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家的娘看见了，就驱赶着众婆子：“你们留下两个人帮忙好了，都围在这，难不成手上都没有活了？”

婆子们讪讪地笑着，最终商量着留下了两个人，秦兮若发现昨晚在飞来亭那同自己说话的那婆子也在，也就冲她点了点头。

“我做的这道菜叫水煮鱼，是我娘当年跟个四川的厨子学的，”秦兮若也没想藏私，便同她们解释着，“这道菜片鱼的这道工序很重要，鱼片不能片太厚，也不能把鱼刺片在鱼肉里，要不然吃起来口感会非常的不好。”

她嘴里虽说着话，手上的活也没有停，只见她将鱼平放在砧板上，将刀沿着鱼的脊椎骨将两侧的鱼肉片了下来，又将鱼肉上的大刺剔下。

“片鱼时，第一刀切浅点，第二刀切深点，这样切出的肉片就会像只蝴蝶。”秦兮若说着，就将片下的鱼片摊在手里给那两个婆子看。

那鱼肉片得极薄，拿在手中，隐约还能看到她手掌上的纹路，婆子们不免感叹，没想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刀工却如此了得。

秦兮若将鱼肉片好后，又将剩下的鱼头和鱼脊骨剁成段，分别装进之前备好的碗里。

“鱼肉和鱼骨都要清洗两遍，”秦兮若往碗里添了盐，抓了两抓后，又放了水淘洗了两次，被洗过的鱼肉竟变得清透了起来，“然后稍微腌制一下，更入味……”

她事无巨细地同那两个婆子解说着。

那两个婆子先前还有些拘谨，后来见她是真心的教她们，她们问的话也变多了。

等秦兮若将水煮鱼这道菜烧了出来，这两婆子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只是这么辣的菜，五殿下能吃吗？”其中一个婆子颇为担忧。

秦兮若这才记起自己好像从不曾问过五皇子能不能吃辣。

于是她又炒了两个小炒菜，让婆子们一并送去了浣花居，五皇子昨夜就歇在了那。

待拿碗水煮鱼从食盒里被拿出来时，五皇子看着浮在菜上的那层辣椒，就开始流汗：“这菜你是照着元哥的口味做的吧？”

“什么照的我的口味做的？”慕成雪却大踏步地从屋外进来，屋里人听着俱是一惊。

秦兮若却是难掩激动地迎了上去：“不是说要晚上才能回来吗？”

“我和黄先生的事办得差不多了，便赶着回来了。”慕成雪一见到秦兮若，脸上就绽开了笑。

秦兮若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全是细汗，身上细麻直裰更是黏在了背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顶着烈日回来的。

她便上前道：“要不我先陪王爷回芍药轩换身衣裳再来吧！”

“不忙。”慕成雪却转身从身后招出个小厮来，而那小厮一见到五皇子就扑了过去，呜呜地哭了起来：“五殿下，您真是吓死我们了！”

“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我不过是跟着元哥出来避个暑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五皇子不以为然地应着，可神色多少还是有些窘然。

秦兮若就想到了慕成雪昨晚说的话，想必此刻五皇子的心也是虚的。

“行了，既然人已经找来了，你留在身边便是，以免你总是差遣我的人。”没想慕成雪却颇为不满地道，“我刚一进来就听见你在编排我的人，说什么是照着我的口味做的，你要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叫你的人自己去做！”

言语中的袒护之意，竟是一点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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