了,你已经接管了东京对不对我要一张离开东京的机票

昂热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上杉越来找他是为了这件事,在他的想象中,前代大家长此刻是背着长刀来助阵的。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和上杉先生说两句话。昂热盯着上杉越的眼睛,冷冷地下令。

会议室在几秒钟内就撤空了,连卡尔副部长和马突尔研究员这种神经病也看得出昂热的眼神不善,问题是他为何要对一位拉面师傅用那么凶恶的眼神呢

神苏醒了,对么上杉越低声问。

你是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长,你曾经是负责防御它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昂热说。

上杉越当然清楚,在海啸和地震来袭的第一时间他就明白了。他试图开车离开东京,但大街小巷被塞得满满的,他又想搭乘新干线,可是铁路运输也已经中断,新干线的部分路段被淹没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昂热的头像出现在广告大屏上,上杉越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在路边捡了一辆自行车,一路骑来气象局。

帮帮忙,我只想要一张机票。上杉越避开了昂热的目光,他当然清楚为何昂热看他的眼神不善,他曾是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的守护者,但现在他想要逃走。

成田机场已经再度开启,我们尽可能地放飞机离开东京,但每架飞机部是满员,机场那边人山人海。昂热说,我又不是航空公司,机票的事情你找我没用。

可现在东京掌握在你们手里,想想办法朋友,哪怕你把我塞在行李舱里呢我就想离开东京。上杉越低声下气地恳求。

这个城市要死了你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救它的人可你来找我不是帮忙,而是要求我给你搞一张机票你不是信教么上帝不会谴责你这种懦夫么昂热终于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了怒气。

神一旦苏醒,就绝对没有人能阻止它唯一能杀死它的办法就是趁它还没苏醒的时候,你们已经错过那个机会了上杉越争辩,从须佐之男到天照和月读,一代代的人努力过,牺牲一切也不过是把它埋葬在大海深处,可它还是活着回来了

只要是活的东西,都能杀死,神也不例外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是人类的未来,我是人类的逃兵,你或者上帝,谁鄙视我都没问题。可我只想要一张飞机票,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你对么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我想搞一张去法国的机票,求你

见鬼这个时候你想逃回法国要是想回法国你早就该回去,要是想保护东京这时候就该留下来。你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把什么都弄砸了,你既不属于日本也不属于法国,两个国家都会以你为耻

上杉越从旅行箱中扯出厚厚的文件递给昂热:这是我的体检报告,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确实是皇,可我不是你那种怪物,我已经是个老人了,我早已不是年轻时的那个怪物了,我是个老得快死的老怪物。

昂热一页页地翻阅那份体检报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诧的神情。他在剑桥主修的就是医学,看懂体检报告对他而言不是难事。根据这些文件,上杉越早该开过追悼会了,他全身的器官都已经衰竭,脑神经血管正在封闭,心血管上长满了莫名其妙的增生物。这种全身性的衰竭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十年。

我早该死了,可皇血还支撑着我苟延残喘,每晚我都听见死神来敲门,已经听了三十年。上杉越苦涩地说,我只剩下一个梦想,就是回法国去看看,看看妈妈当年待过的修道院,在那里死去,举行葬礼,躺在棺材里听他们给我唱安魂弥撒。我不是不想离开东京,我是不敢,我离开法国太久了,我已经不懂那里了,我在那里的朋友都死了,我怕我真的回了法国会失望。但我一直在攒钱,我攒够了一笔能在里昂买个小住所的钱。我得走,我再不回去看看法国,我就连失望的机会都没有了。

多年之前你为了曰本来刺杀我,今天你却想丢下这个国家逃走昂热的声音也很涩,看来我真是忽略了时间的效力,我们都老了,你老成了一个浑蛋。

我凭什么为日本牺牲呢我已经为这个国家牺牲过一次了,还不够么上杉越也暴躁起来,我只有一半的日本血统,我本该在法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是那些日本人用好听的谎言哄我来日本。下了船我才发现,这里没有我的任何亲人,连老爹都过世了那些日本人只是看中了我的血统,他们给我选择了好几个妻子,只是想把我变成和老爹一样的生育工具他们还抽取我的基因样本送去德国研究,如果能用试管婴儿技术造出新的皇来,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我多年积攒下来的愤懑爆发出来,蛇岐八家给上杉越的痛苦远超过荣耀,所以他才会焚烧家族的神社,恨不得那场熊熊大火把关于白王血裔的一切都烧掉。

