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_恋爱中的女人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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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你真把事情看得那么糟吗?”

“一团糟。”

杰拉德眼中又浮上了笑意。

“在哪方面?”

“各个方面,”伯金说,“我们是一些意气消沉的骗子。我们的观念之一就是自欺欺人。我们理想中的世界是完美的,廉洁、正直、充实。于是我们不惜把地球搞得很肮脏;生活成了一种劳动污染,就象昆虫在污泥浊水中穿行一样。这样,你的矿工家的客厅里才能有钢琴,你现代化的住宅里才会有男仆和摩托车,作为一个国家,我们才会有里兹饭店或帝国饭店,才会有《加比·戴斯里斯》或《星期日》这样的大报社。

这让人多么丧气。“

这通激烈的言词让杰拉德好久才明白过来。

“你认为我们生活没有房屋行吗?要重返自然吗?”他问。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让人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他们能有一番别的什么作为,世界就是另一种样子了。”

杰拉德思忖着。他并不想得罪伯金。

“难道你不认为矿工家的钢琴象征着某种非常真实的东西吗?它象征着矿工高层次的生活?”

“高层次!”伯金叫道,“是的,高层次。令人吃惊的高级奢侈品。有了这个,他就可在周围的矿工眼里变得高人一等了。他是通过自己反射在邻人中的影子才认识自己,如同布罗肯峰上的幽灵1一样。他有钢琴支撑着自己,高人一头,因此得到了满足。你也是这样。一旦你对人类变得举足轻重了,你对你自己也变得举足轻重。为此你在矿上工作很卖力。如果你一天生产的煤可以做五千份饭菜,你的身价就比你做自己的一份饭菜提高了五千倍。”

……………………

1布罗肯峰上的幽灵:布罗肯峰是德国萨克森地区哈兹山脉的最高峰,上面可以产生幻景,观众的身影被放大并反射到对面山顶的雾幕上。

“我想是这样的。”杰拉德笑道。

“你不明白吗,”伯金说,“帮助我的邻居吃喝倒不如我自己吃喝。‘我吃,你吃,他吃,我们吃,你们吃,他们吃’,还有什么?人们为什么要将吃这个动词变格呢?第一人称单数对我来说就够了。”

“你应该把物质的东西摆在第一位,”杰拉德说,但伯金对他的话没有在意。

“我必须为什么活着,我们不是牛,吃草就可以满足。”杰拉德说。

“告诉我,”伯金说,“你为什么活着?”

杰拉德露出一脸的困惑表情。

“我为什么活着?”他重复道,“我想我活着是为了工作,为了生产些什么,因为我是个有目的的人。除此之外,我活着是因为我是个活人。”

“那什么是你的工作呢?你的工作就是每天从地下挖出几千吨煤来。等我们有了足够的煤,有了豪华的家具和钢琴,吃饱了炖兔肉,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又听年轻女人弹钢琴,然后怎么样?当你在物质上有了真正良好的开端后,你还准备做什么?”

杰拉德对伯金的话和讽刺性的幽默持嘲笑态度。不过他也在思索。

“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他回答,“还有很多人仍然没有兔肉吃,没有东西烧火来炖兔肉。”

“你的意思是说,你挖煤时,我就该去捉兔子?”伯金嘲笑着说。

“有那么点意思。”杰拉德说。

伯金眯起眼来看着杰拉德。他看得出,杰拉德虽然脾气好,但人很阴冷,他甚至从他那夸夸其谈的道德论中看出了某种奇怪、恶毒的东西在闪动。

“杰拉德,”他说,“我真恨你。”

“我知道,”杰拉德说,“为什么呢?”

伯金不可思议地思忖了一会儿说:

“我倒想知道,你是否也恨我。你是否有意与我作对——

莫名其妙地恨我?有时我恨透你了。“

杰拉德吃了一惊,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他简直瞠目结舌了。

“我或许有时恨过你,”他说,“但我没意识到——从来没什么敏感的意识,就这么回事。”

“那更不好。”伯金说。

杰拉德奇怪地看着他,他弄不明白。

“那不是更坏吗?”他重复道。

火车在继续前行,两个人都沉默了。伯金的脸上挂着一副恼怒的紧张表情,眉头皱得紧紧的。杰拉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猜度着,弄不清伯金要说什么。

突然伯金直直地、有力地看着杰拉德的眼睛,问:

“你认为什么是你生活的目标和目的呢?”

杰拉德又一次感到惊诧,他弄不明白这位朋友的意思。他是否在开玩笑?

“我一时可说不清。”他有点讽刺地说。

“你认为活着就是生活的全部吗?”伯金直接了当、极其严肃地问。

“你说的是我自己的生活吗?”杰拉德问。

“是的。”

杰拉德果然真地困惑了。

“我说不清,”杰拉德说,“现在我的生活还没定型。”

“那么,至今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哦,发现事物,取得经验,干成一些事。”

伯金皱起眉头,脸皱得象一块棱角分明的钢模。

“我发现,”他说,“一个人需要某种真正、单纯的个人行动——爱就是如此。可我并不真爱哪个人——至少现在没有。”

“难道你就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杰拉德问。

“有,也没有。”伯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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