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禾眉梢一挑：“你想好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其实在熙禾心中，她也不想水流洁选择活着。

现在她已经回归神位了，她的所作所为都要经受天道批判。

要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死而复生，不仅天下会乱套，怕是天道都要往死里劈她。

如果是因为地府的原因导致人类提前死亡，比如鬼魂害人或者勾错魂这种情况，那她可以考虑救人，实在不行，让人死而复生。

像其它某些特殊情况，她只能选择尽力阻止，直接施法术让人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

像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说，不能救。

不过也幸好，水流洁选择了死亡。

如果她真的想活，熙禾怕是还要想想到底要不要为了水流洁承担一定的风险，毕竟她们二人的某些经历是真的好像。

“想好了”，水流洁虚弱地开口。

“好”，熙禾看了一下表：“你还有三分钟时间，和这个世界做一下告别吧。”

水流洁闻言看向了李北城：“北城哥哥，那些被人强行粘在我身上的骂名，我每听一次便会难过一次。”

“但是，我现在觉得不是所有骂名我都会难过，起码暴力打人这个骂名，我是欢喜的，它让我知道原来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北城哥哥，你说我要是没有遇到符连辰该有多好啊。”

水流洁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点光亮，紧接着又灰暗了。

“这三年来，无论我经受了怎样的校园暴力，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去做志愿者。”

“但是现在我后悔了，如果再来一次，我想自私一点，不去做志愿者，不再认识符连辰，我想好好地活一次。”

水流洁说着，眼睛缓缓闭上了。

“流洁？流洁？”

李北城试探性地叫了两声，随后噤声了，只是将水流洁往身上带了带，双目呆滞，好像失神一般。

下一刻，一个阴差忽然出现在了距离水流洁的尸体三步之遥的地方。

紧接着，水流洁的魂魄从身体内飘了出来，紧跟在阴差的身后。

“流洁”，李北城放下尸体，目光追随着水流洁的魂魄。

“北城哥哥，再会。”

水流洁没有回头，只是虚无缥缈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鬼）的耳中。

李北城眼睁睁地看着水流洁的魂魄渐渐消失在眼前，眉心略有戾气。

他转头看向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符连辰和水茵茵。

此时的符连辰眼眶也红了，三年前地震被困时的一切画面犹在眼前。

是他害死了她。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的痛苦。

而水茵茵则是一半高兴，一半害怕。

高兴是因为水流洁死了，害怕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也不会好过。

“你们高兴了吧，你们终于逼死了她。”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李北城就突然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死死地瞪着他们。

“对不起”，符连辰沉着声音开口。

“对不起？”李北城难过地笑了两声，随后愤怒地抓着符连辰的衣领：“你怎么不下去跟她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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