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霜自中了那飞镖的时候便知此飞镖有毒,只有一点她不明白,既然红镯可以解毒,那为什么飞镖的毒却不能解。
“因为具体来说,它不算毒。”
洛白拿出一个瓶子,从中倒出难闻的膏状,然后对她道,“劳烦将肩膀露出。”
要露肩膀?沈从霜有些别扭时却听他淡然道,“放心,我看不见。”
看不见?正在她想这句话的意思时已经听他表明,“我是瞎子。”
瞎子?
果然如此,难怪眼中无神。
他都这么说了,她再扭捏似乎也有些不像话,于是沈从霜便坦然褪去外衫露出肩膀,而洛白却像能看见那般自动转过身去避嫌,避嫌时脸颊有些许不自然的晕红。
他虽看不见,但是,他摸过。
“这世间的毒分有毒跟无毒两种。”
“我飞镖上涂抹的便是龙葵,龙葵是覆盖在冬薯上的东西,在冬薯发芽时所增长的,能食用,但量多便会致毒。”
“……”
明白了,这就相当于‘食’毒,医书中常有两者忌相食的说法,譬如两物都无毒,但是当它们混合在一起便有毒,能食用吗?亦能,但十人中会中毒的也不过一两人而已,所以说不上毒。
沈从霜听了他的话手中动作不禁一顿,看着他的目光亦复杂起来。
他一个失明之人,竟能制出这种毒。
似是明白她眼神在说什么,洛白亦毫无隐瞒的告诉她,“毒是我自己研制的。”
非但是他想,还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这一下沈从霜对他的敬畏跟戒备也更深几许。
又过了好一会儿听他开口道,“三日内别饮酒,此毒自解。”
“我很好奇。”沈从霜自己也是深谙医理的,自然也知道此毒的危害,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所以不知如何处置,“倘若你今天没给我解药,那我……”
“明日便会死。”
听了他的话,她不知是后怕还是什么,只又问,“那你为何?”
洛白显然不想回答,只起身拿回瓶子,“世间的事,从来没有问什么,只有利或不利。”
“我毒你,是因为你不利于我,我救你,同样也是因为你利我。”
她利他?沈从霜突然想到那块梅花玉了,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嘴却被他用手覆上,他的手指微凉,激的她整个人都一阵凉,好在是夏日,倒也清爽。
“在木府,说话做事当多思量几分。”
这也算是忠告了吧,沈从霜闻言便又再次闭上嘴,而他亦在那刻离去。
是真瞎了么?为何察觉不到,他行事说话都跟常人无异,沈从霜思索着,同时想到那块梅花玉的事,突然多了几分无形的压力。
此事真真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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