昂热愣住了,死死地盯着上杉越。在他的眼里,这个急于逃亡的拉面师傅和不久之前坐在同一张椅子上的年轻人渐渐地重叠起来,源稚生也很着急,只不过是急着去赴死。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源稚生必然是从某个人那里遗传了皇血,这个世界上还剩几个人能够传给他如此纯粹的白王血统呢尽管生育过程是在试管和胚胎培养室内进行的,这对血缘上的父子从未谋面,但他们的坐姿和他们的神态都有着无法否认的相似度。

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时候,源稚生也是这么疲倦,雨水也是这样从额发上往下滴。再回想几十年前的上杉越,不就是个有些阴柔的美男子么举止中透着妩媚的气息,他的一个儿子继承了阴柔,而另一个儿子继承了妩媚。

原来事实真相是这样的。上杉越一生没有结婚,不想留下任何后代,以免皇血的诅咒流传下去。可他没想到几十年前的基因样本从德国送到西伯利亚,变成新的皇又送回了日本。

昂热,帮帮忙,我不是个英雄,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这辈子努力去做的事情都做错了,你就放过我这样的废物好么我帮不上你的,你是疯子是狂徒,你可以为了达成目标而不择手段。上杉越苦涩地说,我没有你那种勇气。

在你看来,我那么差劲么昂热低声说。

当年你要文身,我给你选了那幅诸界之暴恶,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浑蛋啊。可是我们的敌人是龙类,跟那种暴君一样的生物作战就需要你这种浑蛋。大家谁也没有慈悲心,谁慈悲谁就被杀,血流成河你们也不后悔,所以你和龙族是相配的对手。可我真的不是,我是个法国二百五,我年轻的时候很想过花花公子的生活,在不同的漂亮姑娘床上打滚,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在死前抓住那么一点点小温馨。上杉越蜷缩起来,低垂着头,双手扶额,就像那些在公司里被老板训斥、回家被妻子抱怨无能、儿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女儿跟不良少年勾搭他却毫无办法的疲惫男人。

我跟你是朋友,但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年轻的时候我比你帅,现在你还是那么风度翩翩我却成了平庸的拉面师傅,女孩子只会在想跟我要打折的时候才会给我抛几个媚眼我上杉越还在喋喋不休。

够了我没时间听你啰唆昂热断喝。

上杉越无力地抬起头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拎上旅行箱出去。

我也没有飞机票。昂热冷冷地说,这个时候每班飞机上都挤满了人,你想上去,就得把一个人挤下来,没人有权这么做,我要是这么做我就是个浑蛋。

但我有一架飞机,一架湾流,停在成田机场昂热抓着老友的肩膀把他拎了起来,跟我走我让直升机送你去机场

那是你的私人飞机么那你那你自己怎么办上杉越惊呆了,他唠唠叨叨说那么多话,只是因为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好久,他根本没有把握说服昂热,他也知道懦夫不会得到昂热的认可,心里早已不抱期待了。

我是个只为复仇活着的男人,去死也无所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喜欢女人、喜欢小温馨,你的生活比我的有意思,就把死的机会留给狂徒吧,反正死是狂徒应得的结局。昂热扶着他穿过走廊,面无表情,换上了作战服的恺撒和楚子航紧跟在后面。

屋顶并排停着六架直升机,此刻东京城里能够调用的直升机半数都集中在气象周大楼的楼顶,这里是指挥平台,需要最好的交通工具。

昂热把上杉越推上一号机,把他的旅行箱也扔了上去:十分钟就够你到达成田机场了,我会让飞行员发动了飞机等你,如果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我有些事要跟你说,但现在,抓紧时间逃命吧

他根本不理会上杉越的道别,挥手命令一号机起飞,扭头对恺撒和楚子航下令:我们乘坐六号机。六号机就是那架把知事送到气象局大楼来的重型直升机,此刻他们手里最强有力的交通工具。

