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不解地望著他。
“我希望你能假意接近他,然后找出他爹的叛变证据。”项勋缓缓说出他的计画。
“您是说那个司徒炎有叛变之心?”于珍惊愕地张大眸子,拔尖嗓音大喊。
“嘘……小心隔墙有耳呀。”他贴近她的耳畔道:“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只要是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呀。”她抬起脸看着他,“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对他示好。”他抿唇一笑。
“什么?”她倒吸口气,似乎无法苟同他的话。
“有困难?”项勋微抬下颚,睥睨着她的表情。
“不是,而是……”她慌张地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其要她去迎合那个讨厌的男人吗?
“若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勉强了。”轻叹一声,他故作体谅地笑说。
“我愿意,可我想知道您的想法,若我真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您不会为我……为我……”
“吃味吗?”他笑着轻抚她的下巴,“当然会呀!”
“既是如此,您又为何要我去接近司徒敖,或是您只当我是个卑微的丫头、粗野的镖师,怎么也不及欣欣的温柔?”她有些慌了,压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要求。
“你怎么会这么想?”项勋的笑容马上退卸,并眯起一双锐利的目光,冷睇着她。
“我只是感觉您似乎没有那么在乎我……我说不出心中的那种失落。”于珍敛下眼,泪水轻沾在眼睫上。
“小傻瓜,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捧起她伤心的小脸,在她耳畔呢喃。
“可是——”
“你想想,我既然要你跟着司徒敖,从他那儿探得司徒炎叛变的证据;同样的,我对欣欣好,也是为了相同的目的。”他目光直勾住她那双恍然大悟的眼睛。
“我……我懂了!”她笑逐颜开地说:“是我多心了,原来您这么做全是要演给司徒欣欣看的。”
“是呀,现在你懂了吧?”扯开笑,他翻身压住她,“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嗯,不会了。”于珍甜甜一笑,“以后不管您说什么,我一定会照办的。”
“这才乖。”他一笑,欣赏着她那天真憨傻的表情。
“可是您也别跟她走得太近,人家看在眼里……可是会伤心的。”她抿抿唇,一双多情美眸直凝注在他脸上。
“这还用说,我一定会对她很君子,不过对你……”
他弯起唇,俊魅的笑脸下藏着她所猜不透的算计,“我可是无法再当柳下惠了。”
接着,他将她整个人缚在臂弯中,对她施以一种浓情蜜爱的抚摸。
在他的爱抚下,于珍直觉有股激流嚣张地在她体内呐喊,轰得她几乎碎成片片——
终于,在意乱情迷中,她的体温愈升愈高,最后在他极力的冲刺下,一块儿跌进了无法预知的未来……
“勋……我能这么喊你吗?”她紧拥着他,埋在他身下喘息。
“当然可以了。”他肆笑着,大手不停揉捻着身下柔软的女体,畅意地听着她为他逸出的娇喃。
“啊……”她低吟了声,再次迷失在他那霸气狂狷的气势下。
也唯有这时候,她无法将他与“病十一”联想在一起,可无论如何在她心底,他永远是最强的、最无与伦比的。
她爱他的心也更加坚定不移……
“司徒兄昨晚睡得可好?”翌日一早,在花厅上,项勋客套地问着司徒敖。
“睡得不错,谢谢十一少关心。”司徒敖笑答,可目光始终沾在于珍身上。
项勋别有含义地看了看司徒敖又瞧了眼于珍,于是道:“你看我这烂身体,无法亲自带司徒兄在苑内四处走走,还请司徒兄见谅。”
“十一少别这么说,反正我得在这里叨扰好一阵子,这苑里的风光我可以自己慢慢欣赏呀!”他带笑的眼又瞟向于珍,“如果小珍姑娘可以做陪的话,我会更开心的。”
于珍闻言本欲顶回,可一想起昨晚项勋的交代,立刻闭上嘴。
“那好,我就命小珍带你四处看看了。”项勋浅笑着转向于珍,“小珍,司徒公子是我们的贵客,你可得好好款待呀!”
