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施然沉默片刻,端起了自己这碗。
以前身处豪门,她一直谨小慎微,为了得到祖母的疼爱庇护,她逼着自己成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顶级名媛。
祖母不喜欢身上带有酒味的人。
记得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全家上下一百多号人,没人记得她的生日。
也是那一晚,她想极了妈妈,清冷的夜太过难熬,于是她大着胆子去厨房偷了瓶红酒。
被祖母身边的管家发现后,罚她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那一晚,她穿着睡衣,顶着寒风,想通了很多事情。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酒了。
聂施然冰冷一笑,仰头,将这碗果酒往嘴里灌去。
鼻尖被一股沁人的果香萦绕,只是这酒闻着温和,初尝时觉得还好,结果等真正要咽下去的时候,聂施然发现不对劲了。
辛辣沿着她的嗓子一路往下,几乎快要把她整个人都要点着了!
这酒劲头也太大了吧!
聂施然憋得小脸通红,粉白的脸蛋迅速晕染开两团诱人的酡红。
鸦羽般卷翘浓密的睫毛轻颤了颤,桃花眼里含着两汪泪水,在眼眶里直打着转儿,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一边用手朝自己嘴里扇风,一边控诉地看着对面看戏的男人:
“怎么这么辣?”
沈听肆疑惑地看着她,“很辣吗?”见她反应这么大,他眉头微蹙,伸手就要去拿她的碗,“既然不习惯就别喝了。”
聂施然却是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不行!我要喝!我今晚就是要喝个痛快!”不知是不是逆反心理,他越这样,她就越想喝。
她活了二十多年,连喝醉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趁着今晚心情好,她要把上辈子的遗憾都弥补回来。
见她态度坚决,联想到她刚刚的黯然神伤,沈听肆虽然不赞同,但还是忍住了夺她碗的心思。
“那就再喝一碗,不能再多了。”
聂施然哪里肯依,将手头这碗喝完后,又连着倒了好几碗。
也不知道是不是舌头已经麻木了,喝到后面,她居然渐渐适应起来。
正喝得起劲时,一只手横空而来,将她手里的酒坛子给夺了过去。
聂施然半趴在桌上,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你干嘛?你、你还给我!嗝儿!”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三人。
“奇怪,你怎么变成三个了?”
聂施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伸手在他面前比划起来。
又是捏捏他的脸,又是揪揪他的耳朵。
她迷蒙的视线落到他滑动不止的喉结上,歪着脑袋打量起来。
片刻,就在她胡作非为的素手一路往下,快要捏到他喉结的时候,沈听肆眸色一暗。
正打算出手制止她这惹火的行为时,水面一阵波涛袭来,船身不受控制地晃动。
聂施然本就喝得腿软,这么一来更是站不住了,直接歪歪地往船的外面栽去。
沈听肆心尖骤紧,眼疾手快地站起来扶住了她的腰。
偏偏聂施然还不消停,顺势就倒在了他的怀里,虽然中间隔了一张小小的矮桌,但一点也不影响她挂在他身上乱来。
她憨憨地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鼻尖扫着他的脖子,呵气如兰。
“咦?你是谁啊......你怎么长得那么像沈听肆啊......”
害怕她摔倒,沈听肆直接长腿一垮,垮过矮桌,来到了她这边。
怀中的人儿则是变本加厉,直接双手其上,跟揉面团一样揉着他的脸,一会儿扯扯左边,一会儿扯扯右边。.
沈听肆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忍住心底的悸动,努力平缓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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