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哥儿,你怎么在这里,老太太她们在找你呢。”一仆从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过来道。
沈文宣闻言,淡声说道,“回禀老太太,我马上就去。”
仆从也不知是为何,更不知沈扶音是谁,听了沈文宣的话便先退下去了。
待仆从走后,沈扶音才慢慢回味过来,“你是,大表哥?”
她记起他了。
沈文宣时隔半年才回金陵,尚不知她嫁给赵吉之事,只是,从她已为人妇的装扮里便知道,她嫁人了。
心绪究竟复杂,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而沈扶音却很聪明的在他这身装扮里看出了很多,“大表哥,你这一身孝,是为谁?”
她还是跟当年一样,眼神明亮,唇红齿白,这身衣裳在她身上真相得益彰,杏粉的颜色,忆起当年。
良久,沈文宣才说了声,“为我父亲。”
二舅舅?
沈扶音有些许惊讶,不过惊讶过后也明白了,海南那样的不毛之地,又在官场遭受了那么多不平屈辱,以沈从宁折不屈的性子,想来也是抑郁成疾。
“你们此番,又是如何回来的?”
她跟寻常女子的不同之处便在这里,官场朝堂上的事,她一点即明,里面的厉害关系也比寻常人更深谙。
沈从死,沈文宣回来绝对不单单为了报丧。
她敏锐的从中察觉出了什么。
对她,沈文宣也很难有所隐瞒,“是多亏了表妹。”说完才后知后觉反应了句,“你阿姐帮的忙。”
不然,以他们这样的戴罪之身,又如何能安全无虞的归来?
闻言,沈扶音当即灵敏反应过来,旋即做出同样感伤的表情,低低道,“大表哥此番回来,也是想为父报仇么?”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可她却什么都懂,一如当年,很多个时候,他看到她的那刻,便知道她想对他说什么,而她看着他的时候也总能轻易的明白他的心事。
那时候,他尚在书院,每日刻苦求学,却也在人生最青涩的年纪,她只陪伴了他不到半年,他却记她到现在。
“我……”沈文宣张嘴原本想说什么,只是忆及方才仆从来催便想着时候也不对。
幸而沈扶音也明白,当下只对他说,“表哥今日回府,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改日若想与我相聚,不妨来京中的养容斋,到时只需要跟伙计说一声便是了。”
养容斋?
他不大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却也点了点头,然后便看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还是跟从前一样,还是那样怅惘。
他跟她,竟是连一个安静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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