“是……我知道。”即便百般不愿,她还是勉为其难地附和,因为她现在可是身负重任呢。
“由她去陪我哥,我陪你,怎么样?昨儿个我在街坊发现一处专卖古画的地方,听说十一少对古物特别有兴趣,我们去看看如何?”司徒欣欣提议。
“这个嘛……”项勋看着司徒欣欣那双期待的眼,迟疑了会儿才道:“当然好了。”
“十一少,我倒觉得——”于珍急急开口。
“小珍,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陪司徒兄去逛逛园子。”他利眼一眯,威喝道。
“是。”感觉出他可能生气了,于珍只好噤声,转首对司徒敖说:“我们走吧。”
也不等对方回应,她便气得往外走去。
司徒敖一愣,而后在她身后喊着:“小珍姑娘,请等一下呀……”
看见这情况,项勋蹙紧眉,一脸不露痕迹的愤然。
这丫头就是说不听,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执拗,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好好说说她了。
想想他老是迁就她,她似乎没有变得聪明些,反而笨得让他直觉无趣。
“瞧她那副高傲样,真不懂我大哥是喜欢她哪一点。”司徒欣欣噘起嘴,一脸不屑。
“别跟她计较了,她就是那副样子,别理她就行。”项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那么十一少也答应我别理她罗?”她目光一闪,魅惑地抚弄着他的下颚、颈项。
项勋得意一笑,随即转向杨超,“你退下吧。”
杨超有丝犹豫,可最后还是听命离开,“是。”
待他一退下,司徒欣欣立刻爬上他的大腿,“我这样你吃得消吗?”
“你是指你坐在这儿的重量,或是你的水媚调情呢?”他一把揽住她,眼底的璃光霍然加深。
“你……讨厌!”她直往他怀里钻,小手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来回摸索,“今天你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我从不愿拒绝你呀,实在是前阵子我体力太差了。”他笑得极其慵懒且魅惑。
“那今天可以吗?”她一双藕臂勾住他的颈项,对着他巧笑倩兮着。
“当然可以,偶尔我也是挺精神的。”他伸手解着她的衣襟。
“等等,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算是要求吧。”司徒欣欣突然压住他的手,贴近他的唇,喃喃笑说。
“好,你说。”他边问边解着她的衣襟,并俯下身,闻着她身上的乳香。
“呃——”她深吸了口气,轻笑说:“我想……我想请你来寒舍做客,我爹爹要我定要请你来。”
“哦,平卢节度使要我去府上做客?”他爱抚的手一顿。
感觉他神情的僵滞,她眉头突地拢起,“怎么了?你不喜欢?或是我们府邸请不动你呀?”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拒绝了吗?”他撇唇一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司徒欣欣眼睛一亮。
“没错,不过得过两天。我身子不似一般人,得多准备几天。”他微撇的嘴角带着抹阴沉。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了,我们全家都会很开心的。”她咧开嘴,笑得极为兴奋。
“那就等我准备好再通知你。”项勋俯下身吻上她的雪胸,让春情弥漫在花厅里,淫逸之味瞬扬……
第七章
于珍无奈地带着司徒敖在苑里走了一圈,见他仍是意犹未尽,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想她已逛了大半天了,脚酸不说,与他更是无话可说,难道他看不出她根本就不喜欢他吗?
“司徒公子,我们苑内大概就这些景物了,不知你做何感想?”若不是项勋要求,她还真无法带着笑容与他虚与尾蛇。
“很棒,的确是个好地方。”他笑意盎然地。
于珍也还以一笑,“嗯,国寿爷对先皇有辅政之功,在当今皇上心中有着极重要的地位,项家像这样的别苑在各地更是不计其数。
其实对于项家产业她一点儿也不清楚,但是她了心想让对方死心,最好能让他自惭形秽。
“原来如此。”司徒敖笑了,并蓄意贴近她说:“其实我们司徒家的产业也不少,想这河东、河北一带都是我们的管辖,就连皇上行宫也不例外。”
“什么?”她眉头一拢,“平卢节度使的权力这么大?”
“没错,现在你懂了吧?”他笑看她那副傻愣的模样,可以想见她铁定是被他们司徒家的势力所慑吧,殊不知于珍想的完全不是那回事,她是想……难怪项勋会要她监视他,原来他们司徒家的势力真不容小觑。
既是如此,那她更不能辜负项勋对她的期望,得好好挖他的底细呀。
“怎么了?小珍。”他笑问。
“呃……没、没什么。”她虚伪地笑说:“我在想午膳时间快到了,我请你去酒楼吃饭好吗?”
