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我吃饭。”

季风衍哼了哼，一串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季风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败，徐执柔本还在笑着，看到他的模样，面上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挂断了电话，季风衍握着手机的手不可控的颤抖起来，然后，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目光没了焦距。徐执柔担心的晃了晃季风衍的手，“风衍哥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太爷爷...”季风衍觉得体内的水分仿佛忽然蒸发了一样，嘴唇变得干涩无比，他舔了一下唇，尽量维持着理智，“太爷爷，不行了。”

徐执柔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牵起季风衍的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柔儿。”季风衍的声音带上哭腔。

徐执柔心疼的抱着季风衍，柔着声音说：“我们先回家，不要哭，没事的。”

季风衍吸了吸鼻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像刚被徐执柔点醒似的，“对对，我们先回家，先回家。”

徐执柔看着像孩子一样无措的季风衍，心里像被挖走了一块难受，她想去安抚他，但发现语言太过苍白无力。

一路上司机将车开得飞快，等季风衍和徐执柔到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季龙的卧室门口站着，听到动静，齐刷刷的看向季风衍。

季风衍停下脚步，机械的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问：“太爷爷？”

“进去吧，还有柔儿。爷爷在等着你们。”季祁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但话里的颤抖怎么也隐藏不住。

等季祁野说完，季晚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穆柒柒心疼的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哭。

季风衍推开门走近季龙卧室，暖气还是很足，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季风衍觉得不仅是嘴唇干涩，连喉咙和鼻腔都开始刺痛起来。

季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白夜就站在床边，面上没有一丝情绪，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季风衍牵着徐执柔的手快步走到季龙身边，轻声说道：“太爷爷，风衍和柔儿来看您了。”

季龙缓缓睁开眼，看了眼季风衍，又看了眼徐执柔，笑着点点头，“很好，很般配。”

“柔儿。”季龙抬了抬手，徐执柔伸出手握住，摸着季龙没有一点肉的手，徐执柔鼻子一酸，“太爷爷，我在。”

“风衍这孩子，不听话，还好找到了这么乖的媳妇。”季龙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季风衍和徐执柔红着眼睛也跟着笑，一笑，眼泪就掉了出来。

“不哭不哭。”季龙安慰着，想替两个孩子抹去眼泪，但他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心底叹了口气，继续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和命数，我顺利走完自己的路程，你们都该替我高兴才是。”

落叶归根，尘归故里。他在这座大宅出生，如今也在这座大宅死去。

一切因果循环，明日，或许就是另一个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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