昂热转过身,才发现装备部的干部们都上到楼顶来了,列好了队准备跟他握手告别,卡尔副部长和马突尔研究员这种任务在身的人也不例外。虽然作为校长他能够在瓦特阿尔海姆得到一些尊重,但这一次装备部表现出了对英雄前所未有的敬意。

校长是准备在海萤人工岛狙击尸守潮吧卡尔副部长的神色肃然,我看过地图了,尸守潮要到达东京必须经过海萤人工岛,那里是最后防线。

只有三个人不知道守不守得住,应该是三个航母编队去守更好吧。昂热跟装备部的神经病们一一握手。

我们期待您的凯旋马突尔研究员严肃起来带着一股印度范儿的英气勃勃。

跟最后一位研究员握手之后,昂热登上六号机,恺撒和楚子航已经开始整理各种枪械了,装备部的人以各种不同的姿势向昂热的座机行军礼,他们竟然把这个场面搞成了检阅仪仗队的感觉。只有副校长懒得搭理这事儿,吊儿郎当地站在远处。

给我看一下你的机枪。昂热向着恺撒伸出手去,恺撒不解地把那支高速机枪交到昂热手中。

昂热转过枪口,潇洒地打开保险,上膛,扫射。目标是二号机到五号机,这些珍贵的交通工具在弹幕中溅出耀眼的火花,旋翼倒塌,座舱上的弹孔密如蜂巢。昂热避开了油箱,所以它们没有爆炸,只是变成了废铁。

从卡尔副部长以下,装备部的人都看呆了。

子弹打光,昂热潇洒地把空枪扔给恺撒,拍拍卡尔副部长的肩膀:我相信没有退路的时候人会格外英勇,先生们,期待你们的背水一战。

六号机腾空而起,高速去向东京湾,装备部呆呆地目送这位浑球校长,副校长耸耸肩:跟校长相比你们还是太嫩,这种小花招瞒得过他么

装备部的神经病们当然不是来送校长踏上征程的,他们的目标是剩下的二号机到五号机,就算没有钥匙,以装备部的技术足够几分钟内获得这些飞机的控制权,昂热前脚走他们后脚就会开溜。他们送别的时候那么深情,是觉得对校长撒了谎有点小小的内疚。

但是屁嘞他们这些人类精英为什么要为东京玩命他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哪伯世界末日他们也要代表人类活下去,和仅存的漂亮姑娘承担起亚当和夏娃的使命,所以他们一定要走

昂热用一个机枪弹匣回答了他们。

还愣着干什么都行动起来干掉那个王八蛋卡尔副部长缓缓地回过头来,目光阴冷。

是说校长么我这就去看看能不能搞到什么防空导弹。有人说。

混账校长虽然是个王八蛋,可现在干掉校长我们也逃不出去我是说神那个王八蛋卡尔副部长怒吼。

看着神经病们一窝蜂地涌下楼去,副校长以绝对好整以暇的姿态摆了张椅子在天台上,懒洋洋地招呼茫然的宫本泽:方便的话去帮我拿两罐啤酒,我的龙舌兰被校长拿走了,顺带帮我看看有没有可以挡雨的东西。

副校长坐在屋顶上看雨,宫本泽为他找到了一柄遮阳的大伞来挡雨。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景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渐渐地连电闪雷鸣也看不到,只剩下沉默的暴雨。

各位市民请注意,各位市民请注意,海啸入侵已经暂停,但是暴雨仍在继续,市区东面仍然处于淹水的状态。请诸位市民选择合适的交通工具撤往市区西部,受伤的市民请前往附近的避难所寻求救援。东京都政府宣布本市进入自然灾害紧急状态,目前所有港口都已经关闭,机场处在人流过度饱和的状态,请市民们不要贸然前往机场。市内道路严重堵塞,谙尽可能不要开车避难。除了救灾部门和警察机构,政府机构和营业机构在紧急状态结束之前都将停止工作。谢谢市民们的配合,东京都知事小钱形平次和各机构行政长官感谢大家。不远处地势较高的地方积水还不深,宣传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闪着红蓝两色的彩灯,高音喇叭对着漆黑的夜空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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