“当真?”他可是得意极了,“当然好呀。”
“对了,杨超向来喜欢女儿红,我去问问他要不要?顺便帮他打两壶回来。”虽然一开始她对杨超颇多微词,可这阵子相处下来,她能感受到他侍主的忠心。
尤其知道他平时没啥消遣,只爱小酌两杯,所以经常趁外出的机会为他打酒回来,虽然那黑熊不善表达,可于珍亦察觉到他对她不再排斥。
“等等,午膳时间已到,再晚点酒楼都客满了。”他紧张地喊住她,似乎故意不让她去找杨超。
“不急的,反正我还不饿。”她推开他的拉扯。
“可是我饿了!”他急切地喊住她。
于珍疑惑地望着他,想起上次他曾和司徒欣欣提起要对付杨超,就不知他会用什么法子对付他!
于是她赶紧道:“如果你饿了就先去吧,我随后就到。”说完便快步离开。
她急匆匆地跑进食堂,瞧见杨超就坐在那儿正打算用膳,看见他一切安好,她也放下心了。
“杨超!”她喊了他一声,朝他走过去。
“有事吗?”他冷漠地回应。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她并不以为意,仍还以一记甜笑,“你怎么没跟着十一少?他人呢?”
“他和司徒姑娘在花厅,并没我的事。”闻言,于珍心一紧,但仍强颜欢笑,“对了,我待会儿要去街坊,你不是爱喝女儿红吗?我帮你打两壶回来好吗?”
“不用了,我在食堂里看到了一壶,闻起来还挺香的。”说起酒,他便难得地露出微笑。
于珍看着桌上搁着的那壶酒,心底蓦然升起疑虑,食堂怎会突然冒出一壶女儿红?可以想见这酒一定有问题,她急忙拿起那壶酒,不让杨超喝,“这酒不能喝。”
“为什么?”杨超似乎很不爽,口气变得凶恶。
“你不是有银针吗?试试看好吗?”于珍急切地道。
“你——”杨超皱眉看着她,虽认为她太小题大作,可也依她的意思拿出银针。
于珍这才将酒倒出一小杯,等着杨超将银针插入酒液中。
结果真是让两人都吓了跳,就见银针一碰到酒马上变色,由银白变成混浊……
杨超脸色大变,还来不及问于珍,就见她义愤填膺地说:“该死的司徒敖,居然想谋害你!我这就去找他算帐。”
“等等,小珍。”杨超冲口而出。
他这声呼唤喊出口立刻震住了于珍,她先是一愣,随即转身,傻笑地望着他,“杨超,你喊我什么?”
这可是天下奇闻呀!杨超居然对她这么友善?
“呃——”
他抓抓后脑,尴尬地说:“我……我是说你别去找司徒敖算帐,十一少的目的就是要他们失去戒心。也怪我太大意了,呃——还是得谢谢你。”
看他腼腆的样子,她立刻笑出声,“不客气啦。”
杨超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对了,你若见到司徒敖,就告诉他我已吃了饭,当作我没瞧见这壶酒吧,否则可是会前功尽弃。”
“嗯,我也不希望十一少的计划失败,那我现在就去找他,和他出去吃饭。”走到门口她又转身,笑咪咪地说:“我会为你打两壶酒回来的,你放心,那绝对没下毒的。”
见她带着俏皮的笑容离开,杨超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可想到还在花厅与司徒欣欣缠绵的十一少,他就不得不为于珍担心呀!
“十一少,您找我来有何吩咐?”杨超快步进入项勋的书斋,对着正在看书的十一少问道。
“据你观察,这几天于珍和司徒敖的情况如何?”项勋仍望着书卷,并未抬起头。
“于姑娘看得出很无奈,但是司徒敖却已深陷,对她极为倾心。”杨超据实以告。
项勋这才抬起头,“那他可有对她……”
“十一少,您是指?”杨超不解他的意思。
“呃——没事。”奇怪,是他要于珍去勾引司徒敖,暗中找出证据,即便找不到也可扰乱他的汪意力,让杨超准备一些后续动作,可现在他却有种害怕她被欺凌的感觉,“不知您接下来会怎么做?”杨超请命。
“哼,我早想好办法,你想知道我的计画吗?”项勋笑了。
“十一少请说上他拱手道。
“我打算拿平卢节度使这个位子引诱他,要他找出他爹的叛乱证据,如此一来我便可轻松些,而他也可以坐享其成。”
“这可能吗?司徒炎再怎么说也是他爹呀!”杨超不可置信。
“虎毒不食子我是听说过,却也常听闻儿子为了利益弑父的。”
项勋摸摸下巴,笑得开怀,“在我看,司徒敖绝非一个孝子,拿这事来跟他谈条件,他极可能会同意。”
“倘若他不同意呢?”杨超反问。
“不会,我极有信心。”他扯开笑靥。
杨超垂首,既然主子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关于于珍,他忍不住问:“有关于姑娘,您将怎么处置?”
