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走后,殷朵一只手扶着脑袋浅寐。
她记得前世就是今夜,吏部侍郎封陶那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独子封俊才在光明寺被人所害,官府一度查不出死因,这一桩命案就变成了悬案。
她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前世的今日,被关在秋栗院的殷朵差点被潜进去的殷桐欣四姐妹折磨得要了命。
殷朵在后来知道这日死了一个公子,还一度同情地感慨了一番。
封陶明面上是太子的人,但实际上是奚宗内部的幕僚。
两人为了逼真,奚宗多次让封陶参奏自己,是以在众人心目中,封陶与奚宗两人结怨已深,基本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封陶向来溺爱的这个儿子封俊才,是光明寺的常客,因为喜爱紫霄花,光明寺在他每次住在这里的时候,刻意选了种满紫霄花的院子。
殷朵在奚宗进了殷朵屋子之前这段时间,刻意去打探过,果然不出所料,封俊才依旧按照前世的轨迹,在这里住了有小半个月。
既是有预谋的刺杀,今日殷朵这里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幻莲院,杀手定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这一切,最能让众人相信封俊才的死与奚宗有关的就是他会对紫霄花粉起春疹。
而傍晚之时,奚宗捡了殷朵擦了桃毛的帕子,还贴身放着。
青涩桃子上的桃毛,奚宗不会没有反应。
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发疹,是殷朵在帕子上放了微量的抑制春疹的药物,算算时间,奚宗从这里回到院子里便会开始发病。
等明日之后,这位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会便成为众矢之的。
封陶极其疼爱自己的这个儿子,如果发现自己效忠良久的皇子,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哪怕只是有这个嫌疑,恐怕也不会再如之前一般死心塌地效忠了。
日后,即便奚宗自证清白,也失去了封陶这一大棋子。
呵,不肉痛是不可能的。
翠花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殷朵的房外,殷朵睁开眼,起身向外走去。
“别动……”
殷朵只觉脖子一凉,明显感觉是一把匕首横在脖间。
而那男子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殷朵正要反手将刺客拿下,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她放弃了反抗的想法,颤抖着声音求饶:
“求,你,不要杀我,我有好多钱,你放了我,我这就给你拿。”
“闭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隐忍。
受伤了?
“叫来你的下人,将我送下山。”男人提出要求。
殷朵僵硬着身子,颤颤巍巍问:“我,我,他们不听我的。”
男人手下一紧,殷朵的脖颈明显传来一阵刺痛,看来是这锋利的匕首将脖子割破了。
“不要废话,照我说的做,否则……”
殷朵猛地睁大双眼。
她认出了此人是谁。
池洪!
博雅侯的嫡子,前世殷朵的死对头,曾经在北玄边疆,几度想要偷溜进她的军帐中实施侵犯。
而在数次没有得手后,池洪恼羞成怒,肆意报复,更是在继承爵位后,成了殷朵帮助奚宗夺嫡的最大阻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