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韩帝身边的太监嗓子都快叫破了,他的那声「护驾」根本没人注意,除了两个武将护在御前外都只顾着先保全自己。
马上的萧晏跟着它在大殿中也不知转了多少圈,本就在马背上被颠得有些晕头转向的他,突然一头撞上了一个圆柱。
金马的速度实在太快,萧晏因为这个猛烈的撞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落在地上之后由于惯性翻滚了几圈,就在萧晏还未回过神之时,一只健壮的马蹄又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腹腔。
萧晏痛得弯起身子,他不敢停在原地,遂马上撑起身体准备站起来重新跃到马背上。
可那金马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又撒欢向殿门跑去,结果门口刚巧来了一队姗姗来迟的护卫,金马见人数众多,便又扭头调转方向朝着霖德殿最高点方向去。
整个大殿内只有萧晏一人在那马儿前进的路线上,这次金马是卯足了劲全力奔跑,萧晏半趴伏在地上,准备从马蹄下手,只是这一举策,自己多半会受伤。
但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然受伤的就会是龙案上的北韩帝。
萧晏瞄准了时机,全神贯注的等着金马踏过自己,就在马儿离自己只有几寸之遥时,它突然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颈。
金马的两只前蹄在萧晏的身体上方高高扬起,萧晏顺着扬起的马蹄向上看去,只见它柔韧活络的脖子上正牢牢套着一个烟紫色锦罗布匹拼接成的圈套。
又在一个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婉转悠扬的马哨声伴随着一袭素白的身影飞身来到了他的身边,来人一手执着锦罗制成的缰绳,一手递向了萧晏。
萧晏快速搭上那只手起身,又与她一起紧紧勒住金马。
恰好他们二人拖延的这一会时间,那队护卫也从后方赶到,用长枪压住了金马。
马儿也如同累了一般渐渐不再挣扎,暂时被护卫控制住。
萧晏脱下外袍披在了旁边人的身上,他站于叶芷绾身前为她系上颈前的丝带,眼中含有一抹骄傲的笑意,叶芷绾回了萧晏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几个文臣见此场景,纷纷扶着腰围在了龙案前。
「皇上,您龙体如何?」
「皇上,您有没
有受惊啊?」
北韩帝推开身边的障碍龙椅上站起来,先宣了御医来诊治伤员,后略带意外的打量着叶芷绾,「你就是晏儿从青山救回来的难民?」
叶芷绾忙跪在地上回道:「回皇上的话,正是奴婢。」
「你叫什么名字啊?」
「民女名叫赵芷绾。」
「赵芷绾......绿云高绾,芳兰幽芷。」北韩帝在口中念叨了几遍叶芷绾的名字,他又问道:「你是青山哪里人氏?」
「奴婢是青山代州人。」叶芷绾心里惊了一拍,还好自己对青山附近较为了解,才急忙现想了一个地方。
「你家中是做什么的?」北韩帝又问。
「奴婢家中是做布料生意的。」
「那你为何会武功,又懂驭马之术?」
北韩帝深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奴婢……」
叶芷绾本以为北韩帝会问自己如何成了青山难民,她都准备好要搬出自己那一套命不久矣的说辞了,结果北韩帝的关注点直接跳过了那一环问到了这里。
她情急之下理清思路,不慌不忙回道:「因为奴婢自小体弱,家父便让奴婢学了一些武功希望可以以此强身健体,会驭马是因为在习武时有所接触。」
「原来如此。」北韩帝望着已经安静下来的金马,他有些阴郁道:「你将外衣撕开制成缰绳的点子很及时也很有用,不过朕觉得这马好像是因为你刚才吹的马哨才静下来的。」
「这......奴婢也不知是它是累了还是由于马哨的缘故。」
叶芷绾有些意外,因为刚才那声马哨只是她幼时驯服一匹烈马时母亲赵梓教给自己的,赵梓说她在嫁给父亲前曾认识一位非常厉害的驯马高人,那位高人对手下的烈马都会用这个他自创的马哨来驯马,从而可以让烈马都只臣服于他一人。
后来叶芷绾就借用了一下那个驯马高人的技巧,照葫芦画瓢的学起来了,慢慢的那马哨就变成了她驯马时的一种习惯。
今天这个情况完全是自己下意识发出来的声音,自己和这匹金马从未见过,母亲也说过那驯马高人在她还没嫁到将军府之前就去世了。
而且据那人所说他的这道声音只教给过两个人,其中一人仅在十几岁时就已离世,另一人就是赵梓。
再结合这马的年龄来看,所以根本不可能是马哨声起了作用。
想到这里,她又道:「陛下,应该只是这金马疲惫了,因为奴婢所吹的马哨是很久以前无意间学来的,不可能对这马有什么作用的。」
北韩帝站在原地思虑良久后,突然动身来到叶芷绾与金马前,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