“她……等我回到江南,她的任务也达成了,就分道扬镳吧!”他眸光一敛,说得似乎有点儿违背心意。
“这对她——”
“别说了,去把司徒敖请来,我要跟他商量这事。”项勋挥了挥手,避免他继续说下去影响了他的决心。
“是。”杨超只好领命前往。
不久,当司徒敖前来他的书斋,听他所言之后,果真如项勋所猜测的,只犹豫了会儿便答应了,项勋气定神闲地笑说:“好,你果真够聪明。要明白我已经知道你们的企图了,若你不同意,我还会放你回去吗?虽然你武功高强,可是杨超的武艺也不差呀,更重要的是,你将失去于珍。”
“你当负愿意请国寿爷向皇上请命,由我接任平卢节度使?”这就是他答应的交换条件之一。
“当然,我爷爷在皇上面前可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你该知道吧?”他仰首笑睨着他。
“好,既是如此,我就信了你。”司徒敖眸光闪动,“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后天你能否带著小珍姑娘一块儿来,等我爹伏法,我就很忙了,到时想见小珍姑娘就不容易了。”司徒敖解释道。
“好,这个简单。”项勋笑着答应了。
“那就谢谢十一少。”司徒敖勾起嘴角。
项勋也还以一笑,只是各有心思、各怀鬼胎,这场仗谁胜谁败还有得瞧呢!
于珍开心地奔进项勋房里,抓住他的手道:“听说您明天就要到司徒炎府中查他的叛变证据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意外地拢起眉。
“是司徒敖跟我说的。”于珍兴奋不已,“那从明天起,我就不必再演戏了吧?”
“嗯,只要司徒炎伏法,我们便可平静过日子了。”他笑道,可心底却直纳闷,为何司徒敖非得于珍同行呢?其中会不会有诈?
“真是太好了!”她上前拥紧他,“以后我们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您说是不是?”
项勋心头一震,怀里拥着她的柔软娇躯,他怎会有种眷恋?
不,他不能让这种不该有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得赶紧斩草除根才是。
“是,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吗?”他抬起她小巧的脸蛋,望进她多情的眼眸。
“当然,我是镖师,您又是我保的人,当然得跟着去了。”她笑得甜美又自信。
“那好。”项勋的手触及她的脸颊,感受到她传来的温热感触,那热居然会烫伤他的手指。
他赶紧收回手,眉间的皱褶也愈来愈深了!
“您怎么了?”她看出他的异样。
“没什么。对了,你在江南可有家人?”她把清白都给了他,如果可以,他会给她该有的代价,如此一来,他应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家人!”以为他要上她家提亲,她羞红了脸说:“没……我没有……我从小和爹爹相依为命,可惜爹在一年前过世了。”
“很抱歉,我不知——”
“没关系,您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她感动得眼眶都泛出热液。
接着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我只是想……不知你家人需要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真的不用。”于珍也握住他的手,将小脸贴在他胸前,“相信吗?我愿意为您生为您死,任何牺牲都不在乎。”
她的唇轻贴在他颊上,如丝绒般滑冷,其中混合着烈焰般火烫的接触,每一句话都刺进他心坎。
“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他一笑带过,并将她揽上身,不愿去揣测她说这些话的意义。
“我只是比喻嘛,我当然知道您舍不得,否则您也不会那么爱我了。”她甜甜一笑,紧贴着他。
在她心里,项勋是爱她、信任她的,否则也不会要她配合演这出戏,更不会委屈自己和司徒欣欣在一块儿。况且,他还要带她一块儿去司徒府邸,这不就代表着他已经接纳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